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皇宫内,自之前发生一连串血腥惨事以来,第一次这么喜气洋洋,热火朝天的办起酒宴来。不过,这只是明面上如此罢了。
所有人都绷紧了一根弦,手脚并用的忙上忙下,谁叫之前死了那么多人,算招了新人进来,也是要好好教导一番,才能顶上去。可如今新皇登基,南边的景国皇帝亲自来贺喜,还没来得及教好的新人哪里顶用啊,还不是他们这些老宫人罩着,走的腿都快断了的,做所有的事,那些个新来的只能让他们做一些不重要的工作,要不然,出了什么差错,呵呵,绝对会受牵连,死的很惨。
太上皇虽然因为接连受到打击,身体状况已经大不如前,不大管事了,但是扛不住他老人家兴致一来,随便到皇宫各处走走,来个锻炼身体什么的,一旦被他发现谁谁谁玩忽职守了,准是要一干人等都把事情交代清楚了,处置了该处置的那个,才会心满意足的悠闲离开。
这真的是要命啊,新来的哪里会不犯错,所以这一批新人教导的比之前的慢了好多,他们这些老宫人只能一个人充作三个人,累死累活的干活。
所以,像齐猛这种笨手笨脚,原先也做一些简单活得蠢蛋,也因为老宫人的身份,被硬拉来顶了好几个人的活。算是个笨的,但到底在宫里年月久,干起活来除了慢一点,脑子有时候转不过来了些,其他还是比那些新来的好用那么点的。再加上他嘴笨,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别人,因此他的活变成了别人的好几倍,晚上能睡得时间少之又少。
他能在清心殿里偷偷怀念太子,也是由于他晚上干活干的太晚,反正也没人在意他有没有回来睡觉,他去哪里去哪里。
现在,有了贝耘天的帮忙,他身上的担子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虽然活还是挺多的,但是比起之前累的整个人都快废掉的情况,已经好太多了。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活吗”叉着腰,看着那些被自己全都刷的干干净净的恭桶,觉得自己真是非常厉害的贝耘天,转过身问道。想当初在末世,一开始在异能出现之前,为了留在那个小队里,他可是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的,像洗那些沾满丧尸脑汁的衣服啊之类的,他都能忍着反胃的冲动给洗干净了,洗马桶这种小事,难得到他吗,连鼻子都不用捏,分分秒秒能搞定。
对贝耘天的能力佩服的五体投地的齐猛,心里面终于开始明白,为什么太子殿下会这么信任这个人,带着他一道离开皇宫了。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把他要做一天的活,一个上午都干完了,简直太能干了。
满心欢喜的齐猛,掰着手指头数着还有什么活要干的,恩……毕竟是太子殿下重用的人,自己也不能太过分,再找一些轻松点的活给他吧!
“哎,你过来”还没等齐猛分给贝耘天新活,一声叫喊打断了他还没出口的话,指着自己的鼻子,转过头看着正等在一边,一脸不耐烦地太监道“叫我吗?”。
“不是你,是他”那太监指了指贝耘天道,他来找人帮忙,当然是要找个精明点的,这家伙不长眼又笨手笨脚的程度可是已经出了名了,他旁边那个小太监虽然眼生,但是瞧瞧这夜香院里一排排整齐干净的恭桶,这能是那傻太监做的吗,长得也可,他了。
“啊不行,不行”他是太子殿下重用的人,怎么能随便被人使唤。
“有什么不行,他还能比你蠢啊”太监不屑的哼了一声道。
