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到他肆意妄为的时候,他张开嘴,像是溺在水里的人在求严柏宗救他。
“回到你的房间去。”
他松开了手,垂下头来。在整个过程中,他都分不清自己是在走别人的路,还是在做自己。
他回到房间,严松伟已经洗澡出来了:“诶,你刚才干嘛去了?”
“出去打了个电话,”他低着头说。
“发生什么事了么?”
祁良秦摇头,说:“我去洗澡了。”
他进了浴室,脱光了衣服,身体在热水里舒展,他仰起头,热水浇灌着他的脸,暖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酒意褪去,他才感受到了羞耻心。他抹了一把脸,裹着浴袍从浴室里出来,严松伟已经躺在床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来,到大爷这来。”
祁良秦笑了笑,爬**,在旁边躺了下来,吁了一口气,说:“我今天喝多了,好像说错了话,惹恼了大哥。”
“你说了什么?”
祁良秦扭头看向严松伟:“不记得了,当时有点晕,我也不确定大哥是不是生气了。”
严松伟笑了:“那肯定是你想多了,大哥这人脾气好的很,极少生气,他要真生气,那可不得了,天下都要大乱了。看他现在没来踹我们的房门,知道他没生气。”
祁良秦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明日的骑马做准备。听了严松伟这些话,他闭上了眼睛,说:“太累了,关灯睡觉吧。”
“明天教你骑马,”严松伟一边关灯一边说:“既然来了,不上去骑骑实在遗憾。我教你,当玩了。”
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祁良秦睁开了眼睛,翻过身,看向窗口飘进来的月光。
这是月初,月亮很小,弯弯的一道。
“良秦,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觉得有点对不住你,虽然咱们是说好的,各取所需,但是我每次和青青在一块,看着你孤零零一个,心里有些别扭,不如你也找一个,咱们各玩各的,岂不是更好?”
祁良秦轻笑出声:“你没有对不住我,你给我钱了啊。”
“你没有喜欢的人么?”
“没有。”
“那你有喜欢的类型么,我给你介绍,我还认识挺多同志的。”
祁良秦翻过身来,面朝上躺着:“我喜欢的类型……高的,帅的……也不用太帅,中间以上的行……也不用很有钱,不用我养活行……我不是不愿意养,是觉得男人该有自己的事业……其实也不用很高,比我高行,高一毫米也可以……不要太老,也不要太年轻。”
严松伟笑了,说:“你这条件,挺宽的啊,那不是大街上随便找一个能满足你的条件?”
“是不是,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条件不高?”祁良秦轻笑出声:“可是有些心愿,看着很容易,是实现不了……很奇怪,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我的要求不高啊,怎么找不到属于我的那一个。有些不如我的,却都比我幸福。”
“我帮你看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帮你介绍一个。”
“唉,”祁良秦突然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发自肺腑,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凄凉:“其实……我很早之前觉得,我这辈子可能都没办法跟我的人一块……”他笑出声,带着一点自嘲:“高中的时候莫名其妙有这个想法,那时候可能比较矫情,有种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后来年纪渐渐大了,这想法越来越真实,竟然要变成事实,心里头也着急,但是没办法,然后很难过地发现,自己竟然在真实地,理智地接受这件事。”
“说的好像你已经是个老男人。”
“是吧,你也觉得如果是个老男人,会很可悲吧。幸好我不是,哈哈哈哈。”他笑了两声,闭上了眼睛:“所以我不能变成那样的老男人,我要趁着年轻不管不顾地疯一把。”
第二日天气晴朗,比周六还要好的天气。严松伟给他找了一套骑马服:“下次给你定做一个,这次你先穿这个。”
一整套的马靴、马裤、恰卜斯和马术手套他都穿戴上了,严松伟还给他拍了照:“帅,你身材真不错。”
祁良秦看了一眼照片,几乎认不出自己,他的长相其实有些偏向于纤细,穿了骑马服之后,竟多了几分英气。严松伟的哥们打趣说:“找了个好媳妇啊,真养眼。”
“那是,我从小是颜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他说着翻身上马,伸手拉祁良秦:“来吧,手把手教你。”
但是祁良秦并没有伸手,反而看向旁边的严柏宗:“我觉得你骑的不如大哥稳妥,跟你骑,我害怕。”
这倒是实话,严松伟确实不如严柏宗稳重。旁边的人笑着说:“良秦,你真有眼光,松伟的骑术都是他哥教的。松伟,你把良秦交给你哥吧,正好你腾出手来,跟我比试比试。上次跟你打赌,把赵均签名的头盔输给了你,我说什么得赢回来。”
不等严松伟说话,祁良秦已经走到了严柏宗身边:“大哥。”
严柏宗盯着他看,面无表情。祁良秦却是笑着,回头对严松伟说:“你去跟王哥比吧,好好骑,别输了。”
“我输给他,怎么可能?”严松伟已经跃跃欲试,祁良秦到底不是他的人,是不是手把手教,他倒也不在意。他大哥确实比他稳妥有耐心。
“那你跟大哥好好学,小心点,注意安全。”
祁良秦点头,严松伟已经骑着马朝前奔去。他后退了一步,却听身后严柏宗说:“骑马?”
