危急之时,一支数百余人的游侠队伍策马疾驰而来,从背后向袁军发起了冲锋。遭到突袭的是泰山寇尹礼的队伍,此刻正在全力攻城,没想到背后起火,猝不及防之下乱成一团。
?一个身高九尺左右的大汉,身穿银鳞连环甲,头戴虎啸紫金盔,胯下一匹犹如墨染的黑色大宛良马。手提一柄盘龙单刃戟,背后插着一对镔铁手戟,腰悬箭壶,背挂强弓。来的此人正是失去联系日久的太史慈,只见他如同一只进入羊群的猛虎引领着这支百余骑的队伍,所到之处一路披靡,马前竟无一合之敌。
泰山寇军纪松弛,在遭到背后突袭的情况下俱都惊慌失措,除掉被砍杀了数百人之外,还因为拥挤的过于密集,自相践踏之下,又踩死踩伤了数百人。
“快看啊,援兵来了!”
虽然这支百余人的骑兵队伍在十万袁军中如此的微不足道,但就算只有一个人也是援军。这让被围困了十几天的北海县守军精神顿时为之一震。
射箭的力量不由自主的加大了许多,投石的频率也快了许多,一阵密集的箭雨与巨石擂木砸下之后,将袁军的攻势阻滞了下去。
袁承志身后的悍卒再次被全部从梯子上砸了下去,只有他一个人在冒着箭矢向上攀登。但一个人面对着如此密集的箭雨以及巨石擂木却也是寸步难行,只能一边挥槊拨打,一边大声喝令底下的人再次攀爬:“都跟着老子向上爬,谁敢畏缩退后,立斩无赦!”
尹礼看清了从背后突袭的人马竟然只有百十骑,不由的大为恼火,一面派出心腹弹压慌乱的士卒,一面亲自带着五百重骑兵前来迎敌。
“他娘的,吓了老子一跳,没想到竟然只有百十人,简直是自寻死路!儿郎们,随某全歼了这支不知死活的队伍,以雪刚才之耻!”
马蹄声得得,两支骑兵队伍瞬间就迎面撞上。为首的大汉一声暴喝:“东莱太史慈在此,贼寇还不授首!”
声如惊雷,震耳欲聋。尹礼吃了一惊,还没回过神来,盘龙戟已经刺到面前,躲避不及,正中咽喉。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顿时从马上摔下,转眼就被身后的铁蹄踏为齑粉。
太史慈一马当先,手中长戟横冲直撞,瞬间就挑翻了三十余名泰山寇。在他身后的游侠俱都是以一当十的狠角色,手里的武器五花八门,除了最最常规的刀枪剑戟之外,还有其他的大斧、大锤、马槊、钢叉、铁鞭铁锏、甚至还有铁爪、铁铲等奇形怪状的兵器。
双方一个对冲下来,太史慈带领的百十名游侠儿轻松地团灭了五百名泰山寇重骑兵,本方仅仅损失了四五人,轻而易举的冲破了泰山寇的防线,来到了魏延亲自镇守的西门城下。
太史慈一边策马,一边举目眺望。只见至少有近万名袁军度过了护城河,正从各个城墙下面向着城头攀登。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手持马槊的大汉,此刻距离城头上的墙垛只有一步之遥。
太史慈将盘龙戟横置于马鞍前面,从背上摘了强弓,自箭壶中抽了羽箭,拉得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带着破空之声呼啸而去!
“哈哈……袁承志来也,谁能挡我?”眼看只需要一纵身就能跃上北海县城头,袁承志大喜过望。迅速的伸出铁臂去抓墙垛,忽然肩部传来一阵剧痛,这支胳膊却是再也用不上力气。
魏延手提龙雀刀伫立在女墙后面,正准备与袁承志死战,没想到突然自他背后射来一箭,一下子就让袁承志失去了一臂之力,不由得欣喜若狂,“袁承志中箭了,射死他!”
太史慈这一箭力量不小,登时让袁承志的左臂失去了力气,不由得又惊又怒,大喝一声:“何人用暗箭射我?”
只是头顶上的乱箭如同飞蝗般射下,巨石擂木滚滚而来。袁承志只能忍着疼痛,用右手中的马槊拨打着箭雨乱石,缓缓地向云梯下面退去。退到一半的时候,纵身一跃,跳进了护城河之中,在部下亲兵的救护之下,方才狼狈上岸。急忙寻找马匹退回本方阵营,寻找医匠来为自己拔箭。
太史慈朝着城头的魏延大声喊道:“某乃东莱太史慈,文长兄弟!还不快放下吊桥,容我等进城!”
魏延手下的偏将力谏道:“将军,不能开门!万一被袁军乘势掩杀进来,北海县就守不住了!”
魏延眉头紧锁,用最快的速度做出了决定:“若无太史子义从背后冲乱了袁兵的攻势,又射伤了袁承志,此刻袁军已经登上城头了!我等岂能忘恩负义?我当亲自下城门迎接,若是挡不住袁军的冲锋,便是天意!”
“放吊桥,开城门!”随着魏延的一声吆喝,吊桥发出“吱呀呀”的声音缓缓放下,城门轰隆隆的从里面敞开。
魏延手提龙雀刀,领着数百名悍卒将城门口拱卫住,只是给吊桥闪出了一条进城的路径,齐声招呼道:“太史兄弟和诸位壮士,快快入城!”
