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城一片死寂。
博白适时地宣布此次“卫玄之战”玄天族全面获胜,但整个外城却无人高兴得起来。
如何高兴?鬼兵出奇兵而入,外城几乎全面沦陷。玄天城主府的效率高到令人目瞪口呆。博白刚刚宣布完毕,城主便走上广场高台,高声宣布城民的死伤状况,竟百中无一。骗鬼呢?鬼族奇迹般地消失了,想骗都没得骗!有城民在心中将城主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好在城主年轻得很,上数十八代,如今都还在世,算是暂解了城民心中的郁气。
玄中兴淡淡道:“还是重新统计一下吧。”
那城主低声应是,算是从水深火热的高台之上解脱了下来。摊上这样的祸事,谁能不骂?城主心中的苦处找谁去?他只能独自吞下。他便想,骂自己的估计也少不得自己的家人。
果然,那平时看似伶俐的厮跑来向他禀报:“老太爷,您就不怕生孩子没屁眼儿?”
城主倒是沉得住气,噗哧一声儿笑了出来,道:“那倒好,一出生就是仙,不吃不喝,我还光大门楣了!”
厮心,您还真想得开。众府内执事低眉顺眼却心中冷笑,这种事你也敢来禀报?太没眼力,这子前程算完了。
城主停下离去的脚步,回身问道:“你是——”
“的玄承,在言司供职,专门负责搜集言论之事。”
“你现在听好,现在提升你为主事执事,总负责言司、刑司、户务司、符务司、工务司……”
众执事的眼睛瞪得都快掉出来,早知道有这好事儿,自己上去了?
有执事立刻上前一步,插嘴道:“城主,老太爷可不是仅骂这一句,还有呢……”那执事见城主面现冷厉之色,怯怯得口不能言。
“!”
那执事故意加重语气,道:“老太爷,你个王八羔子,就是个畜生!”
城主眼皮也没抬一下,淡淡道:“骂得好!你——跟随玄承做事,要心别办杂了差事,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那执事一缩脖子,玄承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就如同在看神树之前的尸体。玄承没话,只是挥了下手。那执事悻悻地退了下去。
城主又道:“让城防司协办,不从者直接报来,我去请族长治罪!”
“的明白!”玄承头哈腰道。
城主伸手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没好气道:“瞧你那出息。把腰直起来!你现在就是凡神!”城主压根就没瞧得上那凡神,他觉得族神也有迷眼的时候。
“啊——啊?”玄承吓坏了,那可是连族神都服气的人,自己是哪头蒜?
“听着!”城主冷声道:“我你行,你必须行。不行——自己想办法去!”
玄承眼睛一亮道:“呃——城主,能不能找帮手?”
“废话,你又不是慈水中的百爪鱼!”
“能否完全授权?”
城主无奈地头。
“能否找兄弟帮忙?”
城主警觉道:“谁?”
“胡图的把兄弟——洛辰修!”
城主面现忧色道:“只要你能压得住,别搞出乱子。”
“唉——这事儿准成。想想这城里也找不出第二个人。”
城主又无奈地头道:“重要的是,此事办完之后,你要保住凡神之位!不然,心你的脑袋!”
“城主放心,胡图是我把兄弟,他是胡图的兄弟,这事儿,错不了。”
城主回身道:“载明?回头去弄一套和凡神一样的衣服给他穿上!”
“啊——”那玄载明愣了,凡神的衣服一看就像个乞丐,上哪儿弄去?虽心中为难,还是痛快地应下了,他可不想跟这混子做事儿。玄天城中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儿都是他做的?
城主忧心道:“虽有时也要以乱止乱,但要适可而止。让那洛仙子悠着儿!我这城主才坐了不到百年,可不能毁了我的名声!”
“唉——您就放心好了,玄承定然不辱使命!”
城主笑了,但笑得很勉强,他怎么就看着这子不放心呢?
众人散去,玄中兴缓缓走来,道:“诚笃啊,这岂不是乱来吗?这兔仔子能成事儿?”
“太爷爷——”
“叫族长!”玄中兴回望了一眼未走远的执事们,低声道:“办事看得远固然重要,但凡神——”玄中兴对诚笃摇了摇头。
“族长放心,就算不成,也不会对凡神有任何影响。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还和辈计较?”
“那倒也是。”玄中兴面色一松,转身又交待道:“便随你们折腾,莫要触怒了族神!”
玄诚笃躬身送走了太爷爷,转身便向城主府而去。
这个时候,即便不出大乱子,杀几个人是很平常的事。杀百姓非但毫无威慑力,还会出乱子。外城损毁严重,元石是最紧要的。要杀就杀城中大户,抄没些建城资费,这才是正事儿。
他在城主府中绞尽脑汁儿想出好几套方案都觉得不妥,若是按自己的方式来,引起富户联合起来怎么办?总不能全杀了,这城中一切离了他们还真就转不起来了。
一转身两三个时辰已经过去,从门外跑进一个厮,急禀道:“城主大人,大事不好!那个仙之子带人杀入了户务司,是——是——”
“什么!”
“,若户务司不拿出足量元石建外城,他就——他就——”
玄诚笃擦了擦冷汗道:“就如何?”
“就将户务司一干人等全部处死!”
“什么?”玄诚笃拍案而起,大怒道:“岂有此理!”他怔了一下,心道,那洛仙子的心性并非如此啊。不对!此中必有缘故。于是,他试问道:“那,他杀了没——”
“到、到到到我离开时,已经杀了——两个了。”厮急得汗如雨下。
玄诚笃来回徘徊,左右为难。想那仙之子是族神背景,太爷爷是惹不起的。再,用他是自己应下之事,按理来,他总不能举剑对着我来吧。
“城主,您倒是拿个主意啊?”那厮看似不急,心都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玄诚笃手一伸,道:“等等——”他思索着,转瞬恍然道:“让他杀!”
“啊?这——城主大人!”厮噗嗵跪地,泣泪横流道:“我哥哥还在里面,求求您了!”
“你哥哥可做过违心之事?”
厮止住哭声道:“怎么会,在户务司当职,给的元石多,何必要做那等事?”
“他只要没有把柄落到玄承之手,他便不会死。”
厮破泣为笑道:“的明白了,我再去探!”完,起身向门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