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见床下藏着一个大活人,而自己竟没有注意到,先是大吃一惊,错愕了半晌儿,随即把眉毛一横,狠劲又上来了,右手伸手两根手指,对着海盗的眼睛,但并没有不问青红皂白地戳下去,而是用日语厉声问道:“你是谁?躲在这里干什么?”
这种情况,海盗旗还是头回遇到,不是对手的威胁,而是这女人打不得,因为没有理由打,自己为什么藏在床下,三言两语也不清,就是如实相告,那女子也未必肯信,所以他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女子本就神经高度紧张,对周围的一切都疑神疑鬼、怀着敌意,见海盗旗不话,立刻将双指慢慢向海盗旗的双眼逼去,意思是如果再回答不出,就别怪她不客气啦。
“你看,”海盗旗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思电转,急中生智,用手指了指自己流血的头皮和被血浸透的t恤,用日语对那女子道,“我也是被他们害得,差就没命!”
他这话得真是妙极了,他猜那女子一定是被什么人迫害成这样的,虽然不知道那一伙人是什么人,但用了他们来瞒天过海,就好像他不但自己知道那一伙人是谁,而且还知道这女子也一清二楚,好像二人达成了共识一样,同病相怜,她还肯下手挖自己的眼睛吗?
果不出所料,听了海盗旗的话,那女子双指立刻稳稳地定住,眼中带着疑惑地问道:“你也是被石井给害的?”
“没错,就是那个石井!”这回可让海盗旗给逮着了,他立即哭丧着脸道,“我上船本打算杀了他报仇的,结果失败了,就搞成现在这样,真是惨呢!”
那女子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放下手,将身子撑到一边去,头靠着她刚躺着的那张床,一边喘粗气一边向海盗旗一招手,让他从床下出来。
见那女子不再把他当敌人,海盗旗也松了一口气,身手灵活地从床下钻了出来,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
瞟了一眼海盗旗的这一串利落的身手,那女子挑起嘴角笑了一下,问道:“身手不错,中国功夫?”
“略知一二,除了报仇,纯粹是为了强身健体,”海盗旗暗赞,好厉害的眼光,心想,看来她也是个行家。
“你叫什么?”她靠在铁床上养气力。
“我叫海盗旗,你呢?”海盗旗问。
那女子沉默了半天,才开口出自己的名子:“伊贺美树。”
“哇,姓伊贺,”海盗旗凭着对日本文化的一了解惊呼了一声,同时瞎猜道,“刚才见你身手了得,莫不是伊贺流的忍者?”
伊贺美树并没有否认,她什么也没,不知是哪个词,让他突然悲从心生,头发挡着她的脸,她声地啜泣起来,哭得异常可怜。
海盗旗见她哭得可怜,想想她一个弱女子,独身一人,落到一伙坏人手里,受尽了各种非人的折磨,顿时心生同情,想几句安慰的话,可想了半天,却又不知从何处起。
哭了一会儿,伊贺美树从巨大悲痛中渐渐缓过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题话问海盗旗:“你为什么要找石井老大报仇?”
这一问可把海盗旗给难住了,或许那石井真是个十恶不赦的超级大坏蛋,丧尽天良,灭绝人性,但这家伙确实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儿,而且面目是否可憎也全然不知,心里一具体形象也没有,所以很难立刻对那个什么石井老大恨起来。
但刚才了谎,现在就不能不接着往下,海盗旗见铁床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白瓷碗,瓷上放着一双筷子,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想起一段儿来,于是一手抄起瓷碗,一手拿起筷子,一边用筷子有节奏地击着碗边打拍子,一边合着拍子,用日语对伊贺美树唱道:
“禀女侠,人本住在苏州的城边,家中有屋有田,生活乐无边。
“可恶那石井,蛮横不留情面,占我大屋夺我田。
“我爷爷跟他来理论,还被他一棍来打扁;我奶奶骂他欺良民,结果被他抓进了石井府,抢奸了一百遍一百遍,最后她悬梁自尽遗恨人间!……”
海盗旗越越快,越越投入,竟得自己也感动起来,流下两流热泪,续道:
“只剩两父子,流落到江边。
“谁知那狗石井,实在太阴险太阴险,得知此情形,竟派人来暗算,将我父子狂殴在市前!
