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正则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左边垂髫上斜斜的插着一只羽箭,上面的白羽还在轻轻颤动。
“淳昭仪好胆!”青阳大长公主恶狠狠的瞪了眼郁华潋,想过去把外孙带走,卫珩拦下了她。
“姑母不必着急,不是还有两箭么?”卫珩扬了扬下巴,冲魏德喜道:“去,把孙正则拉起来。”
“多谢大长公主夸奖,”郁华潋朝颔首轻笑道,“嫔妾的胆子向来大得很,这点连陛下都称赞过。”说完还朝卫珩眨了眨眼。
“姑母别看淳昭仪娇娇柔柔,却是个胆大的。”卫珩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很给面子的接过话,存心膈应青阳大长公主。
青阳大长公主气得脸色发青,她捂着发疼的胸口,倚在伺候她的翠缕身上,克制着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多少年了,有多少年自己没受过这种折辱?果然不愧是柏嫊染的好儿子!贱人生的下贱胚子!不尊长辈不知礼义廉耻,连宠幸的妃子都和他一个德行!
“姑母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回去宣太医瞧瞧。”卫珩看着青阳大长公主的样子,一脸关心的问道,只是眼中的嘲弄让她心口一滞,差点没疼晕过去。
“不必,本宫好得很!”青阳大长公主推开扶着她的翠缕,咬牙切齿的拒绝道,让她回去好折磨她的外孙?
“陛下,刚刚那箭不算,这一箭嫔妾必会射中靶子的!”郁华潋又拿起一只羽箭,搭在弓上,朝孙正则上方瞄准。
青阳大长公主看见郁华潋的动作正想阻止,又想起之前那一箭,硬生生憋下口中的话,紧张的看着外孙。
她不信卫珩真敢让郁华潋胡来?!那可是他外甥!
“咻!”那只箭划成一个好看的弧度,朝孙正则射去,青阳大长公主忍不住屏息看去,只见羽箭越过外孙软绵绵的碰在箭靶上,掉在了地上,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准头不错,是气力小了些。”卫珩看见掉落在地下的羽箭不由挑眉,第二箭能碰到箭靶,不知是真的有些天赋还是误打误撞,不过看郁九平日一碰碎的瓷娃娃模样,估计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下一箭,下一箭嫔妾定能射穿箭靶!”郁华潋信心满满的抽出一支羽箭,摩拳擦掌道。
羽箭搭在弓上,对着箭靶,瞄准,拉弓弦,松手,一气呵成。
“咻!”在众人的目光下,那只箭形成一个完美的抛物线,然后,从孙正则的两腿之间,穿了过去。
魏德喜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虽然他已经没有那玩意儿,也觉得胯.下生风,腿软得紧。
昭仪娘娘,真真是射得妙啊。
“咳,看来嫔是做不成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了。”卫珩把手放在嘴边清咳了一声,示意魏德喜把她手里的弓拿走。
看来之前那箭果然是误打误撞射中的,以后还是不必让郁九碰弓箭得好,他怕她不小心有一日弑君。
“既然三箭已还,本宫将人带走了。”青阳大长公主忍住满腔怒火,把吓得已经呆傻的外孙拉到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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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一群人在看见郁华潋射出去的最后一箭时,在场大半男子皆不自在的将双腿并在了一起,又低头往下看了一眼,暗吸了口凉气。
“郁八,那位是传说中的淳昭仪,你的亲妹妹?”一位身着靛青骑装的男子用肩膀碰了碰旁边一位身着深蓝骑装的年轻男子。
不是说郁家九小姐从小体弱多病吗?这么一看,看不出羸弱,彪悍倒是看出来了。
“嘿,我说……”等了半天,青衣男子也没等到蓝衣男子的回答,他不耐烦的转头看向郁八,发现郁八呆呆的注视着不远处,嘴巴张的老大。
“漪漪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青衣男子凑近,听见郁八喃喃道。
青衣男子情不自禁的站得离郁八远一点,厉害?再厉害一点,命根子都要没了!当初听说郁九如何如何貌美,他还暗暗肖想过一阵儿,没想到漂亮是漂亮,性子这么彪悍。
果然只有陛下才能驾驭得了此等女子,他们这些凡夫俗子若是对着这么一个家世相貌皆顶尖的病弱美人儿,也只有小心哄着捧着的份了。
在另一边专注此事的众妃也禁不住被郁华潋这一手震住了,敢如此肆无忌惮的和青阳大长公主对着干,也只有这位入宫以来一直嚣张跋扈的淳昭仪了。
哼!不过是仗着陛下的宠罢了,若是没有陛下护着,看她能嚣张到几时?