“我……”低着头耷拉着脑袋,齐猛难过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放心,没事的”贝耘天拍了拍齐猛的肩膀道,随即便跟着那太监走了。边走,心里面边琢磨着,他应该给齐猛安排一个新的落脚处才行,要不然放他在这吃人的皇宫里,早晚会被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那太监领着贝耘天去了御膳房,让他换下身上那身从齐猛那穿来的,洗的都发了白的破旧太监服。贝耘天新装上身,整个人看上去又亮眼了几分。那太监很满意,不错,这样出去端菜,才不会丢了大魏的脸。
换上衣服以后,贝耘天被领到一处空旷的地方,那里站了好几个模样周正的太监。等他来了之后站定,接着又陆陆续续被领来了几个人。
见人数差不多了,一个领头的中年太监才开始耳提面命地告诉他们,这一次景国皇帝来访,太上皇非常重视,他们绝对都要把脑子给弄清醒了,千万不能出半点差错,不然是项上人头不保的下场。
众人都表示清楚了,一个个冷汗直流,这端个菜,都能把头给端没了,实在太可怕了,只希望今晚的酒宴一定要一帆风顺才行。
贝耘天垂着眼,无聊地听着中年太监,各种事关重大的训话,心里面地不满值蹭蹭蹭往上涨。这老皇帝怎么还是这么能折腾啊,你不都是太上皇了吗,怎么,还学慈禧太后搞个垂帘听政啊,你又不是女人,放权懂不懂,垂拱而治明不明白,凡是都来个一把抓,也不怕劳碌命把自己给累死,真是的,他看个古装剧能看明白的理,这蠢皇帝怎么看不透呢,幸好,岚臻不像他那么蠢,一定是像他妈,哼。
到了晚上酒宴开始的时候,已经被训得精神倍儿清醒的众人,一个个抬头挺胸地走上前,把一盘盘精美佳肴端到众人面前。
华茱宫内,太上皇坐在新皇左侧,正与那景国皇帝举杯共饮。那新皇还是个半大的孩儿,不知所措地看着众人,童稚的脸上除了摆出一副不符合年龄的威严凛然的模样,其他的却是半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的样子。
啧,希望这孩子不要被这皇宫给毁了才好。
收回打量岚臻家人的目光,又向那害的整个皇宫都劳师动众起来的景国皇帝看过去。
“……”
握艹,那还算是个男人吗!!
不同于岚臻虽妍丽却英气十足的出众模样,这景国皇帝长得实在太不像话了,那张脸哪里有一点男人该有的样子?
瞧瞧那细腻光滑,吹弹可破的粉嫩玉肌,连他离得那么远,都能把那人在烛光中,被映照的泽润模样看的清清楚楚,实在是那皮肤自带闪光效果,比那些化了妆的男明星还耀眼夺目啊!
还有那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中水光流转,好像轻轻一闭,能把眼中的水花给眨出来似得。我去,这不是一双会勾人的桃花眼吗,这样一双眼睛长在男人身上,不知道要勾去多少女人的心魂啊……不,男人说不定也行。
贝耘天对于老皇帝那一脸心猿意马的色胚样,简直不忍直视,刚刚没怎么注意,现在看见了那景国皇帝的模样,贝耘天原本以为是因为老皇帝喝醉了酒而红润的脸庞,怎么看,怎么有鬼。
看他时不时把眼珠子转到景国皇帝那红艳艳的樱桃小口上的眼神,贝耘天觉得一阵恶寒,差点连手里的盘子都端不稳了。
还有……你一个皇帝不能穿的端庄一点吗。那景国皇帝不仅模样招人,穿的也让人**。开个v字领,那白白嫩嫩的胸肌,虽是很男人的看得到鼓鼓的肌肉,可是你不能关起门来,自家欣赏啊,非要大庭广众之下,露出来给别人看啊!
头发也不好好束着,脑袋后面勾着几丝用一个红缎绳扎起来,是几个意思啊,还嫌自己不够撩人,所以要荡几根青丝在胸前吗!讲话还动不动在指尖绕几下简直太恶了!
他妈的,娘炮!
