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翼阵型的关键之一,乃是鹤翼阵的兵力要比对方多,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实力。
鹤翼阵型的关键之二,乃是鹤头位置阵型厚实,鹤翼较为薄弱,以鹤翼骚扰和消耗对方的实力和锐气,最终鹤头前进,如仙鹤啄食般一举将对方击溃。
寺岛职定不亏是沙场用兵的老手,用两侧的兵力围拢弓庄众,虽然实际上无法包围,但却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迫。
土肥政繁虽然布下的利于攻击的鱼鳞阵,却并不想立刻跟对方接战,他手中长枪一招,弓庄众齐齐地调转马头,向远离富山城的方向前进。
骑马队的速度虽然不快,但也许足轻全力奔跑方能跟上。
两支部队一前一后,很快便远离了城下的火场,在城下町更外|围的宽旷平野上展开一场追逐。
这个时候,寺岛职定的备队,两张鹤翼已经从扁平的V字变成了深V,渐渐地变形为雁行阵的形状。
“分!”
土肥政繁一声令下,弓庄众如流水般蓦地分为两股,在前方分别绕回,犹如两条黑色的巨蛇,在寺岛职定的步军两侧形成包围的态势。
见此情状,寺岛职定不由冷笑:
“以区区五百人,还想包围我,不知天高地厚!”
他命人挥动旗帜,雁行阵的一只厚实的翅膀立刻挥动,想一侧的骑马队发出强烈的挥击。
本就阵型薄弱的骑马队被一拍而断,变成了两截。
神保军立刻大受鼓舞,另一侧的翅膀又拍,亦将另一条黑蛇截为两段。
神保军的两只翅膀来回拍动,便将弓庄众的黑蛇拍得七零八落,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弓庄众的骑马队已经再无什么阵型可言了。
寺岛职定不由心中疑惑……心道土肥政繁领兵的能力或许比自己稍差,但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啊。
想到这里的时候,寺岛职定忽然注意到一支被分割开的骑马队小队抟成了一个锐利的箭头,正向自己冲锋而来。
粗粗望去,这一支小队不过二三十骑,但动作整齐划一,竟散发出千人万人般的气势。
难道是土肥政繁手底下最精锐的旗本?
但这支小队并无土肥政繁的马印啊,为首的骑士虽然身材高大,但也不过是常规骑马武士的装扮,这一支小队怎么看都不像是有背景的,但为何会散发出如此骇人的气势?
思索间,这支骑马队已经以疾风迅雷般的速度奔来,寺岛职定连声呼喊,将自己身边这两百人聚集成了一个紧凑致密的圆阵。
此前,他将鹤翼阵改为雁行阵时,中央鹤头位置的厚实兵力被一层层地分到两翼,此时的“雁头”比起鹤头,无疑要少了许多兵力。
“枪!”
领头的骑马武士蓦地发出一声震雷般的暴喝,接着,他便与身后的二十骑一道从马鞍后的皮袋子里取出一杆短枪,后仰着身子,将二尺余的短枪猛地投掷出去!
二十杆投枪虽然不多,但集中到一处,亦是骇人。
更何况这些越中的土包子,从未见到过这种战术,一时间心怀恐惧,发疯般地举起武器在空中乱晃,妄图击散投枪,可投枪速度极快,投掷时距离又短,他们来不及用武器拨打枪杆,已是有约莫十人噗嗤噗嗤中枪,倒下地来,血如涌泉。
“杀!”
这一分神的功夫,骑马队已如黑云般卷来,为首的骑士一声暴喝,将战马的速度催生到了极致。
“将长枪架起来!”
寺岛职定已是满头冒汗,他从未想到,土肥政繁手下的弓庄众竟然在短短一年内边的变得如此悍勇。
那名骑着高大黑马的骑士距离寺岛职定已经极近,但他们两人中间,却隔着如林般的长枪,若是骑士执意冲锋,只怕眨眼间便要死在足轻的长枪上。
那名骑士仍旧在冲!
只是他虽冲锋,却是连人带马蓦地高高跃起,跃升至最高点时,距离地面已有一人多高。
这个时候,寺岛职定周围的足轻亦是将长枪微调,但枪头始终不离这名骑士的左右。
这一人一马虽然跳的够高,却还不够直接跃到寺岛职定的身旁,因此他们下一刻便会落下,然后被一杆杆长枪扎出无数个透明窟窿!
所有抬起头关注着他的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为他下一刻的命运担忧,就算是举着长枪的神保军足轻,亦不例外。
但在下一刻,惊变又起!
这名骑士竟然从马背上再度跃起!
他本就在一人多高的位置上,此刻借力再度跃升,竟有两间以上的高度。
他人在空中张开双臂,犹如鸿雁般展翅御风而行,令人为之神夺!
而那匹高大的黑马,则是种种地落在地上,四蹄砸上地面,发出砰的巨响。
足轻们已是将长枪举成竖直向上的模样,但这样无疑杀不了那名骑士,只因他的落点,其实在寺岛职定的身边!
在空中翻滚的那人,蓦地抽出了腰间那柄过于长大的太刀,刀光一闪,反射着夕阳的余晖,众人只觉眼前一晃,竟是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长刀出鞘的刺啦声响传入人们的耳鼓,下一刻他们增开双眼,竟看到寺岛职定高高飞起的头颅,和从他脖颈处喷射而出的冲天血柱!
一刀!他竟只用了一刀?
那名骑士竟然只用一刀,便将他们的主将给杀了?
足轻们高举长枪,盯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任由那批暴烈的黑马撞进队伍中也不察觉。
他们反应不过来,因为这一切实在太过骇人!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从数丈之外的地面上一跃再跃,跳进被长枪抟聚着护卫的核心,又只出一刀,将主将斩杀?
这一切就算是说出去,恐怕也会被成为是耸人听闻的吧!
可是,这些足轻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反应,紧随而来的骑马队呼啦啦冲了上来,更赖于那名骑士的冲天一跃,使得足轻们的长枪枪头全部朝上,此时被骑马队冲突而入,顿时惨嚎偏偏,纷纷倒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