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禄元年9月5日,椎名家家督康胤邀请大名佐佐成政、土肥政繁至松仓城饮宴,宴会中,椎名家少主重胤、与家督康胤的叔父椎名长常意图将康胤、佐佐成政一网打尽,暗杀了椎名家家督康胤,但其阴谋被佐佐成政识破,重胤被铁炮击中,重伤不治、椎名长常被猛将前田庆次一举击杀。
这样一次的东越中大洗牌中,椎名家的家督、继承人与前家督都死于非命,导致椎名家直接被除名,越中国,也由此而始,进入佐佐成政支配的时代。
这一事件,史称“松仓之变”。
事后,佐佐成政与土肥政繁等人留驻松仓城,与小间常光一起主持椎名家的事务。
10月1日,关东管领上杉辉虎派本庄繁长为使者,带来新的任命,其中,提拔土肥政繁为越中守护代,任命佐佐成政为“越中御警固”,负责越中一国的领地安堵与大名、豪族之间的协调。
本庄繁长亦带来了上杉辉虎对椎名家的处置——椎名氏除名,其直领归于越中御警固佐佐成政!
因此,佐佐成政名正言顺地接管了东越中。
修复到一半的松仓城被废弃,小间常光也返回自己的领地若栗城,土肥政繁移驻堀江。
10月下旬,越中降雪。
至11月,鱼津城本丸落成。
永禄二年旧历新年,佐佐成政并未如以往那样在春日山城、坐在上杉辉虎的下首与她一同接见诸大名、豪族或他们的使者。
他高座在鱼津城本丸天守阁的大广间内,接见了来此若栗、堀江、城生各地的大名,以及跟随他来到越中的家臣们。
其中,东越中大名两家,分别是土肥政繁与小间常光,土肥政繁领有弓庄、堀江两地约三万石,小间常光领有若栗一万石。西越中大名一家,即为去年松仓之战后倒向佐佐成政的城生城斋藤家。由于城生城几乎处在神保家领地的腹心地带,佐佐成政对其也是格外拉拢。
此外,佐佐成政还得到了领地转封的命令。
先前,佐佐成政领有南越后北条城及周边八千石,和上田地带四万石,在上杉家家臣中排行第二,仅次于家中笔头家老直江景纲。上杉辉虎的转封处置是,收回上田地带全部领地,并将东越中原椎名、土肥氏所领的宫崎、鱼津、松仓、稻村等地封给了成政。
由此,佐佐成政在越中的直领达到了八万石,并有南越后腹心的一块飞地——北条城。
领地的转封是一项很繁琐浩大的工程,不光是新居城和城下町的营建,还有大小家臣、各个层级奉行的迁移,非是一日之功。
所幸北陆佐佐家一向走的是精英路线,重要家臣和主战部队在严冬之际,冒着大雪走海路、在新年之前就来到了鱼津城。
然而,成政的妻子绫姬却并未前来,而是和成政的侍妾佐佐春一起留在了北条城中。
根据绫姬写来的书信,成政意外地发现她竟然怀孕了。
可是……自己和绫姬不是一直没有夫妻之实吗?
难道是临幸前的那一晚……一发入魂?
除此以外,佐佐春患病的消息一并传来,但成政并不担心。
阿春是自幼习武的野丫头,一点小病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佐佐成政很快地把那一丁点的担忧抛开,开始专注地处理领地内的事务。
春天马上就要来了,大草原上又到了交酉己的季节……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
春天马上就要来了,领地内要准备春耕,不然的话,后面用兵的时候,就会陷入军粮匮乏的窘境,就算是他控制着鱼津城到柏崎港的海运线路,也总不能张着嘴等着上杉姐给自己喂饭吧!
幸亏佐佐成政麾下能干的奉行还不少,除了越后出品的樋口兼丰,还有他从近江拐来的少年河田长亲。
前些天,归蝶派了一波人绕道越前,给成政输送人才来了。
木下秀长、塙直政与织田信清等人皆在其中。
春雪消融之后,从鱼津城驰出数匹快马,佐佐成政向越中一国的大名、豪族们发出了召集令!
其中跑得最快、跑得最远的一匹马,竟然跑出了越中国境,来到飞驒国内江马家的领地。
在江马家居城高原诹访城内,家督江马时盛在接见了佐佐家的使者后,召集了自己的儿子和弟弟,一同商量所谓的“义举”。
高座上,江马时盛嘿嘿笑道:
“佐佐成政搞手段灭了椎名家,现在又要寻晦气到神保家的头上,他写信邀请我们一同进攻神保家,许诺津毛城和附近共五千石的领地作为我们援军的酬劳,你们怎么看,都说说吧。”
江马家的家督是时盛,在他以下,当然就是以少主为尊了。
刺客,江马时盛的嫡子辉盛,毫不掩饰着自己的蠢蠢欲动,饶有兴致地道:
“佐佐成政立足未稳,边想着一举攻灭神保,在我看来,无异于作死!神保、椎名两家在越中皆是树大根深,佐佐成政此时出击,就算能攻略一些城池,也必有反复,在他撤军之后,说不定豪族们又立刻换成神保家的旗帜。若是他按兵缓行,徐徐推进,后方必会在神保家的煽动下生乱。因此,佐佐成政此次西征,总是讨不到好处的。”
“喔?那太郎你的意思是……不要趟浑水咯?”
江马时盛皱了皱眉,他对于佐佐成政的成功与否其实并不关心,一时间也不知道儿子究竟在BB什么。
“不然,此时讨伐神保,于佐佐成政来说并非英明之举,但对于我等,却是个大好的机会。”
“此言何解?”
江马时盛不满的冷哼了一声,心道你bb就bb,好歹一次把话说完,这么说一半留一半,难道是要吔屎?
“浑水摸鱼,正此时也!”
江马辉盛的脸上有了得色,
“佐佐成政许诺的津毛城,连同附近的城生城,本是最靠近我江马家的沃土,如今佐佐拱手相让,我等怎有拒绝的道理?待津毛城入手之后,我等大可暂缓进军,观望形势,若是佐佐军占优,我们亦可助阵攻击富山、可若是佐佐成政兵败逃亡,我们也大可据守津毛城,作壁上观。”
听到江马辉盛打的如意算盘,洞城城主麻生野直盛不满地道:
“你道暂缓进兵,就能暂缓进兵了?佐佐成政合东越中半国的军势,若是以此威压,能让你在后面慢悠悠地坐观成败?再者,若是佐佐成政兵败逃亡,神保家又怎会纵容我们拿着津毛城不放?神保长职虽死,但神保长住亦是年少有为,你当神保家都是吃素的?”
江马辉盛被麻生野直盛一顿抢白,但并无气馁,反而森然笑道:
“神保家久战兵疲,就算是侥幸得胜,也无力再招惹我江马家,别的不说,我辉盛敢保证的是,若是神保长住胆敢进犯津毛城,我必让他有去无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