被上面一幕恶心到了的贝耘天,赶紧完成自己的端菜任务,不想去看那老皇帝一副口水都快流出来的样子,他实在不明白,这货是怎么生下岚臻的,简直基因突变。
不过,这宴会还有一段时间才结束,贝耘天不得不全神贯注在手里的菜上,怕自己不小心瞄到一眼那恶心场面,控制不住自己,摔盘走人。
“呵呵呵,这魏国还是一派繁荣啊,本来孤还担心贵国因为这接二连三的事情而元气耗损,想着过来看看,能不能搭个援手,看来是我多虑了啊”眼中一阵波光闪动,夜寅欢红唇微启,笑道。
“我们大魏人才济济,自是没有应付不过来的事情”老皇帝的魂儿都被这座前的人给勾去了,自从张贵妃死后,他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么可心的人了,可惜了,怎么是个男儿身,身份还是个皇帝呢。如果他是个普通男子,他也不介意尝尝鲜,可是这个身份不好下手啊,如果他能自愿雌伏在他身下,那该是多么美妙的滋味啊。
“……”蠢皇帝,没听出来人家在窥伺你的江山啊!端着盘子送菜的贝耘天听见二人的谈话,浑身一僵,动作不由的慢了几分。
“那是,我这次来到贵国,有幸领略了一番魏国风光,完全看不出半点因为之前的事而有所颓败的样子,实在是佩服魏王您的治国之道啊,孤现下刚登上皇位,如果可以,真想留在贵国,好好向您学习一番治国之道啊”。
“没问题,想留留,想学学,随时欢迎啊”简直是正中下怀啊,老皇帝笑着应和道。完全忘了自己之前还千防万防,派了一众暗卫守在城中各个暗巷,为了防这景国皇帝此行不怀好意,狼子野心。
“……”引狼入室,蠢得没救了有木有,贝耘天默默地转身,他决定了,先留下看看这景国皇帝到底想干什么,再把齐猛给带出皇宫。不管怎样,这里都是岚臻曾经的家,他不希望等岚臻回来以后,看到的却是一个已经被敌国侵占的魏国。这样……他一定会很伤心的吧,那人其实心很软的,若不是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他也不会对自己的亲族下手,也不会报完仇以后,还打算自杀来偿命。
哎~~~
决定好了接下来该做什么的贝耘天,等宴会结束之后,偷偷跑到了景国皇帝落脚的地方,守在门外,用精神力笼罩住整个屋子,不管这人从什么地方出去,他都能察觉的到,不会跟丢。
等了好些时候,差不多等到快睡着的贝耘天,忽然被一阵异动惊醒,等他抖擞精神细看,呵呵,不错啊,这么快原形毕露了。
不过让贝耘天奇怪的是,古装片里一般晚上出来干坏事,这人不都是要穿一身夜行衣的吗,可他那副大摇大摆出来闲晃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不怕被卫兵发现,给绑了啊。
怀着满腹疑虑,贝耘天鬼鬼祟祟地跟在那人身后,只见他悠闲地在宫中左瞧又瞧,逛了一阵,一路上,居然没有遇到一个夜巡的卫兵,好像他先知先觉,避开了所有人一样。
手指绕着胸前几缕长发,夜寅欢停下脚步,在原地转了几圈看了一会道“这了”。
伸进袖子,摸出一个八角形黑色锦盒,右手在那盒子上面,划了几个不明所以的手势,然后把那盒子打开,对着空中念了一声“去”。
霎时间,一群闪着红色荧光的飞虫,嗡嗡飞到空中,在上空绕着飞了几圈,嗖一下,转眼飞地没影了。
放完虫子,夜寅欢便一脸轻松地踱着步回去了,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贝耘天盯着空中发呆。
难道……那是传说中的蛊虫吗?!要命,这世界怎么连这货都有啊!!
先是用精神力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被那恶心的虫子给钻进身体里,在确定自己一切无恙以后,贝耘天才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他了,还好他有精神屏障保护着,连虫子都察觉不到他,要不然这回真的是死定了,他怎么知道蛊该怎么解啊。
不过,他是没事了,可是这皇宫里的人难说了。
急急忙忙跑回齐猛那儿,用精神力检查他的全身,须臾,贝耘天一脸便秘的样子,快速跳开几米,离齐猛离得远远地。
他刚刚感知到什么了,天,还真有一只虫子在身体里钻啊钻的,恶!
