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杜慕那句“头油很重的先生”刺激得不轻，当即恼了,指着楚歌,特恶毒地说：“她是你太太？她先生可不少诶,杜总你确定自己是其中一个？”
“啪！”
众人包括杜慕都还没反应过来,楚歌已经出手了。
她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巴掌。
只是让楚歌感到恶心的是，这男人，连脸上都是油,她皱了皱眉，把手伸给杜慕，特委屈地说：“弄脏了。”
杜慕看着她，看了好一会，才捉住她的手腕,垂眸淡淡地说：“笨。谁让你自己动手了？”
安雅也特别会来事,闻言赶紧从包里抽出一包湿巾：“先擦擦吧,等会再好好洗洗。”
这下彻底被气了个倒昂。
他瞪着楚歌：“你……”伸手想要打回去。
杜慕身边的两个工作人员这时已经反应过来，都不用他说，连忙拉住要暴起的。
气得呀，有生之年,他何尝被人这样对待过？当即又踢又打,几近咆哮：“滚，你们放开我！”
没有人理他。
杜慕更不理他了，帮着楚歌把手擦干净，见他还在发疯，这才嫌吵似的皱了皱眉，放开楚歌走到他身边，微微低头看着他，“马维远，”总算不称呼他“头油很重的先生”了，而是直呼其名，冷声说，“你真是越来越蠢了。”
说罢伸出手，“啪”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是因为你弄脏了我太太的手。”然后反手，又是“啪”一下，“这个，是替你爸爸和你叔叔教训你的，你这么个货色，放出来，实在是丢他们的脸。”
杜慕出手，可比楚歌重多了，几乎是立刻的两边脸肿了起来，嘴角甚至渗出丝丝血。
打完人，他又低声说了句什么眼里的怒意完全被惊恐代替，他看着他，像是见了鬼一样。
其他人也像见了鬼一样地看着杜慕，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杜慕却已经不打算再让他闹了，挥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接过安雅递来的湿巾，一根一根开始擦手指。
他擦得很慢，姿势又优雅又好看，一边擦一边还慢条斯理地和安雅说：“林小姐很有天赋，我听说你有个自己的工作室？正好，我有个项目在找人做，我看你，很合适。”
安雅：……
她忍不住抬头望了望天，是白天，又看了看周围，嗯，大家的表情算呆滞都呆滞得很生动，所以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好想跳起来欢呼两声有没有？
转身抱起楚歌，余光看到杜慕眼神陡然变厉，她脊背一凛，尽力敛起嘴角的笑意，郑重其事地说：“嗯，没想到在这里会踩到狗屎，好恶心人哦。早知道我不硬拉你来啦。”顺势放开她，“你和杜总先走吧，余下的事，都交给我。”
楚歌看着憋笑都憋得面目扭曲的安雅，忍不住微微莞尔，点头说：“好。”
走过去，拉起杜慕的手，轻轻在他掌心抚了抚：“我们走吧。”
两人旁若无人地离开。
上了车，楚歌才忍不住叹气。
今天真是太出乎她意料了，一是，她没想到杜慕会来接她，这样一来，她回头还得叫人把她的车开回去。
另外一个，她是真没想让这么没形象地当众怂掉啊一怂，林敏娴未必会看得上他，看不上他，她也有可能会退婚，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能这么快退掉呢？
杜慕开着车，见状瞥了她一眼。
他脸色还是有些冷，楚歌不敢和他说实话，便随便找了个话题：“那个，我们这样下他面子，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杜慕神色很淡。
“马家毕竟也不弱。还有，我听安雅说，他好像还有个叔叔，官做得不小。”
“那又怎样？”杜慕反问，过了一会，他突然将车在路边停下，转头深深地看着楚歌。
楚歌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忍不住问：“怎……怎么？”
杜慕说：“楚歌，我是不是很差劲？”
这天外飞来的一问，问得楚歌呆住：“啊？”
“好像总没有办法让你安心，让你依靠，连出手教训人这样的粗活，还得你自己动手，难道不差劲？”
……
楚歌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说这男人怎么怪怪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摇摇头：“才没有……”
