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致远与海蓝珠所说的大玉儿几女对他的态度自然不是真的,没有人骂他,甚至都没有耍些小脾气,担心他都来不及,只是这样他自己心里更不是滋味。
低头看了看自己显得十分清秀的手,握紧之后青筋爆出,叹了口气,男人的双手就是用来征服天下和保护女人的,两样他都做的不够。
那日抓住的刺客共有十三人,身份很快都查清了,都是土生土长的大同人,身材魁梧的汉子,如果不是这么一出,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反常,嘴巴都还是特别硬,什么话都不说,一看便是那种比较憨厚的百姓。
正是这样的人,没有什么善恶与对错,只有服从与服从,一去李军那样,只是他们比起李军来,还要差的远了。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他一直都相信,这世上没有撬不开嘴巴的人,只有不会审讯的人。
比起现在的这些点天灯,老虎凳之流,他脑中让人********的方法实在是要高超太多,什么满清十大酷刑对他来说都只是小意思。
这些人宁致远猜不出来是谁派来的,谁让他自己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仇人遍布,地主乡绅,文官武将,比比皆是,但不管是谁,若是查了出来,宁致远都不会想象出自己会对他们做些什么。
所以这些刺客还是先承受了他的怒火,不招供,把他的命根子当着他自己的面分成千百刀慢慢割下来,或者把这些东西从嘴里塞进去...够意思的,只要不让他们死了宁大官人让他们知道,这个世上比起死亡来说要严重的事情要还有很多。
......
"终于是肯招了么?"宁致远脸上三分嘲讽,七分阴沉,虽然眼前的这十三人都惨不忍睹的伤痕累累,但宁致远觉得自己的怒气没有减少分毫。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幕后黑手不是乡绅地主之流,竟然是最不可能的商人,确切的说是皇太极支持的商人,实在让他无法猜到,诚然自己把皇太极逼上了绝路,但对方怎么可能命令住城内的商人!!
满清八大卖国商人!宁致远想到了这一点,想必这又是一些卖国商人!
冷哼了一声,宁致远咬着牙问道,"你们的妻子儿女都早在一年前送出了大同,可是去了盛京。"
牢中人有气无力点了点头,他们已经生无可恋,但是想死都死不了,他们中还有一人天真的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妄想寻死,除了为自己平添一份痛处之外,该受得刑照样招呼上了,而且想说什么都说不了,可谓是痛苦无比。
"很好…!"宁致远冷笑着,"本官再问你们一遍,是不是只有城中沈梁两家是后金的走狗?"
"是..."
"那好,现在你们给本大人好好活着,看着这些人的下场!"宁致远突然起身离去,秋日的傍晚,这带着怪味的牢中阴暗冰冷,却也抵不上他语气中的阴沉。
......
"公子,现在我等该干甚…??"亲卫头头忐忑道,他也是跟着宁致远的军中老人了,原本便是王五的副手,王五外出带兵之后便暂时顶了缺,这么久的时间,在此事之前,他从未见过公子这幅模样,给他的感觉就是阴沉,阴沉的不见天日。
"…知会我们在东北的人马不惜一切代价将这群人的家眷带回来,记住,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想来后金对这群人的保护不会太严重,真是可悲,毕竟只是一群小角色。
宁致远阴沉着脸继续吩咐着,"另外再将军中狠狠彻查一番,绝对不能出问题。"
关于大同的军队,不管是原先的还是新招的,宁致远上任的时候都没有随便过,给士兵都造好了军籍,里面记录着有他们的籍贯住址,因为大多都是一个地方的,所以士兵之间认识的居多,只是有少数人不是,他们自然就是彻查的主要对象。
宁致远一直都听说后金人喜欢安插内奸,袁崇焕在辽东上任的第一件事便是彻查内奸不是,他自己也足够小心,与海蓝珠散步的那块草地自己已经特地经常换着,出事的时候刚刚才换了地方的第二天...但还是有了这个意外。
他相信在大同军中的内奸绝对没有很早就埋伏在这儿的,毕竟这儿不是大同,皇太极也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大同对后金来说并不多么重要,所以除了外来人就是重金贿赂的士兵了,虽然宁致远来了大同之后军队规律了好多,待遇更是好了不少,但宁致远始终相信财铂动人心,一个小士兵给你一千两让你卖国,你愿意吗?不出意外的话结果不言而喻。
宁大官人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但绝对不能原谅。
"还有,这最后一件事。"宁致远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痛楚,自己的孩子啊,终究就这么没了…闭上了双目,缓缓说着,"把夫人遇袭这件事前前后后给散布出去,本公子遭遇刺杀,险些身亡,侥幸逃脱,本公子很痛苦,即将出生的孩子却没了,夫人也身受重伤,幕后黑手正是被后金皇太极指使大同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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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在大同城内是传播的十分迅速,对于这座几近封闭的城池来说,宁致远遇刺本来就是一件天大的事,更恍论在有心人的刻意推动下。
街上一片沸腾,众人围着在看衙门发布的公告,心情都无法宁静。
宁致远在大同上任的这几月,不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却也比之前安定祥和了不少,虽说宁大官人杀了许多人,抄了不少家,得罪了许多人,但同样的,也获得了大同境内的百姓的支持,所以这件事让他们实在义愤填膺,这么好的官,怎么这些商人就这么可恶!!
