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看出唐文安有些不自在,便没再理杜慕,和他说:“先坐。我去给你把药找出来。”
拉着他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把药箱拿出来的时候,杜慕正好洗了手出来,见状很自然地从楚歌手里接过药棉和碘酒:“我来吧。”
楚歌也没推辞,另找了条毛巾替唐文安垫在肩膀上,任杜慕帮着施为。
看出他有些紧张,她笑着安抚说:“别担心,杜先生比我专业多了。”
杜慕看她一眼,笑,转而低头很认真地帮着唐文安清洗上药。
唐文安侧过脸,楚歌站在另一边,他看不到她,能看到的只有面前男人修剪得干干净净的鬓角,以及微凝的半边眉眼。
药水冰凉,从他的脸边慢慢滑落,杜慕一边擦一边拿摄子挟了另一团药棉接,果然是足够专业,等到清洗完成,不要说他衣服上,是楚歌拿来隔的那条毛巾,也没有沾到半滴药液。
楚歌收起毛巾,夸他:“以后要是没事做,杜先生你还可以考虑去考个护师证。”
他低低地笑:“你请我么?”
楚歌说:“可以。”看着唐文安,“你觉得这样的男护士,会有病人来捧场吗?”
唐文安看一眼杜慕,腼腆地笑了笑:“会的。”
之后三人坐下来聊天,唐文安努力地想要让自己优势分明一点:比如他最近在资本市场上混得风生水起。
人家都夸他是天才啊!
结果杜慕听他说了会,只一句话让他偃旗息鼓了:“你一直都只在传统行业上布局?tmt这样的新兴行业,你有关注过吗?”
唐文安结结巴巴地:“t……tmt?”
杜慕挑眉,尽管他一字未说,可一唐文安还是感觉到了他的诧异,以及,掩在诧异之下的居高临下。
那样的不屑一顾。
唐文安面色涨红,忍不住低下了头。
他再有能为,毕竟接触资本市场也只有这么点时间,要看的书太多,要了解的东西也太多了,为怕顾此失彼,他只能选择最保险的一块去攻坚。
否则,哪有什么真正的股神,不世出的天才?
楚歌见状,忍不住捅了捅杜慕,和唐文安蔼声说:“tmt是科技、媒体、通信三个字母的缩写,其实是指的未来的互联,它的股票多集中的创业版块,风险很高,你才进入资本市场,操作谨慎一点也没什么。”
杜慕还想要说,被楚歌拈起一块水果堵住:“好了,已经很晚了,让唐文安洗洗睡吧。”转头看向他,“你明天还要给学生上课是不是?”
唐文安点头。
“那好,早些休息。以后应该怎么做,等空下来,我们再谈。”
给他找了洗漱用品,唐文安去洗澡准备睡觉,楚歌安排好后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换衣服的时候,杜慕从后面抱住她:“这么晚了带男人回来,嗯?”
楚歌笑,伸手在他脸上刮了刮:“你不是猜到了?”转过身来,她搂着他的脖子,“他是唐致远的儿子,也是我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我不想因为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和他生出间隙,所以,今天晚上,谢谢你。”
她没有和他说过什么,但表现得很大度,也很豁达,有种不动声色把对手渺视了下去的气场。
只是事后难免要算算账,他清清淡淡一笑:“有的没的的事情?”
楚歌眨眨眼。
“是指他喜欢你么?”
