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雨村就像千百个陕西一带的村落一样,民风质朴,村落的建设也是中规中矩,虽然略显简陋,但是不失整齐。
当下方玉柏与牛岑头前带路,叶承与阿雅跟在身后,向东而行,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家农舍门外。
“醉太白陆老侠客和圣手神医戴思公就在里面。”方玉柏停下脚步说道。
叶承恩了一声,迫不及待的就要进去,可是却被方玉柏当前拦住道:“我说叶承,不,叶少侠,咱们可说好了,你若进去之后可不准怪罪于我们,我们也是有说不出的苦衷,但是我与牛岑可以保证绝对没有伤害过两位老前辈。”
叶承哪里有闲心听他在这里保证,当先迈步与阿雅走了进去,刚一进屋,就看见了被铁索绑缚着的陆离与戴思公。
叶承一时间是又激动又心疼,大喊一声:“师父!”连忙奔到近前,双膝跪倒,双手搀住了陆离。
一开始陆离与戴思公认为进来的人不是方玉柏就是牛岑,但是仔细一看竟然是叶承,仿佛如在做梦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
“承儿!是你?老夫不是在做梦吧!”陆离激动道。
此时叶承才仔细打量起陆离与戴思公,但见两人的衣衫还是那日在崇明岛分手之后的衣衫,已经破损脏污不堪,两人满头的银发也是散乱的披在肩上,虽然模样并没有太大改变,但是显得十分憔悴。
叶承越看越是心疼,越看也越是恼怒,当下先顾不得和两人说话,霍然起身到了屋外,一把揪住了方玉柏的领子就往屋里拖。
方玉柏本来是想逃脱的,但是眼见的刚才交手时叶承的功力精进如此地步,怕自己跑也跑不了,若是被抓回来反受其辱,所以只能惴惴不安的站在门外等候。而牛岑因为对叶承的神力佩服的五体投地,早就想着拜师了,更是不会去别处。
但叶承出来之后为何只揪着方玉柏不放呢?原来叶承心中十分清楚,牛岑力大无脑,所有的事情肯定都是方玉柏自作主张,所以他要拿方玉柏是问。
方玉柏只感到不能呼吸,被叶承一把拽进了屋里,面对着地上坐着的两位老者,方玉柏脸上是一阵羞愧与惊恐。
“钥匙呢!”叶承厉声问道。
方玉柏这才连忙从衣服中掏出钥匙,蹲下身子给陆离与戴思公解开了铁索。
铁索开启的那一刹那,陆离与戴思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数月来被方玉柏与牛岑铁索绑缚着东奔西走,就算是铁打的筋骨,江湖六侠之一的陆离也难以受得了,更别说圣手神医戴思公了。
方玉柏倒也识趣,刚解开铁索之后,噗通一声就跪倒在了两人面前,一边用手打着自己的脸,一边说道:“我不是人!我利欲熏心,被猪油蒙了肠子,我该死!”
叶承在一旁气愤的看着,也不阻拦,眼见的方玉柏将自己白净的脸颊打的通红,肿胀起来如同两个馒头一般,这才厉声问道:“够了!我且问你,我师父醉太白陆离与圣手神医戴思公老前辈与你们无冤无仇,你缘何如此虐待他们二人!若是不说实话,看我不将你抽筋扒皮!”
