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月亮的角度上判断,现在已经是后半夜,再过几个小时,雷公山的天空就会开始转亮。欧阳劫是第一次看见Joy,可他莫名觉得对方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似乎之前就接触过……
他一直知道欧阳明月有一个秘密情人,但从未找到过对方的踪迹,每一次不是差点被发现,就是晚到一步,自己每一次和那人的交锋都是以失败告终的,没想到这次竟然误打误撞的成功了。
这个把他送回来,又禁锢住他,能力肯定在欧阳明月二人之上,如此才能在他们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做到现在这样,简直……太可怕了。
束缚感忽然撤离,他还没有适应就重重摔在地上,他扶住右边的肋骨站起来,剧烈的撞击差点撞断它们。
元若兰这个女人,我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他迈开腿想往前走,谁知前方有气盾,将他弹回原位,他换了周围其他方位也是一样的结果。
难道说,对方就是一心为了保护她而来的?
他观察了下周围的气盾,那是一个隐形的结界,和他内心的愤怒连在一起,那人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在他身上下了这结界的他一点线索也没有,唯一能确定的是,对方功法深不可测,凭他是抵抗不了的。
是想给那女人下个双保险啊……
他渐渐收起愤怒,不再去想杀掉元若兰的事,果然,气盾的范围逐渐向外扩展,最终收敛进天边微亮的晨光里。
——
他还是要回丽江的,随便认输不符合他的性格。既然对方的目的在元若兰,那么引他出来并不难。不就是不能杀她吗,也没说不能让她生不如死吧。
于是,他到丽江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那家酒吧,敲醒了还在睡梦中的老板。
老板是一个身高170,消瘦的男子,面容憔悴,看着像是个瘾君子。
“你谁啊,打扰老子睡觉,不想活了!”说着抡圆手臂就要揍他,他一个闪身,右手抓住对方手腕轻轻一抬。
“哎哟,哎哟,你给老子放开!”那人直叫唤,为了减缓疼痛整个身子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样子,“哥们儿,我错了,我错了,你快放手!”不多时就开始求饶,他觉得没意思,放开对方。
对方一边揉着手臂关节,一边问:“有事吗?”
“你们店里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奇怪的客人?”
老板眉毛扭成一团,刚想吐槽这人脑子有问题,再一看他结实的手臂,想到刚才发生的事,立刻老老实实回道:“大哥,我们这里每天接待那么多客人,说实在的,我是真记不住啊,而且,您说的奇怪的人具体指什么?发型杀马特算吗?奇装异服算吗?诶?你是不是警察啊,不然干嘛问这种……”
老板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门口除了几张被风吹起的海报什么也没有。
“神经病。”他小声嘟囔了一句,随即捂住嘴巴,警戒的扫视一圈,生怕某人还没走远会听到这句话。
——
第二天一早,元若兰被院子里飘起的早饭香气叫醒,她随便洗漱了一下,头发乱糟糟扎在脑袋后面,反正大清早的大家应该都还没醒,也见不着她这副样子吧。
客栈的老板娘在饭厅里张罗着饭食,见到她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姑娘你醒啦,我们家小本生意,东西种类不多,但是味道绝对好,我家他很会烧饭,客人们都挺喜欢。”
元若兰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蠢蠢欲动了,她拉开离自己最近的椅子,摩拳擦掌,“没事儿,老板娘,家常的就是最好的。”
老板娘听到这话立刻笑了,从消毒柜里拿出碗筷递给她,柔声说:“你是第一个,想吃什么就拿什么,没人和你抢。”
她这才发现厅中无人,是个大吃特吃的好机会。
“那姑娘你慢慢吃,我还要去给我老公帮忙,就不陪你了。”
“唔唔。”她塞进一个白米糕冲老板娘挥挥手。
他们住的这家客栈面积不大,但是结构精致,极好的利用了空间。比如这间饭厅东边连着门头,做了一张采光用的大块玻璃,上面垂一幕白纱帘,既保证客人的隐私,又能欣赏到屋外朦胧蜿蜒的青石小路。路的尽头就是古城其中一条辅街,往北边走上五六百米才能看到主街的标识牌,是一处僻静所在,没那么多游客,安静。
饭厅西边连着客栈里的院子,院子做了回廊,藤蔓攀附上柱子,清幽闲适。
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她感觉自己能多吃出一个胃来。
黑影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她的余光中,她下意识转头,那黑影“刷”一下就不见了。换做旁人或许是真就不知道那人是谁了,可她元若兰又岂是旁人呢。
电光火石间,她捕捉到黑影的侧脸,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是欧阳劫。
他怎么会来?完蛋……她沿着发际线把一推散发撩上去,手肘撑在桌子上。我就这样被他看到了?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修边幅的女人?
额……好像有点跑题,几秒钟后她意识到不对,终于发现了真正该忧心的事该是——他来这里干什么?
思及此,她扔掉碗筷,出门去追。
——
事实上,在去追欧阳劫之前,她还是先回了房间,捯饬了下自己的行头,至少看起来比刚才简洁干净。同时安慰自己:我这么做不是在耽误时间,而是不能让万蛊门的人看不起,以为我们魅影教的女人邋里邋遢。
这种理由,恐怕也就只能拿来自欺欺人罢了。
对方似乎知道她会追上来,沿途留下了各种线索,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追到了他。
“还不算太笨。”他转身戏谑的看着她。
她刻意保持着和他的距离,“你来杀我?”
他没有直接回答是与不是,“我记得和你之间有过一些事情。”他尽量让眼神看起来温柔一些,“有个忙,我觉得以我们的关系,你应该会帮。”
他之前很少会说这么多话,可她满心沉浸在那句“我记得和你之间的事”,没有发现不妥,痴痴问道:“什么忙?”
他打一个响指,元若兰眼白淹没瞳孔,复又正常,只是眼里无光。
“等下你就知道了。”
他扛起她,走进不远一处岔道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