还真的要点破啊,楚歌无奈:“小孩子不懂事,以后经多了事,见多了人好了,你悠着点。”
杜慕轻哼,“你在暗戳戳地怀疑什么吗?”低头咬在她的锁骨上轻轻磨:“二十三岁,我第一眼看到你,喜欢上了。”
只不过那时候,他以为那种好感是建立在她对他的帮助上,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而已。
楚歌被他磨得发痒,掰住他的肩膀往后躲:“没有。”她笑着说,“这世上,唯有杜先生是独一无二的。”
杜慕凝神看她,灯光下,她笑意盈眸、唇角浅挑,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娇俏与柔媚。
恍然间,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年,巴黎街边遇到她,她骑在脚踏车上,眉眼飞扬地冲他微笑。
心里一时软得像水,他低下头,将唇轻轻贴在她的唇边:“再说一遍。”
她说:“这世上,唯有杜先生是独一无二的。”
“再说。”
她又说了一遍。
“还想听。”
她缩在他怀里,忍不住笑:“这么一句,不腻么?”
“不腻啊,我喜欢听。”
“嗯,那好,你喜欢听我说,说一辈子,好么?”
杜慕微微抬头看着她,她仍然微笑着,不得不承认,她很会哄人,而他,早已经分辩不出她话里的真假。
他说:“好。你既然允诺,我绝不负你。”
早上楚歌起得略微迟了一些,杜慕倒是早起了,不但跑了两圈步,还带回了早餐。
她走到客厅,见杜慕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新闻,厨房微波炉里传来“叮”的一声,他应身而起,拉着她的手往餐桌边走:“可以吃早餐了。”
楚歌掩嘴打了个哈欠:“唐文安呢,还没起么?”
“嗯。”杜慕淡淡地,“小朋友么,总是贪睡些。我们先吃,我给他留了有。”
楚歌正要应,将要坐下时,余光却瞥见客房的门似乎开了一条缝,不由得看杜慕一眼,轻轻在他手上拧了拧:“去叫他吧,我去端东西。”
唐文安果然早醒了,她端东西出来,他已经一身齐整地坐在餐桌上。
早餐是杜慕让杜家的阿姨做的,这段时间,秦坤已经由专职司机彻底沦落成为了外卖送货人员,一日三餐,风雨无阻,为了给楚歌送饭来。
在外人面前,杜先生还是很客气的,招呼唐文安随意后,给楚歌添了一碗粥:“这个你多吃点,阿姨放了最好的阿胶和虫草,你吃得好,肚子里的宝宝也才能好。”
楚歌闻言,差点被呛到。
唐文安也是惊讶得不得了,看着楚歌,笑得比哭还难看:“小歌……姐姐,你……有宝宝啦?”
“别听他胡说。”楚歌脸有些烫,轻轻咳了咳,“没有的事。”
杜慕挑了挑眉,一副“好吧,你不想承认我也没办法只要你高兴好”的样子,姿态优雅地给自己挟了一筷子菜,没有反驳她。
楚歌见状很是无力。
后来唐文安走后楚歌说杜慕:“你干嘛乱造谣?”
杜先生很诧异:“我哪造谣了?”伸手轻轻在她肚子上抚了抚,特认真地说:“我这么努力,说不定这里面早有了。”
楚歌:“……你这么想要,我压力很大啊怎么办?医生说压力太大容易不孕。”
杜先生于是很快变脸:“嗯,我让秦坤叮嘱叮嘱他,小孩子,不能乱传谣。”
楚歌:……
楚歌说要帮唐文安将林敏娴打他的那一巴掌还回去,自然也不是随便说说的。
本来她是想着,等到她事成后将唐文安推出去接掌恒盛,那一巴掌甩在林敏娴脸上肯定又重又响,结果,林敏娴自己按捺不住,倒是提前撞上了楚歌的枪口。
那天也是意外,他们高中一个师兄办了个文化沙龙,有一场的主题是老友会,便把学校前后两届比较知名的同学都叫了去。
楚歌事情多,原本是没想去的,只是林敏娴的一个狗腿子在群里明里暗里讥讽她:“这么多届同学聚会,好像楚歌一次也没参加吧?怎么,有这么不敢见人?”
把安雅气得要命,跟那人大吵了一架,眼看着人家都这么帮自己出头了,她再缩着也不像话,楚歌让曼文调了时间出来,去参加了一次。
去了才知道,林敏娴居然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