“那是我还不够宠你。嗯，自此以后，我会记得多宠你一些，最好，宠得你忘了天高地厚。”
这嚣张到没谁的口气，楚歌不由得失笑，伸手拉住他放在椅背上的手：“不，不是这样的。你对我已经很好啦。而且在我心里，你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有责任心、有担当、有颜值、还很聪明、强大，几乎无所不能，只是……阿慕，”她握住他放在椅背上的手，“我讨厌那个一无是处的自己，我也想变得强大，变得完美，变得无所畏惧，又无所不能，所以，别太宠我了，也别让我事事都靠着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让我自己去闯，去努力。你只需要站在我背后，让我知道，哪怕我失败了，哪怕我丢掉了全世界，可是，我还有你。”
杜慕本来还以为她又说好听话来哄他了，听到最后却已深深动容，抽出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窗外炽烈的阳光下，她的皮肤几乎是纤毫毕现，柔软乌黑的头发，洁白到略有些苍白的面色，黑白分明的瞳仁那样清透明亮，明明已经历尽世事，却仍像个无辜的稚子，也像是一朵独生在外，随风自舞的小小雏菊，有一种漫不经心诱惑到人心的美。
他眼眸一深，定定地望着她，停了那么一会才柔声说：“好。”他轻声但坚定地承诺，“我不光会一直站在你背后，我还会做你的盔甲，让你穿着它，可以放心地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楚歌闻言，眼里闪过晶莹的光。微微一笑，倾身抬头，轻轻地吻住了他。
果然是说开了么？她只觉得，再没有什么比他唇齿间的甘甜更迷人，简直比最香最醇的美酒还容易让人沉迷，让人醉。
他们两个在这里浓情蜜意，沙龙上，却早已经闹翻了天。
失魂落魄地被工作人员带下去，林敏娴脸色难看到爆，但为了所谓的骄傲，她还是硬撑着没有走。
而那些刚刚还嘲讽过楚歌不择手段攀附豪门的人，这会儿都团团围住安雅，叽叽喳喳地问她：
“那个人真的是杜慕？顶恒的杜慕？”
“当然了。”
“天，他好年轻！”
“而且还好帅啊！”
一片赞叹声里，有人酸溜溜来一句：“是可惜了，假男人而已，再年轻再帅再有钱也不让人羡慕。”
“谁告诉你他是假男人的？”得了杜慕要和她合作的承诺，安雅战力十足，闻言一撩衣袖，双手叉腰瞪着那人说，“难道你是活在旧时代吗？人家恒盛早发过声明，说那些都是污蔑，是有些小人，因为追求不得而故意放出的谣言。你说话这么不负责任，难道不知道，传谣过五百需要付法律责任么？”
“杜慕不是假男人，那楚歌名声差总没人冤枉她吗？她聚众开什么□□派对那点脏事，可是上了新闻，她自己也承认了的。”
又是林敏娴的狗腿子，话说，林敏娴的狗腿子还真是顽固啊。
安雅冷笑：“你哪只眼睛看见她承认自己开□□派对了？由始自终，在她的声明里，她说的是自己年少不懂事，所以识人不清，以至于被人陷害才有了那么一桩事情。你看不懂字听不懂人话，那回家找你老娘给你重新回炉再造一遍，让你娘教教你，什么叫做陷害！什么叫做人话！还有啊，别动不动说人家脏，你自己好像也没干净到哪里去吧？上个月15号、6号，我看见你跟一个男人亲亲热热地进了我家对面的凯富里酒店，好像，那个男人，不是你现在身边这个吧？”
众人哗然，面前的女人更是当即变色，指着安雅：“你你你……你不要造谣！”
“是不是造谣你不是很清楚么？或者，喂，那位男士，同富大道凯富里酒店，是我一个朋友开的，开房记录监控什么的，你要是查不到，我可以帮你。”
自此，她再不敢说什么，只哀求似地看着她身边的男人，而那个男人倒一点也不负安雅所望，面色阴沉地看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大步往外走了。
“阿明……”她跺跺脚，怨恨地看一眼安雅，追了出去。
讨厌的人终于走了一个，安雅很高兴，由此也深深地觉得，这些人，战斗力太弱了，无限鄙视之。
她抬起头，远远看到林敏娴正冷沉沉地盯着自己，不由得拍拍手，回了一个挑衅的眼神。
不是害人吗？不是想通过她父母逼她范，不让她好过吗？她开个工作室，她还处处为难自己，现在，有杜慕撑腰，她可更不怕她啦！
只是林敏娴的脸皮显然比安雅想象的要厚，她去上洗手间的时候还被堵住了：“安雅，你这么看我不顺眼？我们是姐妹，你竟然联合着外人来欺负我？”
安雅看她这样，只觉得腻歪到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