来回踱步,是想不出怎么解决这蛊虫的贝耘天,自暴自弃地往地上一坐,唉声叹气起来,这蛊虫要怎么搞啊,电视里不是还有母蛊这玩意吗,看那演的拔蛊过程那么艰难,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他这个门外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啊。
把这恶毒的玩意诅咒了一遍又一遍,贝耘天仔细回想,他身边有什么人可以干拔蛊这活的。
恩……还好像……貌似……真有这么个人,可是要他去拜托那个家伙,还不如杀了他,来的干脆。
左右挣扎了会,最后还是不想看见岚臻难过的样子,贝耘天只得认命地回去搬救兵了。
找着那两个因为他不见了,焦急地差点要跟暗卫干起来的九穹宫长老。贝耘天白眼一翻,把那两个老头从包围圈里拎了出来,真是的,他不是留了字条了吗,是会会城里的旧友而已,至于搞到这么离谱,要跟人干起架来吗。
那一声,尔等竖子,若不快快交出教主,让你们血溅当场的话,差点让他一个跟头摔个狗吃、屎,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啧,这魔教教主什么的,果然不是他这种正派人士可以胜任的。
“什么,你让我去救人”侧躺在床上,何紫毓一手撑着脑袋,笑嘻嘻道,两颗虎牙嚣张地分外扎眼。
“我是教主,我命令你去皇宫给我救人”贝耘天忍耐着揍他一顿的冲动,说道。
“不高兴”何紫毓趴会床上,转过头,不乐意道。
磕嚓,小小的拳头握的死紧,哼,不听话是吧,那揍到你听话为止。
对何紫毓完全不客气的贝耘天,一踪跳**,对着何紫毓拳打脚踢起来。
“教主没人性,虐待伤残啊,没天理啊,要出人命了啊……”何紫毓边喊边在床上打滚道。
闻声赶过来的墨白,一进屋看见身材娇小的贝耘天,在床上手脚并用的揍着,嘴里叫的响亮,脸上还笑嘻嘻打滚的何紫毓。
“……”关好门,转过身来,墨白幽幽开口道“教主,请问有何事”。
一屁股压在何紫毓胸口,正撸起袖子,打算揍他个鼻青脸肿的贝耘天,见墨白一脸正色地问自己话,再低头看了看那个笑着捂着脸,从手指缝里偷瞧他的人。
啪,先在脑袋上打了一记,才不甘心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让这家伙帮忙救人,这家伙居然不答应,我不揍他一顿,简直对不起这天下苍生”贝耘天放下袖子,瞪了眼床上那个混蛋道。
“……”听完贝耘天的话,墨白看了眼那个欠扁的家伙道“教主,这件事交给属下办吧,我会说服他的”。
“……好,交给你了”贝耘天沉吟片刻道,然后便走出了房门。
待屋子里只剩二人,墨白慢慢走到那个正一脸笑意看着他的人床边,叹了口气道“你又何必如此,他现在是教主,你该听他的话,救人的”。
“我不高兴,那小子凭什么命令我,他那教主之位还是我给他拱上去的呢,他也不谢我一下,还打我”何紫毓揉着身上刚刚被揍得地方,扁着嘴,委屈道。
看他这幅模样,墨白的手动了动,差一点也想敲他脑袋一下,这家伙,实在是欠扁得很。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只有认命的份,你跟我,天下之大,还有何处可以安身,莫要连这最后一个落脚地都没有了”墨白坐到床边说道。
“怕什么,难道你还怕我养不了你吗”撑着身子,半坐起来,何紫毓轻轻拉扯着墨白的头发,垂眸低语道,话中隐隐带着一份不真切。
“……”你不去惹祸万幸了。
二人沉默安静了一会,半晌,墨白才又道“听教主的话吧,我们之前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多救一条人命,能减少手上的一份血腥,你父亲肯定也希望你能当一个救死扶伤的医者的,跟他当年一样,悬壶济世”。
