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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八章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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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七八日,李玄外伤基本痊愈,丹田不再隐痛,内息也已恢复七八。这几天,他疗伤之余,每天都到村外路口站一会儿,期冀看到姚子空和竹叶子带着阿莹出现在眼前。但事与愿违,他期望的奇迹没有发生,大路尽头,除了清冽冰冷的风,也只有空荡荡的远方。

远方如诗,但佳人何在!

既然身体已恢复七八分,那就不能枯等下去。这天早晨,李玄与已恢复伤势的短刀门杨谦、锁喉枪派龙南重、苦为老子教黄干丹、火焰帮帮主岑不然等人作别。几人在路口‘逍遥亭’摆下简单的酒菜,共举酒碗,开怀畅饮,直至他们离开,李玄也暗做决定,打算明天离开老庙村,轻身独往,一路寻找燕无敌,并打听药王谷在何处,救出凌珑。

决心已定,他又到母亲龙红叶的坟前烧了些纸钱,祭奠完毕,又觉得应该先去找十二连环钱庄主安若海问个明白,母亲龙红叶为何会在钱庄效力!但这个念头在他心中只是一闪而过,便又放弃。为何要放弃这个念头?跪在坟前,他一再问自己。既然母亲是假死,那父亲便不能假死么?父亲!唉,难道他也在十二连环钱庄内效力?

李玄为自己这念头感到惊奇,细细一想,却又觉得极有道理。

母亲龙红叶是大总管,那庄主安若海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仔细将燕无敌与母亲龙红叶在水域冰畔的对话回忆一遍,心中一颤,暗道:“母亲说她一生丰富多彩,爱过独孤鸿,给那人生了孩子,又嫁给了安大哥......其中所指那人肯定不是独孤鸿,那人是谁?还有,母亲说嫁给了安大哥,这安大哥又是谁呢?安大哥总不会是我父亲吧!唉,倘若父亲真的是十二连环钱庄庄主安若海,我又该如何与之面对呢?”

他不愿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潜意识中产生的恐惧,就像前进一步便要跌入万丈深渊似地,小心翼翼地拒绝心底升腾起的各种念头。他呆呆的跪在地上,想起早先在君王山崖洞看了梁九的遗书,感觉自己是独孤鸿的遗子,那时候产生的悲观消极、歇斯里底的种种不满伤心,岂不和现在的心情一样吗!可若自己父亲的是安若海呢?

想着这些,李玄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个世间很乱,荒唐而奇怪,可还有比这更奇怪的事吗?

确实还有件事让他感到奇怪。几天前,他突然发现,早先戴在胸口上的那块召唤飞翼鹏鸟的碧镶宝石不见了。或许是与燕无敌恶斗时落在了水域冰畔!如此灵性之物丢了极为可惜。他寻思了几天,丝毫没有头绪,只得作罢。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与飞翼鹏鸟已相熟至极,即使没了碧镶宝石,这两只通灵人性的大鸟还是会听他的召唤。想起飞翼鹏鸟,李玄不由微微一笑,这可真是两只贪玩的鸟儿!之前他还将它们召唤回来,人鸟嬉戏后,让它们自由玩耍去了。如今,这二鸟竟乐而忘蜀。

夜色沉沉,老庙村死寂一片。姚子空和竹叶子不在,只有偶尔流浪叹息的风穿过荒原、密林,拨弄着落叶的悲伤,吹皱了本已凝固的层霜,更吹得暗夜潮涌着骚动与不安。

李玄盘膝坐定,缓缓导引内息,不知不觉进入忘我之境,不到半个时辰,内息已在体内流转九个小周天,他正欣喜自己内力恢复的极快,却听屋外百丈处传来人声。

来者为两个人,且行路极为小心,一前一后,轻手轻脚地往自己屋子这边靠了过来。

李玄凝神一听,不由暗暗好笑:“这二人轻功实在不很高明。前边那人虽然好些,可每次抬腿迈步、深纳缓吐却像黄河与长江,除了各行其是,其节奏与速度更是南北两方,天上地下。这样的功夫还要夜间行事?”他轻挥袍袖,以劈空掌劲将屋内蜡烛熄灭,也没下床,仍旧盘膝坐着,抱定心思,要看看来的二人想做什么。

过了一会儿,屋外二人到了门前,停下脚步。前面那人问道:“你确实打听清楚了,是这间屋子么?”后面那人沉默片时,斩钉截铁道:“错不了。今儿晌午在乱草坡小酒店,曹鬼头亲耳听见苦为老子教黄干丹和锁喉枪派主龙南重饮酒时说的。”

前面那人叹息道:“皇天不负有心人!真没想到咱们找了这么多日,总算是找到了。”说着,贴近院门门缝,一边张望,一边道:“你说咱们直接进去,还是礼貌些?”