“人尚健壮,残命得留存,可惜老爹他魂归天。
“为求葬老爹,卖身为鸡自作贱。
“自此后,三更练拳,五更练剑,手刃仇人意志坚,石井二字记心间,铭记此仇不共戴天!”
唱到最后,因为太过悲愤,手上一用劲,筷子竟将瓷碗打了个粉碎,把海盗旗对石井的刻骨仇恨,表现的淋漓尽致,昭然若揭。
听了海盗旗一番感人的词,伊贺擦了两把自己的眼泪,不再哭了,反而有些惊奇道:“石井居然还做过这些事儿?”
“那当然,”海盗旗擦了一把泪,大声道,“件件都是真的,不信你打听去!”
伊贺美树就是想打听也没处打听去,幸好她没这蠢念头,她了头,对海盗旗道:“唉,看来你比我还惨呢!”
“你是怎么样的?”海盗旗擦了一把眼泪,问道。
伊贺美树长叹了一口气,不知从何处起,正在这时候,走廊传来了口哨声,由远即近,听那口哨声,应该是出卖美树**的日本混蛋,美树眉毛立刻拧了起来,仇恨之色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她向海盗旗使了个眼色,海盗旗立刻心领神会,一个箭步缩身在门后,准备相机而动。
拾起海盗旗丢在地上的两根筷子,伊贺美树用巧妙的手法只一掰,“嚓”地一声,两根筷子都被掰掉了一块斜齿,留在美树手里的筷子,立刻变成了两根锋锐的竹刺。
她的腿还是不能动,她撑着身子,就地一滚,滚到海盗旗脚下,看着手中的竹刺,混身因兴奋而战栗。
那个日本混蛋毫无防备,可能是想吓那个正在干的秃头一跳,也许是想看看那刺激的床上风光,猛地扭门冲进来,一边看着床大声笑道:“姓爱超人,时间到了,延时加钱!”
但是眼前的一幕,立刻把这个混蛋吓了半死,床上的女人不翼而飞,那个秃子倒在血泊之中,舌头伸了能有一尺来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死相甚为恐怖。
那日本混蛋被吓得尿都顺着裤管流出来了,木在原地,混身抖如筛糠,瞠目结舌,冷汗直流,半天才想到要逃走,勉强刚要转身,猛然脚踝一阵剧烈的刺痛,整个人一时控制不住,仰面朝天地摔在地,立时就把这混蛋摔懵了。
一根竹刺穿透了这个日本混蛋的左脚踝,他的头正好挡在门口,海盗旗本想伸手关门,但这家伙突然倒过来挤在门口,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美树见这个**催残自己的王八蛋倒下了,额角上的青筋都跳起多高来,一翻身,滚到那混蛋的脚边,看准了混蛋两腿中间的位置,把另一根竹刺深深地刺了进去。
这一下子把那日本混蛋痛得,连喊的力气都提不上来了,大张着嘴,直翻白眼儿。
美树撑着身子滚到那混蛋的另一边,往上提了提了自己的身位,见那混蛋的脑袋正好位于门和门框之间,狠性顿时上来了,抓住门往外一荡,然后猛地往回一关,那实木制的门扇便“咣”地一声猛夹在混蛋的脑袋上,那混蛋的整个身子都随之猛然一震,脑袋立刻嗡嗡直响,被门挤得似乎立刻就会暴裂开来。
“九十五美元,真是物超所值啊!”满脸通红的美树抓住门扇一摇一摔,“咣!”地一声又来了一下,混蛋嘴里不知咕噜着什么,身体又是猛然一震。
“***柔软啊!”“咣!”,混蛋的脑袋又被门挤了一下。
“每天都玩一次,啊!”“咣!”,这一次比上一次夹得还重,混蛋又是混身一颤。
美树气愤到了极,每一句就用力给那日本混蛋的脑袋上来一下。
脑袋被美树这么挤了十几下之后,那混蛋不再动了,眼睛翻了白儿,七窍流着经血,想是死了。
海盗旗上前扶起美树,美树双眼流着泪,喘着粗气,没有恢复的身体,已经被累得精疲力竭。海盗旗把她背在自己的背上,跟她:“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歇口气,再找石井报仇不迟!”
这次,美树在海盗旗的背后很安静,什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