他只希望何紫毓在报完仇以后,能够回到以前那个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心地却是真诚善良的小少爷,这样,他能安心待在他身边,不愿担心会突然失去他了。现在的何紫毓,需要的是一个可以救赎自己的机会,而这个契机,现在来的倒也是时候。
“……傻瓜”说完这句,躺下身子,把脑袋搁在手臂上,头朝着床里,何紫毓便没有再作声了。
墨白静静地坐着,整个小屋一片安宁气氛,屋外小鸟叽叽喳喳叫着,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年幼时光,两个稚童在绿茵的草地上,欢笑玩耍,无忧无虑。
“……你去告诉那个白痴教主,我会去的”许久,何紫毓闷闷地说道。
“好”墨白轻轻一笑,只是这笑容背过身去的何紫毓一点也没有看见,那纯净的笑容,一如最初般美好,对未来满怀希意。
贝耘天带着何紫毓用精神力百无禁忌地回到皇宫,反正他也不怕这小子到处乱说,这家伙现在讲的屁话,没几个人愿意搭理的,他现在只担心自己太晚,让那个该死的娘娘腔皇帝得了便宜。
跟着贝耘天闯入皇宫,见所有人都睁眼瞎一下,对二人视而不见,何紫毓讶异了一会,茅塞顿开,原来这小子是这样带着那家伙逃出去的啊,真是有意思啊!
觉得不虚此行的何紫毓,开始非常配合地为宫里的人检查身体,总觉得这么玩下去,还会有很有意思的事情发生啊。
“他怎么样”贝耘天站在一边,看着床上的齐猛担心道。他现在用精神力让齐猛陷入昏睡状态,好方便何紫毓治疗,希望这好心的小太监没什么大碍才好。
“没事,小菜一碟”何紫毓耸了耸肩道“这种蛊虫虽然稀少,但是难不倒我,南国那边善用蛊虫,我也是专门研究过一段时间的,这蛊虫虽然有蛊惑人心的效果,但是只要杀死母蛊,没事了,所以……母蛊在哪?”。
“……跟我来”虽然不情愿,但是贝耘天必须得承认,对于这种阴损的事情,这人貌似还挺靠谱的。
带着何紫毓到了景国皇帝那儿,何紫毓新鲜地体验了一把,当着别人的面,做各种鬼脸,还不被人发现的有趣事情,最后在贝耘天的怒视下,何紫毓无趣地开始认真查看那母蛊。
嘿,那人完全察觉不到自己的样子,简直太有意思了,以后有这么好玩的事情,看来他得积极主动一下才行。
查看完毕,何紫毓便依依不舍地被贝耘天给赶出了皇宫,让他滚回去快点把解药给研制出来。
把烦人的家伙赶走了,贝耘天便接着监视那景国皇帝的一举一动,然后他便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白天还好,这家伙没什么奇怪的,是会被老皇帝给逮着,各种家常话短,顺便哥俩好地,相见恨晚地,摸摸碰碰,随手揩个油什么的,看的贝耘天恶心的辣眼睛。
要不是为了岚臻,他犯得着在这里倒尽胃口吗。
可一旦到了晚上,这景国皇帝会偷偷离开皇宫,然后在他跟到一个巷子里的时候,消失不见了,而他无论怎么用精神力探查,是找不到那娘娘腔皇帝的踪迹。
真是怪事,而那家伙忽然间又会出现在原地,然后再一路返回皇宫,多次如此,尽是没有一个人撞破这人的诡异行踪。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没等贝耘天查出个头绪来,何紫毓便屁颠屁颠,飞快地把药配好,赶回皇宫来了。
哼,这家伙,走水路了不起啊,来的时候不情不愿地,还想坐马车,现在倒是自己坐船坐得归心似箭,真找抽。
不理那个怪胎,贝耘天迫不及待地带着何紫毓来到夜寅欢那边,施下解药。
然后便回到齐猛那边,坐等解药生效,又被贝耘天给弄晕的齐猛,乖乖地躺在床上,全然不知,屋里有人正担心地看着他,希望他快点痊愈。
左等右等,等的无聊的何紫毓,忽然开始奇怪起来,没道理啊,都这么久了,这药应该生效了啊。
皱着眉,正在思考配药的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的何紫毓,忽然感觉心脏传来一阵剧痛,扑通跪倒在地上,把贝耘天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想要查看何紫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贝耘天,还没伸手触到他的身体,被他突然喷出的一口红血给惊得呆在了原地。