方玉柏捂住火辣辣得脸颊支吾道:“叶少侠,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的确是绑缚了两位老侠客,但是绝对没有对他们动过一根指头,只是限制了他们的人身自由,一日三餐也是按时供奉,不敢有差啊。”
“那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叶承质问道。
一开始方玉柏还想搪塞不言,但是叶承的逼问下只好道出实情:“少侠有所不知,虽然被朝廷招为一品阁的武士,但是袁珙大人对我并不赏识,只是让我在品阶最低的鸦阁行走,连门外那莽人都在雀阁,这让我方玉柏心中如何能平?不论才学武艺,人品模样,我方玉柏都应该在鹰阁才对,可是天妒英才,我一直对此愤愤不平。恰逢这次外出之际结实了洪游天,随他一同去了崇明岛,没想到又被少侠你搅了局,不仅一点好处没捞到,还误了回朝廷的期限。”
原来朝廷安排袁珙寻找建文帝下落,他下发了一品阁武士齐聚的时间,方玉柏与牛岑都无力赶回,最后得知已经被一品阁除名。方玉柏真是懊丧不已,正失落之际却偶然间遇到了陆离与戴思公。
陆离与戴思公被叶承安排到一处山洞之后,等了好久没见叶承回来,所以两人就商议着山东毕竟不是久留之地,就一起离开,没想到过了一月有余正好碰到了同样落魄逃难的方玉柏与牛岑。
若是要在平时,十个方玉柏加起来也不是陆离的对手,可惜陆离被面具人打伤了筋脉,戴思公的药箱又不在身旁,所以恢复极为缓慢,不能动用真气,以至于被方玉柏与牛岑两人联手捉住,戴思公本就不会武功,如何能够逃脱,自然是一起被捉。
叶承一边听着,一边才明白,方玉柏原来是想要逼迫陆离交出栖寒大法的武功秘籍,好让自己练成之后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只可惜陆离是何许人,如何能够听方玉柏的摆布,索性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方玉柏十分恼怒,但是又对陆离无可奈何,毕竟醉太白的名号在江湖中实在是如雷贯耳,若是让他在自己手上出了个三长两短,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再安生了。
所以一边方玉柏将陆离与戴思公用铁索绑上,一边又没有放弃威逼利诱陆离交出栖寒大法秘籍的愿望,就这样四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来到了这杏雨村。
当下叶承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之后,突然间脑中一闪念,对着方玉柏一笑,这一笑不要紧,可把方玉柏吓坏了。
“叶少侠,方某所说句句属实,不信你可以问陆老前辈和戴神医!”方玉柏以为叶承动了杀念,不禁十分害怕起来。
但是他却并不了解叶承,但见叶承拿起铁索掂量了一下,然后朗声道:“徒儿,还不快快给为师进来。”
“来啦!”
一声瓮声瓮气的声音之后,只见牛岑晃动着他那庞大的身躯走了进来,来到屋中之后,本来就小的房间显得更加局促起来。
“怎么?一段光景不见,连我这徒儿也收徒弟了?”陆离好奇问道。
“师父恕罪,这徒儿嘛,是叶承刚刚才收下的。过会儿有了时间再慢慢向您老解释。”
叶承说罢,将铁索一抛,丢给了牛岑。
牛岑拿着铁索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叶承,又看看方玉柏,只见方玉柏脸色煞白,表情极不自然。
“徒儿,既然你执意拜我为师,那我这个做师父的说的话你可遵从?”叶承一本正经说道。
“那是自然,师父你尽管吩咐吧,牛岑说了,俺娘就是要找一个比我力气大的人管教我,武功招式什么的俺不管,只要比俺力气大俺才服,您比我力气大出那么多,当然就是俺的师父了!”牛岑坚定地说道。
叶承笑着点点头,然后朝着方玉柏一指道:“那好,徒儿,为师的第一个吩咐就是让你把这位方兄用铁索绑起来,还不赶紧去?”
“这......”牛岑一听之下,不禁一愣,甚是为难。毕竟不管怎么说,他到了一品阁之后,因为头脑不灵光,竟遭人嘲笑愚弄,大多数人都是十分嫌弃他,唯独这方玉柏对他还算不错,虽然有时候也是对他十分严厉刻薄,但毕竟没有像那些人一般是,所以此刻让他绑了方玉柏,这倒是让他十分为难起来。
“怎么?为师的第一个吩咐就敢抗拒不从吗?那看来你并非真心拜师了啊?”叶承故作生气,背起手来道。
“不......不,师父,您可别误会,待我问问他啊。”牛岑一边说着,一边拖着铁索来到方玉柏跟前。
“我说老方啊,咱们商量一下,你先让俺绑了如何?毕竟俺师父刚刚拜了,若是一开始就不听他命令,以后我这徒儿可怎么当啊?你先受受累,等俺再向师父求情,把你放了就是。”牛岑说到做到,还真是用商量的口气跟方玉柏说道。
方玉柏听得鼻子都快气歪了,心想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的蠢材,这样的蠢材怎么又偏偏让我碰上了呢。
当下知道叶承是故意为难于他,只要不杀他就已经很是万幸,如何敢违背叶承的意思,于是没好气道:“罢了,你若想绑,绑了便是,我绝不反抗就是了。”
牛岑听罢呵呵一笑,拍着方玉柏的肩膀道:“不愧是好兄弟,俺还担心你不同意呢!”
方玉柏恨恨地瞪了牛岑一眼,心道:“蠢材,我不同意也得能行啊。”
这样一来,方玉柏也算是自作自受了,牛岑也是实在,将方玉柏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这铁索仿佛勒进肉里面了,十分的难受。但碍于叶承在前,方玉柏也只好咬牙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