后面那人闻言低声道:“你是大哥,想怎样就怎样,咱做小弟的岂能替大哥拿主意!”他虽然如此说,却双手攀住墙头,伸着怪异发型的脑袋,不住往院内屋张望。

李玄听二人嘀嘀咕咕,说个不停,觉得有趣,心道:“反正闲来无事,那就逗逗这俩小毛贼。”拈起放在床头上用来挑灯芯的钢针,放在左掌,右手拇、食指扣成弓形,隔着窗户,对准墙头上那人的脑袋顶,屈指弹去。只听‘嗖’地一声劲响,钢针如被劲弓射出,直飞而去。墙上那人正看得起劲,做梦也想不到屋内有人还能隔着窗户缝隙射来一枚钢针,待他听见风声,钢针已至,感觉头顶一缕尖细劲气穿过,这才惊觉,哇哇喊道:“大哥有危险!啊呀......幸亏老子躲得及时,要不脑袋恐怕难以保住。嘿,大哥,快看看,这是什么暗器,是不是淬了剧毒。”

前面那人听他哇哇乱叫,斥责道:“你瞎嚷嚷什么呢!你想让几百里外的人都知道咱们在这里么!”说完,心中一动,喃喃道:“难道恩公没有睡下,已发现了咱们?”

后面那人抚着头顶喘息道:“大哥说的有道理,暗器贴着我的头顶飞过,精准非常,如果要取我性命,简直是举手之劳。天下除了恩公,还有谁能有这般厉害手法!”

前面那人点点头,高声道:“恩公在么?”

李玄听二人开口闭口‘恩公’二字,不由大感奇怪,心道:“这二人的声音似曾相识,难道我与他们相熟?”正思索,听前面那人高声问到,便淡淡道:“尔等鬼鬼祟祟的来找恩公?!若是做正大光明之事,可进门来与我见见面,若是蛇鼠偷骗之辈,最好滚远点,莫丢了性命在此。”

前面那人听李玄说话,喜滋滋道:“少侠恩公,您果然在此。哈哈,您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咱们的声音,但您的声音咱们却没忘。少侠恩公,我是您曾赦免性命的崂山三怪之一单通。嘿,老三,还不快快向恩公报出姓名。”后面那人闻言也喜滋滋道:“少侠恩公,我是崂山三怪中的田寒啊!嗯,您不记得运泰山之事啦?”

二人如此一说,李玄登时恍然过来,哈哈大笑道:“原来是二位仁兄,还在门外站着作甚,进屋说话吧。”单通大喜,轻轻推开院门,与田寒恭恭敬敬地入了屋内。

李玄点亮烛火,见进来的二人确是单通和田寒,微笑道:“二位半夜到此为了何事?”

单通和田寒先执了相见礼,这才道:“听闻少侠恩公在此盘息,我们本不愿暗夜打扰,只是眼下有一人想见您,所以才自告奋勇前来探路,若惊扰了您,先请见谅。”

李玄笑道:“单大哥客气了!谁想见我?”

单通眨了眨眼睛,犹豫片时才缓缓道:“先不说姓名了吧,您若答应,我即可请他过来与您相见。”李玄闻言,笑道:“海内皆知己。嗯,您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没有什么答应不答应。”单通大喜道:“那您在此稍等片刻,我二人去去就来。”

李玄见单通和田寒匆匆离开,暗道:“什么人如此神秘,要来见我,却要他们先来打探口风?是冰儿,是李世民,是弘石老道......”他将自己认识的人在心中翻阅一遍,均觉有可能,却又觉得不可能。正胡思乱想着,听门外有足声匆匆而来。

单通和田寒擎着火把将院门打开,随后有八名彪形壮汉步履整齐地抬着一顶遮挡严实的轿子进了院子,轿子落下,八名大汉躬身退到两侧,单通上前小心翼翼地挑开帘布。

李玄见轿子中缓缓走下一人。这人个子不高,身形微胖,左臂吊在胸前,右肩缠着渗血绷带,只见他摇摇晃晃,勉强站稳,一张国字脸上虽然带着微笑,却苍白的吓人。来人看着李玄,细长的双眸蕴含万般温情,斜入发鬓的长眉不时抖动几下,不知是激动还是因疼痛之故,可他还未开口,怔怔的李玄竟控制不住自己,悲戚一声,匍匐在地,喊道:“爹爹?您真的活着......您这是怎么了,谁将您伤成这样?”

这人看着李玄,眉角抖动的更加厉害,似乎再也隐忍不住,缓缓流下两行滚滚热泪。

单通在一旁见了,忙上前道:“安庄主,您莫伤心了,李少侠恩公身体好着呢。”说着忍不住唏嘘道:“少侠恩公,您快快起来吧。”被称为安庄主的这人拭去眼泪,仰天道:“没想到我安若海将息之时,还能再次亲眼见到玄儿啊!老天有眼!”

