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慕眼里的笑意,楚歌没有看到,正在倒车呢,而且这会儿,她也还有些晕乎着——杜先生是很少碰车的,没想到这会儿,他会亲自开车过来接她。
在这样的时候,没给理由取消了原本应该要她陪着出席的晚宴,跟着,深夜里忽然找她,现在又来接她……
怎么看都有些诡异,该不会跟那断头饭似的,这是他给她的最后的补偿吧?
楚歌车子倒过来了,一边驶上正路,一边偷偷看了他一眼。
他身姿笔挺地坐在那儿,目不斜视望着前方,或许已经洗过澡了,没有穿正装,很难见地穿了条牛仔裤,配着浅灰色的polo衫。
显然,他并没有把夜里温差大要多穿点衣服的叮嘱听入耳里。
车厢里有些暗,外面的灯光下,只能隐约看到他侧脸的轮廓。
眉骨明显,薄唇紧抿。
“看什么?”他明明没有看她,却还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
楚歌笑,干脆扭过头去正大光明地看了他一眼,说:“怎么自己开车过来了?”
“很奇怪?”
“嗯,有点受宠若惊呐。”
“秦坤已经回去了,不好再叫他。”他解释,完了还对她的“受宠若惊”论给了三个字评价,“想太多。”
楚歌:……
总觉得他那句“想太多”里别有意味,但是又觉得,他应该没那么神,知道她之前在想什么。
事实证明,杜先生还是很神的。
回到两人的窝以后楚歌又去洗了一个澡,出来后发现杜慕也已经重新洗过了,宽大的卧室里,光线明亮,他穿着睡袍坐在床边,正低头看着手机。
睡袍没有系带子,所以很清楚可以看见他紧实的胸肌,麦色的皮肤,像可口的面□□一样。
听到门响他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楚歌走到他面前。
他放下手机,双臂一伸,握住她的腰,同时单腿劈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到自己大腿上。
楚歌赶紧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样的姿势真是难以言说,可或许是光线太明亮,也或许他们在一起太久了,所以楚歌并没有觉得怎么样。
相反,这样直面他那双深沉幽黑的眼睛时,她还是会莫名地有些紧张。
“你最近很闲?”他单臂环着他,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抚摸,摸得楚歌有些发毛。
她摇头:“不闲啊,这两天都在和宏日谈判,忙死了。”
“是么?”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松手把一支手机拿到她面前。
上面正好是天涯那个八杜慕到底不她的贴子,而他给她看的,是她之前在车上用小号发出去的回复: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楚歌:……
这是巧合吧?杜慕这样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在天涯的号?!
不是不是,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也会无聊到逛天涯刷八卦?!
楚歌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过拿过手机后,她才发现,妈蛋,这支手机是她的!而她登录以后,因为杜慕来得太快,完全忘记要退出。
┗|`o′|┛嗷~~
让她嘴贱,让她保证说她在他面前完全没秘密,所以手机从来不加密……
还好,那会儿她没有脑残到回复别的更劲爆的内容!
捧着手机低头很认真地看了一遍,楚歌严肃地说:“明天我和曼文说,让她安排把这个贴子置顶放到大热门。”
“置,顶?”
“嗯。”她点头,以更加严肃的语气保证,“热度肯定会盖过我之前的那个贴子的,您放心。”她一副“我明白我懂的”样子,恳切地说,“现在关于我的传闻太糟糕,您跟我撇清楚一些是对的……嗷~~”
话没说完,她被杜慕出其不意地咬了一口。
楚歌捂着脸,很无辜地看着他。
杜慕站起来,那只抚在她后背上的手转为托住她的背,一个反转,没等楚歌反应过来,高大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
“明天把那些垃圾都清掉。”他不再听她胡说八道,长指挑开她的衣服,直接命令说,“所有!全部!”他说着把自己的睡袍也扔掉,□□温热的身体密实地跟她的贴在一起,“我很讨厌被人质疑眼光有问题,所以,做干净一点。”
说完,他目光清淡的看着她,手下动作却没有停。
楚歌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他搅散揉碎了,用力地攀住他的肩膀,“杜先生,”她哀哀地叫他,“我疼。”
“那记住了吗?”他俯身轻轻咬着她的唇,问。
“记住了。”
“什么?”
“我是你的,所有!全部!哪怕你不要!”
