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国力衰弱,烟花之地越是繁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汤汤渭河上便开始有了花船。第一艘开了先例,三艘,五艘,越来越多。几年前,这渭河上游便已经被挤得满满当当,每每入夜,从东岸到西岸,花船上的红灯笼梁成一片,如同漫天繁星一般。站在远处望去,这一江清水也被灯光染成嫣红。
鱼令徽踏上舷板,“唔吱……唔吱……”两声清响。他不想在这里多呆,踏上轻功,踩着船边栏杆,径直跃上了正中央最大的那艘船。
“当当……当当……”他找到那间房,原本想直接推门进去,却又害怕撞见不雅的场面,还是敲了敲门。
里面应了一声,喊他进去。
房间里还是莺莺燕燕的装潢,这大红大绿的调,想来哪里的花船青楼都一样。
房间正中央公子烟席地而坐,左右各搂着两个姑娘。一个咿咿呀呀哼着曲,一个双手捧着酒杯,左飘右晃的在他身前逗乐。
公子烟看到鱼令徽进入房间,轻轻拍了两个姑娘的后背:“你们先出去吧,晚些时候我再叫你们进来伺候。”罢从前面的茶几上捡起一带钱扔到两人面前:“去吧。”
两个姑娘从鱼令徽身边走过,一身浓郁的脂粉味让他不禁侧目,这里实在不是他这样冷峻的人喜欢呆的地方。
“你终于来了,我在这里呆了十多日,每天都在想,我们还要等多久才能再见面。”公子烟依旧懒散着身子,右手成掌,指了指茶几,示意请他也坐到地上。
鱼令徽却纹丝不动,丝毫没有再走近一步的意思:“三皇子让我告诉你一声,明天夜里需要你帮忙。我一早会来接你,乔装成禁卫进宫。晚上有大事发生,你做好准备。”
他完便要转身离开,却听背后传来声音:“你这就要走了么?我可没答应要去。”
鱼令徽微微皱眉,回过身,瞧他一眼,略有愠色:“事成之后,以十五万贯钱作为酬劳。这样如何?”
公子烟淡淡一笑,缓缓起身:“你也知道我在乎的可不是钱。若是要钱,我在外面随便接一单生意,拿到的钱可比这个多的多。”
他走到鱼令徽身边,轻轻勾了勾他纶巾之下的头发,又绕道背后,轻轻嗅了一下他的肩膀,长吸一口气,凑到他耳边低声细语:“你心里也清楚的,我为三皇子办事,无非是因为你。”
鱼令徽已经眉头已经挤成倒八,将要发怒,还是强忍了下来,闭上双眼,压着一腔怒火:“青楼里这么多姑娘,你若嫌不够,我便再给你找些来。”
公子烟低哼一声:“女人都只是些玩物罢了,伺候还成,要服侍我,她们可不够格。”罢,他的左手轻轻的搭在鱼令徽肩上,却被一把拨开。
“你到底想怎样。”
公子烟却不顾他的反抗,双手又轻抚在他的上臂:“我?我想要的当然是你啊!”
鱼令徽的后齿已经咬的紧紧的,两拳紧握,手里的长剑已经振的发颤,又听他继续道:
“我第一次见你在三皇子身边的时候,就已经爱你不能自拔。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不单俊美,更是冷峻。细皮嫩肉的秀气,肩宽体壮的身躯,如此尤物,只看了一眼,我便早把你当成猎物。”
“嘭!”鱼令徽双臂猛然一震,逼开公子烟的双手,怒目对视:“你要便,不要这般轻狂放肆。”
公子烟却微笑着看着他,逼他把目光移向别处之后,又闭着眼睛,微微把头凑到他胸前,长长吸气,咽一口口水:“嗯!啊……!还有这股淡淡的汗香,让我如何抗拒。”
“轰!”看着公子烟对着他舔了舔嘴唇后,居然把舌头伸向了他,鱼令徽已经无法压抑胸中的怒火,一股重拳带着风声袭向他面门。
公子烟不慌不忙微微动了一下身子便躲开了这一招,退开两步,桀桀一笑:“你越是这样,我对你的**就越大。”罢,他神情的看着鱼令徽,喉头又微微鼓动。
“我话已经带到,明日一早,我来接你。告辞!”鱼令徽怒极,再不愿和他纠缠,完这话,便向门口走去。
公子烟淡淡看着他,轻轻松了松领口:“我的欲~火都已经烧起来了,你这就想走么?”
鱼令徽也不理他,伸手已经碰到门扇,却感觉一股温热浸润在后颈上。
公子烟的轻功奇高,烟飘然走到他身后时,他竟然毫无察觉,此番他被猥亵,已是完全忍无可忍,猛的抽出长剑,回身便是一扫:“滚开!”
