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你好些了吗?”叶承止住了脚步,在门口问道。
“其实本来就没什么大碍的,可是刚才的那个老太医非要让我静卧一日不可。”钟晴听见了叶承的声音,从床上坐起,撩开了纱幔。
叶承看到钟晴没事,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感到十分的愧疚,不由得说道:“若不是我执意回来,你也不必亲身涉险了,万一......我定会后悔一辈子了。”
“那样也不错啊,这样你就会一辈子记着我了啊。”钟晴笑意盈盈地说道。
“晴儿,以后我还要跟着师傅多学些武功,这样才能保护得了你。”因为钟晴的话,叶承感觉到了一阵温暖。
“以你这种热心肠啊,到处帮忙,恐怕学点武功都不够用的,要是能把六大侠客他们的武功都学来,说不定还能保护得了我。”钟晴笑道。
“你不也和我一样热心肠?否则在应天古道上你怎么会救了那个素未谋面,一身邋遢的小叫花子。”叶承打趣道。
“那我也没吃亏啊,事后证明我救的这个小叫花子英俊果敢,将来说不定能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听了钟晴的话,叶承突然心中想起了一个人。
“了不起的人物......”
若说到当今天下了不起的人物,谁还能比得过永乐大帝朱棣呢?而这个全天下最了不起的人物恰恰是自己的父亲。但是他应该如何对待这个生他但不养他,甚至要害死他的父亲呢?
钟晴看到叶承面色突然变得凝重,似乎若有所思,不由得奇怪道:“叶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你哪里也受了伤,正好也让太医看看吧。”
叶承猛然间回过神来,有些难为情地笑道:“没事,晴儿,不必为我担心,倒是师傅他老人家不知道找到戴前辈没有,而且还有一件事,我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呢。”
钟晴问道:“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费解啊?”
“你忘了,我们在山上游玩时听到了幼菱的喊叫声,等我们过去后发现树下有戴前辈留下的草药......”
“是啊,咱们顺着那些草药寻去,却在河边发现没了踪迹,那里离河还有一段距离,怎么就会没了脚印呢?”没等叶承把话说完,钟晴突然想了起来,抢先说道。
叶承点了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我所疑惑的,为何会到了岸边却没了踪迹,若是上船,那么远的距离是不可能一跃而上的,但如果步行,在那潮湿松软的岸边怎么能一点脚印没有呢。”
钟晴听罢从床边蹦了起来,走过来拍着叶承的肩膀道:“好啦,与其在这里胡思乱猜的,不如咱们现在就回到霍将军送我们的地方,去找找师傅和戴爷爷,一问不就清楚啦?”
“也好,待我先去问问郑大人有何安排。”叶承牵起钟晴的手,边往外走边说道。
“咱们想去哪就去哪,来去自由,为何要去问他呢?”钟晴不解道。
叶承轻声道:“因为我还有两个计划需要那郑大人助我一臂之力。晴儿你先不要问是什么计划,到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钟晴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心中不禁在猜叶承到底又有了什么新的想法。
叶承与钟晴携手回到岸边,发现郑和还在那里指挥清查,于是两人走到近前,叶承首先开口道:“郑大人,在下的师傅尚在河对岸,他老人家受伤非轻,在下十分挂念,想先去探视一番。”
郑和听罢即刻温语道:“叶少侠但去无妨,大军尚需在此停留一日,如今岛上匪众已然散去,此处不能再成为无主之地,我当安排人手驻扎于此,等派人回奏圣上,再行定夺。此外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叶少侠能够应允。”
叶承心中已然猜出几分,当即笑道:“郑大人但说无妨。”
“叶少侠少年才俊、武功高强,更兼古道热肠,令郑某十分佩服,此去南下诸岛国,行程艰难,故十分盼望少侠能与郑某同行,但到凯旋归来之日,郑某必定奏报朝廷,为少侠加官封爵,不知意下如何?”
钟晴听罢刚想说话,却被叶承拦下,只见叶承当即笑道:“郑大人雄武英姿,在下也是领略过了,能够与郑大人一同前往三佛岛解救那些被掳的儿童,正是再好不过,至于加官封爵,在下实在莫敢奢望,到是如若能有机会面见当今天子,也算是叶承了了一桩夙愿。”
郑和见叶承如此爽快的答应,自然是喜出望外,当即允诺北归之时,必定奏报天子,在金銮大殿接见叶承。
叶承、钟晴与郑和道别后,找到霍然问明当时藏匿戴思公山洞的位置,于是启程返回。钟晴等到没人时实在忍不住问道:“叶哥哥,你要去当官?”