太史慈在吊桥前面立马横戟,威风凛凛的大喝道:“诸位兄弟先入城,某来断后,便是百万大军在此,也休想过桥!”
太史慈于桥头立马横戟,连斩百余人,无人再敢上前。
万余名袁兵只敢远远的鼓噪呐喊,将手里的弓弩朝着太史慈乱射,却也没人再敢上前送死。趁此机会跟随着太史慈的百十名游侠儿纷纷驱赶胯下坐骑,一溜烟般进了剧县城中。
“河涧张隽义在此!”自东方响起一声怒喝,与颜良、文丑、高览并称河北四庭柱的张纵马舞枪,引领着数百名随从,狂飙一般席卷而来。
“哼,自寻死路!”太史慈连声冷笑,将盘龙戟插在地上,弯弓搭箭瞄准张,“嗖”的就是一声。
能够一箭从云梯上射下袁承志,张知道太史慈有百步穿杨的能力,听到弓弦声响,急忙在马上俯身。
“哈哈……无胆鼠辈,某手中的羽箭何曾射出?”看到张被自己吓得伏在马鞍上,太史慈不由得放声大笑,一边纵马闪避着飞蝗般的箭雨。
袁兵畏惧于太史慈的神射,俱都躲在百十丈开外,虽然箭如雨下,但射到太史慈面前的时候却都已经成了强弩之末,被轻而易举的躲闪开来。
遭到了太史慈的戏弄,张大怒,挺枪向前:“太史匹夫安敢戏某?看我枭你首级!”
话音未落,忽听的破空之声迎面而来,急忙低头。流星般的羽箭带着风声扑面而来,饶是张躲得快。仍然被射落了头盔的上盔缨,不由得吓出一声冷汗,幸亏自己起身慢了一些。否则射中的就不是盔缨了!
看到身旁的随从俱都打马进了城内,太史慈也不敢托大,毕竟周围还有将近十万袁兵,绝不能逞匹夫之勇,以免给了袁兵破门而入的机会。
“今日暂且寄下你的项上首级,来日再取!”太史慈留下一句话,调转马头进了城门。
魏延提刀亲自断后。将那些企图尾随着冲进城内的袁兵纷纷砍翻。“吱呀呀”的响声中,吊桥被缓缓拉起。城门“轰隆隆”的掩上,十万袁兵只能目送太史慈一行进城,却也无能为力。
“哎呀!子义兄弟,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关闭城门之后。魏延边向太史慈抱腕致谢边询问他的去向。
太史慈亦是下马还礼:“哎呀!往事不要再提,那次我被袁世凯设计重创之外,我就和狄雷贤侄召集被打散的人马,同时还向李都督、俞都督和薛都督求援。而在我们汇集了七八百兵马的时候,又与我原来在江湖上的好友相遇,他们早就对袁绍不满,都愿意投我汉军,就这样我聚集起了几百好汉。”
太史慈说着话指了指身边的百十名打扮各异的游侠,向魏延介绍道:“子义生平最爱游侠各地,略有薄名。得了这许多兄弟拥戴,故此召集了一块来北海县解围。”
魏延急忙向众游侠拱手致谢:“多谢诸位侠士援救,否则只怕此刻袁兵已经登上了城头!”
“将军言重了。我等皆是大汉子民,自然要帮助朝廷。更何况还有子义兄的邀约,便是赴汤蹈火,也是在所不辞!”众游侠纷纷抱腕还礼,其中一人格外让魏延瞩目。
只见他身高约有八尺五寸,生的眉清目秀。温文儒雅,但一双眸子里的目光却是坚毅而自信。手里提着一杆奇怪的长枪。长约一丈七左右,但枪刃却是魏延从未见过的“十”字型;而且他腰间悬挂的刀也非常独特,又弯又细,看上去似乎还不如佩剑更重一些。
魏延的目光之所以被此人所吸引,除了他相貌出众,武器独特之外,还因为此人的身手了得。魏延在城头上看的清楚,这支百十人的游侠队伍之所以在十万袁军中如入无人之境,除了太史慈在前开路,所向披靡之外,也与这个用十字枪的年轻男子断后有关。
太史慈的一杆盘龙戟固然无人能挡,但这年轻人的十字枪也是没人敢近,一路上下翻飞,同样刺翻了百余名追袭的兵卒,才让这支游侠队伍摆脱了袁兵的追袭,安然无恙的进入了剧县城中。
看到魏延打量自己的兄弟,太史慈笑着引荐:“文长,这位是子义四年前在海边游侠之时遇上的一位知己。他武艺了得,为人豪爽,与慈一见如故,因此拜为了结义兄弟!”
“幸村,这是我的同僚荆州益阳魏延魏文长将军!”太史慈招呼道。
年轻人急忙站了出来,腼腆的一笑,向魏延作揖施礼:“庶民姓田名真,字幸村。祖上乃是秦末田横之后,因大难临头,带着家眷泛舟逃亡到了数千里之遥的夷岛之上。四百年来繁衍子嗣,才到了田真这一代。听闻故土正逢乱世,故此泛舟远来,希望能够有所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