祁良秦面色有点红,点点头:“我是真心要学骑马,请大哥好好教我。”
大庭广众之下,严柏宗不会拒绝他,他只是看了看他,淡淡地说:“上来。”
祁良秦憋足气爬了上去,马有些晃动,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触摸到真实的马,他有些害怕,但是强忍住了恐惧,坐到了马背上。
“踩着马镫。”严柏宗说。
他刚把脚踩进去,严柏宗便已经翻身上马,动作利索帅气,坐在了他身后。
“大哥先带我跑一圈感受一下吧。”祁良秦抿着嘴唇,目视前方。
严柏宗没说话,马却已经跑了起来,祁良秦身体一晃,靠到了严柏宗的怀里,骏马离开了人群,严柏宗在他身后突然开口,说:“祁良秦,你真叫我失望。你心里想的什么,以为我不知道。”
祁良秦面红耳赤,他紧紧抓着缰绳,说:“我……我只是要学骑马。”
马背上远比他想的要颠簸,严柏宗似乎有些怒气,马跑的特别快,每一步弹跳而都跳的远而高。祁良秦心中渐渐被恐惧占据,他说:“太快了。”
他似乎听见严柏宗口中发出一声嘲讽的抽气声,马越跑越快,冲向了一个连跳障碍,祁良秦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全身热血上涌,一把抓住了严柏宗的一条胳膊,他抽了一口气,马便凌空而起,跳跃了第一个障碍,又迅速弹跳起来,要跳第二个障碍。但是这马平时都是驮一个人,如今两个人坐在上面,不知道是失误还是力气不够,后蹄竟然撞在了栏杆上,身形一个趔趄,朝下倒去。
尽管这情形祁良秦早知道会发生,还是吓得面色惨白,严柏宗显然也惊到了,在倒下的那一瞬间搂住了他。
他几乎不假思索抱紧了严柏宗,他不是出于完成任务的心态,他只是出于本能。但是他被严柏宗紧紧一搂,意识混沌下来了,他分不清自己是在执行任务,还是出于个人私欲,他们滚落到地上,差一点被马踩到了一条腿,他凑到了严柏宗的脖颈上,嘴唇和鼻子贴紧了他的皮肤。他们接连滚了三四圈才停了下来。
严柏宗身上的味道极大地迷惑了他,叫他浑身热血沸腾。这世上最撩人□□的不是*,也不是粗俗的情话,不是任何可以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而是味道。
味道,每个人都不一样的细微的气味。它带着一个人鲜明的印记,会因为的作用充斥荷尔蒙,它迷人心智,害人上瘾,叫人意乱情迷,心痒难耐。他紧紧靠着严柏宗的脸颊,伸手往他身下摸了一把。
他的掌心满满的,竟包不住,他脸上滚烫地想,竟然都是真的,他的手都在抖。
严柏宗陡然变了脸色,大手掐住他的臀,脸色通红,眼神却是恶狠狠的,盯着粗声问:“你是不是很想我搞你?!”
祁良秦说不出话来,他只是看着严柏宗,严柏宗忽然伸出手,大拇指摁住了他的唇角,然后擦过去,那指腹是粗糙的,细微电流从他唇面划过,带给他叫他颤栗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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