叶承道:“当官?这怎么可能?”
“那你刚才不是答应那郑和了么?”钟晴眨着眼睛问道。
“当官非我所愿,我只是想见一见我的父亲。”叶承幽幽说道。
钟晴有些忿忿不平道:“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你那父亲为了权势皇位竟然连自己的妻子和儿子都能想着残忍杀害,这样的父亲,见他又能如何?”
叶承笑了笑,没有把隐藏在内心的想法告诉钟晴,他倒不是有意对钟晴隐瞒,而是害怕钟晴知道实情后再次为他担惊受怕。
两人说话间渐渐到了岸边,此时已经不似来时模样,河边飘荡着不少小船,并且岸上还有一些零星散落的珠宝与一些尸体,叶承与钟晴仔细看过后发现这些尸体都是岛上门客或者喽啰的打扮。
“想来是这些人为了争相逃走或者为了多带走些钱财而自相残杀吧?”钟晴看着这些尸体,又不禁一阵恶心。
叶承叹了口气道:“想来是这样的,正所谓贪夫徇财,虽然都说钱财是身外之物,但真到关头,钱财却成了比命还重要的东西。”
“真是傻呀。”钟晴不由得哀叹道。
叶承看见钟晴一本正经的样子,打趣道:“你这个富贵家的千金小姐,恐怕还没法体会穷困人对钱财的渴望呢。”
“这与穷困不穷困并无多少关系啊,你看有些人穷则独善其身。像宋代有个范仲淹,一时穷困却不失其志,曾经在寒窗苦读时把一碗别人送来的粥等到冷却,然后用手划成四份,每晚只取一份进食,最后人家不也成为历史上有名的大人物吗?所以穷与富不能成为评判一个人好坏的标准,贫穷更不能成为一个人可以为非作歹的借口呀。”钟晴侃侃而谈,一副有理有据的样子。
叶承侧着头看着钟晴,没想到这小姑娘还有如此见地,不由得也是十分钦佩,于是敛容正色道:“晴儿说的一点不错,刚才是我叶承失言了,在这向你赔罪了。”
钟晴呵呵笑道:“叶哥哥,你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老学究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寻得一艘小船,叶承扶着钟晴上了船,双手撑起桨来,一时间轻舟剪水,向对岸划去。
虽经霍然描述,但是当时正值深夜,如今已是白昼,那地点已然记不清晰,叶承与钟晴在对岸的河边找寻了多时,才发现了那处隐蔽的山洞。
“叶哥哥,师傅和戴爷爷不在这里啊,是不是已经走了?”望着空荡荡的山洞,钟晴问道。
叶承也是心中一阵疑惑,心想难道是时日耽搁久了,醉太白陆离和戴思公已经回到了住处?
想到此叶承对钟晴道:“晴儿,咱们回庐舍中看看吧,说不定他们二位老人家已经回到住处了。”
钟晴点点头,于是两人快步向庐舍赶去。
当推开庐舍的门后,两人更为惊异,但见庐舍中同样空空如也,并不曾有人回来过的痕迹。
这下两人不禁都有些着急了,面面相觑,一时摸不着头脑。
“难道师傅和戴爷爷迷路了?又或者他们等我们不到,去崇明岛找我们了?”钟晴急切地问道。
叶承摇头道:“师傅和戴前辈都是久经江湖之人,况且两人对这里地形十分熟悉,再加上住在此处,如何能够迷路?若说是回去找我们,倒也有可能,但是经过那一场大战,又加上你在船中敷药疗伤的时间,都没有见过他二位现身,如若他们果真回去,怎会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再者霍然将军将船带着你划走之后,又不曾再次折回,他们二人又如何才能返岛呢?”
钟晴不禁有些着急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他们到底是到哪里去了啊?”
叶承此时心中也是毫无头绪,但是他毕竟比之钟晴要冷静许多,当下决定道:“晴儿,咱们在此寻找估计也没有意义,不如先回船上,与郑和商议一下再做道理。如果让他多派些人手,说不定能够寻到他们二位老人家呢。”
钟晴点点头,当即想想也只好如此。
本来喜悦的二人此刻如同愁云压顶,为醉太白陆离和戴思公有着说不出的担忧。但当下并无更好办法,只好撑船又划回岛上再做计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