商人们有些慌,不管是有关系的还是没关系的都不淡定了,有关系的毕竟只是少数,但谁也不知道那位大人会不会牵扯但自己,自己等人平日里欺男霸女的事情做的也不少,手上有些远多于旁人的钱,不欺负人都显得有些没有存在感了…,恍惚中,他们仿佛看见大同又开始了继上一轮地主恐慌后的商人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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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各地中,这件事也在广泛传播着,至于是彰显了后金强壮的肌肉还是描述宁致远的委屈,每人自有不同。
有人开始惶恐,被围困的后金还能做出这等事来,势力可想而知很强大,有人气愤,大骂后金的卑鄙,但宁致远的第一个孩子都没了,绝对让人同情。
与这个消息相对的还有那些与后金勾搭的卖国商人,宁致远顺势将自己所知道的八大晋商说了出来,山西商人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等,原本宁致远是不急着将这些人揪出来,但谁让他真的发火了呢。
金陵也再次热闹非凡了。
崇祯的罪己诏让他们对大明天子又重新恢复了信心,他们又开始为了大明的中兴而出谋划策着。
"哎,宁大人也真是不容易啊..."
"谁说不是呢,哎,本是一介书生,投笔从戎实在让我等敬佩,却又惨遭横祸..."作为第一个孩子,任谁总是十分看重的,更恍论宁致远成亲三年了,好不容易才怀上的一个孩子,更是不易。
"老天无眼,老天爷不睁眼啊..."
"也是宁大人将那后金逼得实在太紧了吧,不是说后金八万多人马已经损失过半了吗?还从来没有谁能立下这等战功吧..."
"也是,也是,希望能将皇太极留在那儿吧,大明有宁大人这样的官员实在是福气啊..."
总有人在熙熙攘攘着,或是彰显自己的存在,或是表现自己的情怀,亦或是隔空表明着自己的立场,假意或着真情,他们话语中从来不缺同情与激昂。
却也从来不乏真正担心的人。
卞玉京蹙着眉,脸上忧心的表情清晰可见。可以被对面的叶纨纨清楚的看见。
"玉京姐姐,宁公子不是写了信给你嘛,都说了没事了,要他知道你还是这样忧心不是多此一举吗?"叶纨纨眨眨眼睛说着。
卞玉京强自笑了笑,捋了捋前沿的发梢,"可他孩子都没了啊,怎么还会没事。?"
"这样不是更好吗?"叶纨纨很认真地说道,"宁公子这就有了个孩子对姐姐你真的好吗?"
"......"
"没什么关系吧。"卞玉京表情有些纠结,低着头说道,虽然想着宁致远有个孩子的话她心里确实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希望那样,"我这个身份也不图宁公子什么,他开心就好了..."
"玉京姐姐..."叶纨纨发自内心笑了笑,"这样挺好的,不管宁公子现在怎样你都不应该难过啊。"
"若是他现在心里悲伤过度,还记得给姐姐你写信足以说明姐姐妳在他心里的地位啊,损失不伤心,更是没有值得难过啊。"
卞玉京一愣,随机摇了摇头,这么大的阵势哪有相安无事之说,既是有事,心里纵然都是我又有什么好开心?
......
京城,崇祯也听到了宁致远的消息。
一愣之后微微悲伤之后就显得非常纠结,这与他现在心里所想的实在相冲。
这些天来崇祯想了许多,细细思杵之后的他觉得大明的形式实在严峻到了一定程度,是的,前所未有。
本来的反贼只是在西北几省活动,自从凤阳被袭击之后,民心浮动,反贼扩张的范围大大扩张,而且许多官兵更是畏畏缩缩不敢上前,这点已经表现的十分严重了,让他无奈。
罪己诏已下,对大多数的百姓是有大用,让他们觉得皇上很不错,但对那群拿不到军饷的士兵来说,还是很遗憾的没能让他们吃饱饭,所以他们也很自然的打仗没能豁出去。
还有陕西那波牛哄哄的反贼,目前正岌岌可危的锦州...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让他忧心忡忡,所以他只能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后金的厉害不在于皇太极吧?在于那二十万的后金战力,所以,就算皇太极回去了,对大明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吧?
崇祯此前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
但是......
大明境内突然冒出这般的言论,就连自己听到都是有些为那宁致远不忿,一众读书人必然也是如此,若是此时让他将皇太极放回去,那他崇祯的脸往哪儿搁,又如何面对大明百姓与宁致远?
话说回来,宁致远确实也是成亲多时没有子嗣,莫非真有什么隐疾?
不妥不妥,实在是不妥。
崇祯皱着眉,在御书房来回地有些,他有时很强势,有时又很优柔寡断,就如另一个时空中,他想与后金议和却犹豫不决,种种思绪浮动着,终于他重重叹了口气,下定了决心。
岂不闻呼?攘外必先安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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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宁夏,让这儿实在难以平静。
宁致远在这座有着几百万人口的地方,就是一种信仰,让不久之前还是难民的他们过上了现在这般算的上富裕的生活,他们很多人都开心地在期待着那个孩子的诞生。
宁夏城的宁府内,柳如是几女听闻这个消息几近昏厥,她们都只是柔弱女子,实在难以接受自己夫君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的事实。
就在不久前她们还亲手抚摸着那微微隆起的肚皮,那是孩子,也是她们的孩子啊...
在她们心里,自己等人与自己夫君欢好也有了许久,尤其是以柳如是为甚,从金陵便嫁给了宁致远,但揪心的一直都没有什么结果,这在现在可是为妇者的大过,好不容易只一个海蓝珠怀上了,怎么又成了这样?
宁夏的几女有些呆不住了,萌生着尽快去大同看看的想法,有夫君在海蓝珠姐姐都能被刺杀出现那样的意外了,那得危险到了什么程度?
她们选择性忽略了宁致远心中所说的大同其实很安全,只是出了意外这样的说法...
只因她们实在很难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