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圣使未料到,三零八竟对失性魔人那般了解。祝华年完全陶醉于自己的设想之中,将自己所知一并讲与她听。
他曾发誓此生与吞噬无缘,但他服自己,为了辨别何谓吞噬功法,曾在神女的书库内精研了一番。
提升功力是大诱惑,对于魔人来,提升功力最快的方法更是吸取他人的功力和元魂之力。被吸取者,在那种霸道的功法之下,瞬间便成为一具躯壳。连骨头都会变成粉末。所以,天下间最可怕的功法便是吞噬。
圣使心中惊骇,她不懂,这么恐怖的功法为何神女会允许流传至今。三零八的答案令她更为不解,原来魔人是靠魂血记忆来传承某些记忆的。
吞噬之法是魔族修行者深恶痛绝的,身为魔人,意志坚定,若想远离吞噬之法并不难,可若想选离失性魔人却难上加难。失性魔人并不仅存在于魔族群居的边缘地带,他们也可能与正常的魔人生存在一起,比如玄魔圣殿中就有失忆魔人存在,只是他们隐藏的极好,自我控制极好,所以,很多人还未被发现。
祝华年认为,魔人的灵魂最接近融灵一族,所以才能更适合修炼那种功法。可是,那个结论在不久之后便被自己推翻了。相比真正的融灵古族,魔族的吞噬似乎更爆烈,它不仅要融灵还要吞噬血肉,将血肉中的精气、元力、魂力尽皆吞噬,多重融合,如此一来,便需要更高级的功法,甚至要比融灵古法更高级。
他坚信,物种是进化的,不能如今的魔人相比融灵族退步了。他想找到那种方法,当然就算找到,在魔族之中也无法推行,那意味着更多魔人受到伤害。
圣使怔怔的望着三零八,他看也不看她,只是望向虚空,双眼愈加清亮,火焰在他的眼中跃动着,令她有种特别的感觉。在她眼中,他不是一个孩子,他只是一个刚成年的身体,但他的灵魂就象一个迷,她想去探索。于是,她静静的听着,希望这夜变得再长些。
三零八:“有时,我很羡慕鬼族,神女,鬼域有座梵城,他们就可利用鬼域的各种资源去创制一些可以改变未来的东西,我也想!可我们魔族在暗黑四族中并不富有,无力承担那种消耗。”
他又:“我曾听族老讲过一件趣事,算是有关鬼王的笑话。是有天鬼王走在街上,大地抖了抖,他便问身边的一位老学者:这是什么声音?老学者答:这是大巫在做试验,怕是又失败了。鬼王无力道:大地一抖,一座城又没了。”
着,三零八开心的笑起来,又正色道:“所有人都知道那是瞎编的事,但却明一个道理,巫师们的能力是用元石堆出来的。”
“神女和我讲过一段往事,是很久以前……大概几千年前了,鬼王来过玄魔殿,那时候鬼王身边带着的一个大巫,他提出,以魔族百年消耗换得魔族的吞噬之法。神女问,这又是为何呢?那大巫笑而不语。”
“我想了很久,我想那大巫所求定是想将吞噬之法改良,要是成功了,便不会伤及自身,再修行吞噬功法的人便能清醒,甚至能保留被吞噬者的灵魂记忆、血脉记忆,换句话,就是可以无限的强大。”
他叹道:“那种情况到底存不存在,我也不知,可我知道,吞噬之法只有魔人才能修炼。若是有一魔人自愿成了梵城老怪的试验品,以鬼族实力,一切都可能发生。毕竟……**神女在那里、以神女操纵的咒天一族也在西北幽海的那个岛之上。”
“暗黑三族不惧天下明系,就因为**女神的存在。可,魔族会担忧的、冥族也会怕。总有一天,**女神会脱离梵城的掌控,到那时,**女神首先要对付的一定是暗系三族。”
“这么,你是神女身边的书童?”圣使在火堆上添了根柴。
祝华年头。
“那些人为何要杀神女神的书童?”圣使了下祝华年的额头道:“一定是你有什么秘密。”
“哪有,我了,我和一个人很像……”
“那人是何身份?”
“呃……我也不清楚。反正很强大,你看看那些追我的人就知道了。和他们比起来,我就是只鸡。”
“我暂且相信你。不过,你对失性魔人的了解对圣女很重要,你介意帮帮她吗?”
“要见圣女的话就算了,刚才只是开个玩笑。”祝华年干笑道:“我的身份不合适。”
“不见也无妨,但要如何才能让圣女知道呢?”圣使皱眉思索,却偷瞄了一眼祝华年。
祝华年灵机一动道:“我可以写下来。”
“此事若被魔人知晓,你便是叛族之罪。”
“杀一批失性魔人给族人以警醒,我想神女也不会怪我。再者,这是我的梦想,既然那种强大之法能以我族百年消耗才能换取,想必也没那么容易。至于叛族,天下之大,难道还没我三零八的容身之地?只是,我担心你们圣女……”
“圣女是月神指定的继承人,没你想的那般不堪!”圣使不悦道。
“姐姐又生气了,难道笑笑有那么难吗?”
“笑有什么好处?”
“当然好啊,笑能给自己带来好心情。”
“一直笑着,也会累。”
“不明白,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有那么多想不开的事儿呢?你看啊,你笑,我心情就好,我心情好了,天一亮就可以一路开心的把你抱回城。”
“你心情不好就要将我丢在此地?”
“那倒不会,至少我会累啊。你想啊,谁愿意抱着一块冰走那么远?冻也冻死了。”
圣使咧了咧嘴。
“对对对,就这样,再笑一!”祝华年凑到近前看着圣女的眼睛,鼓励道:“想想开心的事儿!你就想,圣女见到你时,定然会很生气的问:你昨夜为何彻夜不归?和哪个野男人私会去了?!”
圣使实在忍不住笑道:“圣女哪里会管这些。”
“你看看,笑了吧?你要知道,没有我三零八办不到的事儿。包括让你开心!”三零八神气道。
看着身旁的少年,红红的火焰映在他的脸上,圣使不知怎么心中一动。不知怎的,这一动如同牵扯到了伤口,让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天也不再幽暗,隐隐的她开始看到满天的星斗,月亮缓缓的向地平线上一跃而出,亮了,一切都变亮了。恍然之间,她方才注意到,身边的少年正在发光。
她的脑海之中似是响起当初月神的话:情之一道,不通理法。以情见性,可入虚境,可浴月华;以性见情,可入圣境,可采月华;所谓圣女之圣,便是极境,圣女之极境便是极情,极情并非大喜大悲、虚妄暴力……于月光之力而言,温而不火、和而不同,便是境之级。
她心中念念:月神,这就是我的情吗?
她转头看着祝华年,满眼的欣赏之色,就如同,稚嫩如他也成了一座巍峨的山,他即便心坚如铁,在她眼中也化成了水,那一切只因为她心中有了他。
圣女将头缓缓的靠在祝华年的肩上。
“姐姐,你……你怎么了?”他发现那圣使脸上红了,一时有些慌乱。
“没事,姐姐就这么靠一会儿便好。”
“呃……好,你受伤了?呃……”祝华年语声不定道:“靠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