“淳昭仪瞧着倒是不像身子孱弱的模样,莫非是宫里养人,看昭仪娘娘威风凛凛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久病之人。”方贵姬状似疑惑的问。
“嘻嘻,身体羸弱是不是真的只有淳昭仪自己知道,可是只要有皇上撑腰,她连大长公主也敢踩,更别提我们现在地位在她之下的妃嫔了。”旁边的宋贵姬掩嘴轻嘲道。
“行了,既然热闹看完了散了罢。”因莲妃在行宫小憩未出,这儿地位最高的是连昭媛,她深深的看了眼不远处的水红色身影,带着宫人离开了。
其他来看热闹的妃子不死心的看了看皇上,看见皇上竟又开始教淳昭仪射箭,忿忿不平的带着宫人走了。
行宫,福萱阁。
“公主,小主子喝了药,已经睡下了。”送走了太医,翠缕看了看床榻上的已经睡着的人,回到正寝室朝一脸郁色的主子说。
“翠屏回来了么?”青阳大长公主脸色阴沉的询问翠缕。
“公主,查到了。”还没等翠缕开口,一位青衣宫女匆匆从外面进来,她快步走到青阳大长公主身旁,在她耳边低声交代了主子交给她调查之事的结果。
青阳大长公主越听脸色越阴沉,等翠屏说完,她面目狰狞的一掌拍在桌上,桌上是茶盏险些被她震到地上。
“傅清鄢这个贱妇!竟敢利用我的幼清!她以为那位死了能轮到她的孙子当皇帝?!”
翠缕朝一边的翠屏使了个眼色,翠屏悄悄退到门口注意周围的动静。
“连先皇皇陵都敢烧,她还有没有将皇家放在眼里?皇兄当初竟然让她当皇后,看她如今做的这些事,这是一个太后能做出的事?她在五台山清修,难不成连脑子都修坏了!”
青阳大长公主越说越气,她站起身将一旁博古架上摆着的瓷器摆饰统统扫落在地,站在旁边的翠缕低眉垂手,等公主将郁气发泄完。
青阳大长公主砸了一通终于将今日所受的气发泄一空,她有些气喘的重新坐了下来,翠缕连忙沏了杯茶呈给主子。
“嗯?”青阳大长公主放下茶盏,无意间瞥见一件碎了的花瓶中露出一块黄绢,上面隐约有些字迹。
“翠缕,拿过来。”青阳大长公主蹙眉,示意翠缕将那块黄绢呈上来。
翠缕将埋在一堆破瓷片的黄布拿了起来,交给青阳大长公主。
“今日何人来过福萱阁?”青阳大长公主一目十行看完黄绢,平静的问翠缕。
“除了奴婢、翠屏和留缃,不曾有人来过福萱阁。”翠缕小心翼翼的回道,她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早摸清了公主的性子,如今主子这副样子,一看是有大事发生的模样。
“你和翠屏先退下罢,周围的人都清了。”青阳大长公主冷声道,她的手死死的拽着黄绢,身子还在微微颤抖。
“诺。”翠缕不放心的看了眼主子,最终还是和翠屏一起退了下去。
“皇兄,皇兄你好狠的心啊!”青阳大长公主等翠缕关上门,终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喊道。
她忍不住又看了一遍黄绢上的字,身子不住颤抖,一行泪滴落在上面:“好好好!皇兄,既然你害了我的永荣,我拿你最的儿子为我的永荣报仇!”
华贵富丽的寝室一片狼藉,一位宫装妇人手拿一张黄绢,目光狠辣怨毒,她擦了擦腮边的泪,轻笑一声。
“傅清鄢,既然你要拉我下水,那本宫这次帮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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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晴馆。
“永荣郡主和隆庆太子?”郁华潋听着卫珩不小心爆出来的皇家隐秘,不禁瞪大眼。
表兄妹,这是*吧?不过古代好像对这种近亲结婚不是很在意,当初她娘想过将她嫁回娘家去。
“那小,那孙小郎是那位的孩子?”郁华潋好奇的问。
卫珩没有回答郁华潋的问题,他抬起她的下巴:“嫔,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陛下放心,这种事情,嫔妾必不会透露出去的。”郁华潋十分识趣的捂着嘴朝皇上保证,心里鄙视卫珩。
麻蛋!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不管他是不是,他都姓孙。”卫珩放开手,重新倚在软榻上。
说了跟没说一样,郁华潋撇了撇嘴,继续问。
“那大长公主知不知道这件事?”
“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谁知道呢。”卫珩兴趣缺缺的答道。
哦。
对方不想和你说话,并向你扔了只狗。
郁华潋彻底被卫珩的态度整的没脾气,也懒得再继续问下去了。
“陛下,刚刚太医检查了一番,说闪电误食了朱果,才会在刺激之下不受控制发狂。”魏德喜走了进来,汇报太医的诊断。
【叮!触发支线任务!找出“朱果案”的幕后真凶,任务完成,奖励500积分,任务失败,扣除00积分,请宿主加油!】(83中文 .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