他的动作这才缓和下来,抽出手指,改为细致而温柔的安抚。唇齿自脖子往下,细细地吻着她。
在一起实在太久了,他了解她身上所有的地方,也很清楚她的喜好和习惯,她厌恶粗鲁的结合,却对这样温柔的缠绵无法抵抗,没一会,她像一汪极致的春水,瘫软在他的身下。
最后,她总会迷幻在他的温柔里,沉醉于他给的最极致的欢愉当中,直到,他给她雷霆一击。
他用力地抱着她,耳边,听到他一字一句地说:“不要再卖蠢,楚歌,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容忍。”
尽管头一天睡得很晚,但第二天,楚歌还是很早醒了。
那会儿天才蒙蒙亮,杜慕睡在她旁边,比起白日里的清冷淡漠,他睡着的样子显然要可多了,连唇角的线条,似乎也没有那样冷硬,而是有了微微的弧度,看着觉得舒适安宁。
只是楚歌见得多了也并不觉得稀奇,她毫不留念地起身,捡起扔在地上的睡衣去洗了个澡,然后进了厨房。
她有时候为表贤惠也会动手做些吃的,但是做早餐,这是第一次。
所以杜慕醒来看到桌上还算丰富的早餐,微微挑了挑眉。
楚歌正站在桌前捏着筷子试吃,见他出来了,连忙放下筷子迎上去,“我们还是出去吃吧。”她倒是不掩饰,“太久没有做吃的了,味道好像怪怪的。”
“无所谓。”杜慕低头卷着袖子,脚还是往餐桌那边走了过去,拉开了一张凳子坐下来。
楚歌只好把碗筷摆到他面前。
她做了披萨,煮了两枚鸡蛋,炒了两个菜,熬了粥,还打了豆浆。
只是,披萨是甜的,菜过于咸,粥么,跟饭已经没有区别,至于豆浆……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一股说不出来的味,唯一正常的大约是那两枚鸡蛋了,可是敲开一看,蛋煮得不够熟,外面的蛋白一咬破,金色的蛋黄流得满手都是。
楚歌把脸藏在碗后面,不敢看他。
杜慕不动声色地把流“油”的鸡蛋吃完,拿过毛巾擦了擦手:“怎么突然想起做早餐了?”
楚歌放下碗,双手搁在腿上,老老实实又可怜兮兮的:“求原谅……可是,好像弄砸了。”
“嗯。”他淡淡地应,重新拿起筷子,把碗里的东西三下两下都吃了个精光。
最后,还把杯子里的豆浆都喝完了。
楚歌看着他,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杜慕像是没有感受到她的“景仰”似的,擦了擦嘴,说:“我会出国一趟,一个星期左右。”
楚歌:“哦。”
他抬头,一脸忍耐,“在我回来之前,垃圾能清理完吗?”
啊~~楚歌下意识想的是,他还真大方,居然给她这么长时间,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昨晚上太紧张,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用词,垃圾……说起来,还蛮形象的,那些流言蜚语,于他来说,不是垃圾么?抬抬手,也没有了。
所以他才不满意。
楚歌说:“一定能。”
他没再说什么,站起来准备出门。
楚歌跟在他身后,问他:“你什么时候出发?要我帮你准备行礼吗?”
他回了她两个字:“不用。”
然后门在她面前关上了。
楚歌站在门后面,微笑,微笑,过了好一会,才用力吁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回到餐桌前。
坐着发了好一会呆,她起身收拾桌子,末了终究是抵不过好奇,用筷子挟起一小块披萨放进嘴里,顿时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呸!呸!”她转身吐掉,喝了大杯白开水,才将嘴里那股怪味冲干净,自己都忍不住叹:“太难吃了!”
可是这么难吃,他竟然也能吃得下去。
楚歌不想去深思那么难吃的东西为什么杜慕还要坚持吃完,没有人会打扰自己了,她回头又睡了一觉。
再醒来已经快十一点了。
曼文是个好下属,一个上午,都没有惊动她。
楚歌到公司,第一件事是把曼文叫进来:“通知公关部,针对上的那些传闻发个声明,还有,所有事情到今天为止,不要再有新的‘新闻’出来了。”她盯着她的眼睛,“明白我的意思么?”
曼文听到这话,立即转忧为喜,点头说:“明白了!我马上安排下去。”
楚歌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不过她也懒得说,曼文的能力,虽不会做到完美,但也肯定不会弄砸,挥了挥手。
曼文转身,又回过头来:“楚总,是杜先生的意思吧?”
“嗯?”
曼文嘻嘻一笑:“嘿,昨晚上秦坤的电话打到我这里来了,一晚上能让你改变主意的,除了杜先生,也没有其他人啦。”
“所以?”
“所以,杜先生是真的很喜欢你的呀,他才不会看到你对自己名声那样不在意。”
楚歌看着自己属下,实在忍不住,问:“曼文,你多大了?”
“嗯?”曼文略意外,不过她还是回答了她,“3了呀。”
“3,还相信和喜欢这些东西。”楚歌说着叹了口气,“沈曼文小姐,你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你还坐在助理的位置上吗?”
“……一点也不想知道!”
“可是我想要告诉你啊。”楚歌敲了敲桌子,说得很是语重心长,“这是原因,所以你要认清错误,奋发图强。”
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