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憾山与鼓鼓惊愕的目光之中,他对着族中议事大殿喝道:“中兴!开请神大会!”即便如此,他也不想失了自己的骄傲,他已失了拥有可撑天的血脉之躯,现在的身躯却卑如尘埃,但那灵魂中还有力量、气场、信念,以及那不屈的灵魂之力。
他要以自己的方式将骄傲书写下去,他要让族人知晓,自己的种族曾拥有过什么、失去过什么、被人强加了什么。这是一场关于信念的战争,将要在他的断喝声中,在所有人的魂海中激起千丈波澜。这是自我骄傲的摧毁与重建,他要面对,所有人都要面对。
这不是一个请神大会,对于所有族人来,这是渎神!亵渎他们的信仰,而他要做的却是,将这种信仰净化。让其变得更加纯粹、清澈,发光,哪怕是莹弱如自己的灵魂之光。
那玄中兴刚刚脱下服饰,换上便服,便被欢然那一喝惊的腿都软了。跌跌撞撞一老翁,哆哆嗦嗦近乎力竭道:“馨竹!快帮我换衣服!卓海!去鸣钟,请族神!”
九声钟响之后,玄天城立刻陷入一场混乱,这次更多的是慌乱。人潮汹涌而来,熙熙攘攘熙熙。
有人问:“这次是何事?有神境强者入侵?”
有人疑惑道:“怎么会?族长过,这样的事基本不可能发生。哪里有强者那么幸运能闯进来,上一个闯入的圣人是个女精灵族,留下一个不能修炼的孩子就走了。这一次,总之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你看这城中乱的。”
话间,话那位老者被人群挤得跌到了路边卖土货的摊子上。那些新近出土的翠绿草药被踩了个稀巴烂。他忙向店内高声致歉,却哪里有回应?
店主早冲向了玄天广场,他也算是一位强者,此时已冲到广场之上。只听得高台之上一个七八岁童扬声高喝:“请神大会稍后开始!下面开始噤声列队!”完那童,在身上一拍拿出一把丸状物,挥手丢入高天,那是多么高啊,所有人都看呆了,那可是博丘丘的裂天焰,居然一把将十颗裂天焰这么轻易的丢入高天?
这是何方神童?没听族内强者中有位神境童子啊!众人的下巴跌了满地皆是。惊愕之间,发现天上惊天雷声依次传来,震得玄天城晃动不已,那高天都被火焰烧红了。
众人不再议论,关于族神,所有人对于心中敬仰,是绝不敢逾越半分的。
正在此时,童的身后走来长髯老者,怒道:“谁让你丢这些弹丸的!”童很委屈道:“族长,请族神这么大的事,怎么可以悄悄的,是要惊天动地的。”
“惊到族神怎么办?”玄中兴愤怒道。
“怎么会?族神是神,怎么会被惊到?”童言辞冷静。
“的好!请族神就该惊天动地!这天已经不是那般纯净,这地也非曾经的故土。惊动一下又何妨?”不知道何时,灰狗走到童的身侧。
童吓了一跳,他对这条灰狗很熟悉,准确来讲,整个玄天城的人都对这条灰狗很熟悉。再准确的,它是玄天城所有孩子的莫名敌人,谁见到了都是随意丢个东西或是伸腿踢他一脚或是言语攻击一下,若言语能将人击成轻伤,那么这灰狗也要死上无数次。可是今天,这条灰狗话了,它口吐人言。这难道是神迹?是并非童一人有此想法,他只是愣在那里,而广场上的人群面对高天瞬时齐齐跪倒于地。有人高呼道:“族神显灵了,这是神迹啊!”
灰狗不忍目睹,不忍听闻,恨不行瞎了眼睛,聋了眼朵,愤然道:“什么乱其八糟的?族神族神,你们请的是死的族神还是活的族神?还显灵了,族神又非鬼魂,显什么灵?”
众人哑口无言,只是怔怔的望着这条灰狗,在他们眼里,这条灰狗变得不同了。难道这是一条得道的妖族的狗?听苍莽雨林有很多这样的动物,据万年前得道者不知凡几。象是猜到的结论得到验证一般,有几名老者激动道:“玄天族人恭迎上仙!”完拜倒于地。
“上仙?”灰狗想着,也不错。故言笑言道:“万年前,我初涉世事,曾听闻环形山脉的周边地形如果从空中望下,状若玉兔。的通俗儿,就是一只要跳起来的兔子或者是一只有肥的有活力的肉兔。现在看看你们,活力倒未见到一丝,温顺的却连兔子也不如!
一个上仙便能令你们如此跪拜吗?我玄天族的骄傲在哪里?鬼域可以跪、精灵可以跪、海族、妖族、人族、魔族、甚到连——龙族都可以跪,可唯独我们玄天族不可以跪!我们可以跪生,跪自己的父母师长、跪族人族神,何曾听要与那些人魔鬼妖一样,要跪仙?就算仙皇来了,我们也不可以跪!因为我们玄天血族的血脉是最高贵的血脉,我们内心是骄傲的、无敌的,甚至如那些人族所言,我们是自负的。
我们今日沦落至此,这并非我们的宿命!那些卑微的咒天族的虫子,终究有一天会被我们踩在脚下,轻轻碾死。你们是玄天族人,即便血脉力量被影响的如此稀薄,但那血脉中的一丝印迹告诉你,你是玄天族人,你代表的不只是你自己,你身后有一个强大的种族,它在慢慢觉醒!
所以,你就是玄天族,玄天族就是你自己!孩子们,站起来!看看这个乱飞的鸟世界,你们如此生存了一万年。还要这样活下吗!”
“不要!”那个童应声而答。其它应答声即时而至。那声音好似撕破了天。令那诅咒之意都不稳了起来、令他们的身躯都显得高大了起来、令他们的心湖澎湃起来。
所以,接下来灰狗愚蠢的喝到:“如果你们的祖神是一条狗,你们能接受吗?”
“不能!”那个童攥起了拳头,便要挥起。广场上数十万人愤怒之极,那怒气就象要将广场掀翻,然后将那力量以目光集中挥向灰狗。
“放肆!”族长紧张喝道。
可是,他错了,他感觉的是众人对族神不敬,哪里想到这句话恰巧印证了一个族人难以容忍的假设,他们的族神是条狗,这是亵渎他们心中的神。于是众人的愤怒集中向族长。族长顿时感觉那目光的压力宛若天之力,令他骨骼沉重欲碎,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