安若海巨咳几声,扶起李玄,示意身侧八名大汉及崂山兄弟到院外等候,这才缓缓道:“咱们进屋说话吧!”二人进了屋内,李玄又拜倒在地。安若海见他神情悲戚,也黯然落泪,过了半晌才道:“玄儿切莫悲戚,我时间无多,你有疑问尽管问。待会儿我对你说的话,你也一定要记牢。”李玄疑惑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

李玄擦干泪水,呆呆之时只觉得心头涌动着千百疑问,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处问起。

安如海似能洞悉李玄之心思,长叹一声道:“玄儿,看来咱们要说的话有很多很多啊!不过若想你听明白,却必须从头说起。”顿了顿,也不啰嗦,直接从龙红叶如何从朝廷出走,与上官枭雄创立莫帮,又如何爱上独孤鸿等事说起,直说到龙红叶失身于李渊,在客栈中大开杀戒,待将客栈掌柜杀死,见到屋内有个呱呱孩子后,突然心生慈悲,弃掉带血的利刃,匆匆带走了那个孩子,并将他抚养成人。

李玄闻言,面色大变,良久才喃喃问道:“原来我娘所说的‘给那人生了孩子’中的‘那人’竟是唐国公李渊......爹,照您说来,我便是那个在客栈中被娘带走的孩子吗?原来我既非独孤鸿的遗子,也不是您和母亲的亲生孩子,我怎糊涂了!”

安若海叹息一声,道:“江湖之事,恩怨搅缠,正是剪不断理还乱,如你我活之人,他乡死之鬼,究其往来根源,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乱局。这世间如此、人情如此、恩怨如此,千古万古也不会变。唉......好玄儿,莫要怨恨你娘。她那时被丁氏兄弟下了迷药,不但失了身,且醒来后,脑际依然混沌,所以才错杀了许多无辜的人,而这些无辜人当中便包括你的父母。你可莫怪她,真的莫怪她。”

对于父亲安若海所说的这些事,李玄有的已知,有的是在心中猜测已久,有的却是第一次听说。待听到龙红叶留下了客栈掌柜的孩子,带走并将其养大,他先是一愣,继而如遭雷劈似地。此时,听安若海如此说,颓然坐倒在椅上,不住地摇着头,喃喃道:“我确实不能怪娘,我当然不能怪娘,她毕竟没杀我,还将我养大了,可是您让我怎么相信啊!原来我的身世是这样......爹爹啊!这些句句属实?”

安若海沉重的点点头,温言道:“句句属实。”

李玄定了定神,缓缓自悲伤地情绪中走出来,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如在平日里,这念头他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可此时死去的父亲不但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十二连环钱庄的庄主。他压抑不住升腾起的奇怪念头,问道:“爹,你们否还有秘密隐瞒着我?娘嫁给你后就没有再生养个孩子么?”

安若海闻言,眉角急速抖动几下,重重叹息一声,痛苦道:“有过。不过那时你还小,不记得罢了。其实,你娘是有了身孕后才与我在一起的。我们在一起后不过六个月,你娘便生下来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可惜,那个孩子后来被人给盗走了。”

李玄惊道:“被人盗走了?是谁干的,找到了么?”一句话出口,突然省悟过来。若是找到了,自己岂不就有个妹妹陪伴么!既然自己独身长大,妹妹必是失踪了。

安若海叹道:“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那个孩子是李渊侮辱你娘后留下的,尽管后来丢了,你娘也咬牙忍着,没去找寻。所以,直到今天你娘仍后悔不已。”

李玄奇道:“没去寻找......我妹妹就这样丢了?”

安若海苦笑一声道:“丢了十天,你娘实在忍不下去了,想要去找,但早晨推门发现门外有具被斩的血肉模糊的女孩尸体,而那孩子穿的衣服与你被盗走的妹妹一模一样,唉,她已被人杀了。你娘见此哭的肝肠寸断,从此后也变得阴郁冷漠了。”

李玄默然不语,低头想了想,眼前不禁浮现出母亲龙红叶冷淡的模样。他一直以来认为母亲是天性阴郁,可有时候又想到母亲望着自己,神色间偶尔流露出的暖暖温情,不禁将‘生性阴郁’四个字推翻。天下哪有父母对自己孩子阴郁冷漠的!直到后来他修习了宝源秘笈,又隐约觉得母亲的之所以冷漠阴郁,或是与此有关。

当他听父亲安若海如此说,心下不禁将此前揣测全部推翻,暗道:“若照父亲此言,母亲该是由于没能及时去救弱小的妹妹,极度后悔中,才让自己变得阴郁寡言。如今母亲不在人世,即使想求证也无从所求。唉,可即使能求出结果又如何呢?”

安若海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李玄,叹息道:“这件事让我也后悔了许久。想我我一生做事,对错各有,但这件事却成了我心中一大憾事。不过,我至少做对了三件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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