块块破碎内脏从他的脸上滑下来,愣愣地,慢慢转动目光到那个,一口一口吐出伴着鲜红内脏碎块的鲜血,浑身抽搐躺在地上,不停弹动的人。
贝耘天定了下心神,赶紧过去,想用治愈之力把他医好,可是猛地却被何紫毓一掌推开,跌坐在地上,一脸不明地瞪着他喊道“我是要救你,你不要命了吗”。
何紫毓痉挛着,边吐着血,边满嘴是血的笑道“这样……也挺不错的……很适合我这种人的死法……呵呵……”。
“混账,现在是你死的时候吗,我还要你帮着救人呢”
“教主……”何紫毓阻止贝耘天道“解药……没问题……是人……有问题……去找……墨……白……他知道的……让他帮你……属下请求教主……赐……属下一死……不要费力救属下……这样……我会……很……高兴的……咳、咳”被吐出的内脏呛住了气管,何紫毓捂着胸口连连咳嗽了几下,很快便再也无力支撑起破败的身体,趴在血泊里,安静了……
双眼安详地闭上,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可悲、可憎的人世间了,这样很好,他应该是这种死法……
眼泪不知为何蹦出了眼眶,贝耘天不知道为什么要为这种人难过,这种混蛋家伙,死了死了,应该普天同庆才是,可是看着那一张,沾满鲜血,却笑得无比宁静祥和的脸,他为什么会想哭呢。
皇宫中,景国皇帝的落脚处,夜寅欢闭着眼,静静地端坐在椅子上,慢慢地,睁开泛着水光,流光溢彩的狭长凤眼,一抹妖异红光在眼中忽闪而过。
樱桃红唇微微勾起,莞尔一笑,上钩了!
早发现有人跟踪自己的夜寅欢,几番查询下来,都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若不是魔晶石非比一般俗物,恐怕也察觉不出那,来无影去无踪之人,几番猜测,觉得那人定是为了蛊虫一事而来,果不其然,这人今天终是死在他的手上了。
哈哈哈,纵使你有飞天遁地之能,又怎样,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里!
阴暗的房内,先是低低想起一阵阴测测的笑声,继而越笑越猖狂,最后得意地哈哈大笑。
这世上,还有谁能与他抗衡!
带着何紫毓的尸体回到九穹宫,把他最后的话告诉墨白,贝耘天不敢抬头去看那人伤心的模样,把话说完了,杵着,不知接下来该说些什么好。
出乎意料地,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难过的神情,只是淡然道“除了这些,他有没有跟你说其他话”。
“……没有”
“我知道了……”微风徐徐吹动着白色的衣袍,让它寂寥地轻轻飘起,复又无所依托地黯然落下。
墨白出神地看着何紫毓的尸体,神情一瞬恍惚后道“他的意思是说,那母蛊已经被炼化了,与施蛊之人融为了一体,所以,一旦有人想杀死母蛊,那等于是要杀死施蛊之人,而这炼化的母蛊可怕的地方在于,只要有人想要杀死母蛊,那母蛊便会循着那人的气息,引导着施蛊者放出其他蛊虫,杀死想要解蛊之人。所以,现在唯一可以解除这蛊虫的方法,是杀了那施蛊之人”说完这些,墨白便抱起何紫毓的尸体,向远处走去。
“……你要去哪”贝耘天见他要走,跟上几步,却又停了下来问道。
“……找一个属于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墨白轻声道,看着远方,眼神幽远。
紫毓……你终于如愿以偿了……
注视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贝耘天叹息一声,也动起身来,向皇宫走去。
他还有要做的事,必须完成!(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