公子烟更是大笑出声来:“最喜欢的就是你这般一脸正经。”罢,居然伸手抓向鱼令徽的领口。
鱼令徽已经狂怒,大喝一声“滚”,挥剑剁去。看他向后闪去,也三两步跟上,一剑“鲤鱼跃”刺他左肩不成之后,又拧着身子砍他肩颈,直取命门。
“唰!唰!唰!”鱼令徽自忖武功已经是江湖一等一的水平,一连三剑,却连连公子烟的边都没摸到,更是怒火中烧,紧握着剑柄用力猛刺向他的腹。
公子烟看他气急的样子,莞尔一笑:“你这样可打不过我。”话音未落,他的身躯竟凭空消失在了鱼令徽眼前。
“簌!”一声柔响,公子烟居然绕到他背后扯开了他的腰带,躲开三步远之后,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
鱼令徽的衣服没有这腰带束缚,便从中央散开,露出两寸宽的身躯来,健硕的胸脯中央勾勒出一条明显的深壑,这条线之下,腹上的一纵三横,四段线条的轮廓更是明显。
公子烟咽了一口唾沫,沉重的呼吸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音。他拿起那条天蓝色的绸缎,放在鼻尖,用力吸了一口气:“呼!嘶……!好香!”
不等他话,鱼令徽已经暴怒,拿剑便劈:“要你狗命!”
公子烟微微后退一步,手拿缎带便去硬接这一剑,剑锋刚到手里,鱼令徽左手冲拳,已经攻向他下颚。
他急忙松了手,用力上弹,凌空倒悬越过鱼令徽头,双手抓住他的肩上的衣衫,顺着身势猛然一拽。
鱼令徽的外衣就这样被拽到肩下,整个上身都露了出来。他冷哼一声,回身一个剑花,又逼的公子烟松手,借着他还未站稳,一剑猛刺心脏。
公子烟右手一掌拍在剑背上,震开长剑,左手顺势而上,握住他的手腕,用上十成力道,接着又用力一晃。
这手腕关节上被加了力道,痛的鱼令徽也不能抵抗,再握不住长剑,这一晃一下,剑已脱手飞出。
不等他再反抗,公子烟借势反手一拧,将他的束在背后。
鱼令徽右手被擒住,便用左臂胳膊肘猛~撞他的肩膀,逼他松手。
中了第一下之后,公子烟便伸手去接第二下。微微侧身躲过正面力道之后,他便伸手去抓鱼令徽的臂,握住之后,又顺势滑到手腕,猛的用力一拽,将这他二只手也束在背后。
鱼令徽两臂被抓住已经动弹不得,原本想用脚攻他下盘,谁料公子烟已经用膝盖他腘窝,逼他双膝跪下。这招之后,他双臂上也传来巨大的力道,硬生生将他的脸也抵到地面。
他弓着身子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用力挣了两挣,却全然无效,只得任人宰割。
公子烟也俯下身子,把头伸到他的脑后,轻轻嗅了嗅之后,居然伸出舌头从鱼令徽的面颊上划过。
鱼令徽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用力挣了两下,依旧毫无作用。
此时公子烟双手的力道却忽然降了下来,凑到他耳边:“哎!抓你倒是很好玩,可惜干那事的时候,我不喜欢用强。你走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
他忽的松了双手,起身退后了一步。鱼令徽也站起身,依旧怒目而视,双手把衣服两襟都整理好。
公子烟看他站在那里双手拎着衣襟遮住躯体,不由微微一笑,将手里的腰带甩到他胸前。
鱼令徽接过腰带,恨他一眼,便整理好衣服,头也不回的走向房门。
“明天一早,我等你来接我!”
听着这话,鱼令徽站在门口停留了一瞬,转而“嘭”一声猛的关上门。
“呼!”公子烟又席地而坐,长叹一口气后,整顿的面容,用力拍了两下手掌,对着门外朗声道:
“春兰,秋菊,夏冬春。想要赏钱的赶紧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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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入夜,皇上看了一夜奏章,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算是提神。
一个太监顺着墙边走到元思身边传了两句话,元思便立刻迎到皇上身边。
“官家!刚才襄王府的眼线来报,是襄王的正妻刚才被毒死了,是他新纳的妾干的。”
皇上略有些惊异:“哦?朕倒没想到李适这么能干,居然能在他身边安插人手。看来是棋差一招,害错人了。”
他此刻却是会错了意,原本是三皇子安插的芷霜,此番却被他想成是太子作为。
元思站在边上,微微侧身又道:“出了这样的事情,估摸着明天襄王是要请旨退出晚宴的,那……要不要事先预备着,另外通知别的亲王。若是明日再传,可就有些仓促了。”
皇上微微摇头:“嗯,既然他有这股毒劲,若是不达目的,他是不会罢手的。打铁趁热,朕这个当爹的,只能帮他一把了!”道此处,他忽然抬头看着元思:“明天无论襄王府的人如何请旨,你都回话日程已经定下了,无论如何要让他来赴宴。想来即便他不情愿,最终还是会来应付一下的。”
“是!”元思回了话,正要退开,皇上却把手伸出来,示意让他扶起身。
“看了一天的奏章,也乏了。扶我去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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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想了很久要不要这么写,最终还是决定写出来。原本书就不是很讨大众喜欢,现下加上这一章写人性的,还希望不要流失读者。跟孙无亦一样,公子烟是我努力想要刻画的配角,背后也藏着一段故事。
不求打赏,虽然很想求书评,但现在也不敢。击实在有些惨淡,大家如果觉得这书还看的过眼,请帮忙推荐给朋友。
四更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