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行夜宿,七天之后,大队人马赶到函谷关,因为与秦国军队同行,魏离一行人没有遭到盘查,顺利出关。
出关之后,没有了大队秦兵的护卫,魏离一路上都凝神戒备。这一路要顺着秦岭而行,山路崎岖,沿途人烟稀少,到达洛阳范围前,都是危险地带。原本魏离目的已达,于此时离开,对他最是有利,但是人非草木,岂能无情。这些天,团内武师对魏离毕恭毕敬,祝婉儿虽然所言不尽实,但也没有做出过危害他的举动,魏离对团内之人还是产生了一些感情。他若此时离开,祝婉儿实力不明,靠着一帮武师,沿途遇上劫匪,恐怕会一哄而散。
魏离心道:“我就送佛送上西,等到了洛阳范围后再离开。”
脱离秦国大队后,魏离有意让一行人加快行进速度,饶是如此,也只行了五十里。
整个白天魏离都绷紧神经,却并未有任何异常发生,让魏离松了一口气,暗道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吧!
队伍在傍晚的时候选择一处靠着小溪的山坡处扎营,沈兵负责安排防卫,魏离没有细看,这样的防卫只能防住豺狼虎豹或者普通盗贼,对上高手并没有用处。
夜晚魏离将心神遥寄于明月,神入青冥,一夜无话。
第二天太阳升起前一刻,魏离感觉到大日的灼烧,自然而然收回心神,伸了个懒腰,起身来到小溪旁梳洗。这时团内也有不少人起来,见到魏离无不笑脸相迎。
魏离刚来到小溪旁,忽然听到团内传来一声惊呼,魏离从惊呼中听出了极端恐惧的情绪,他一个闪身来到惊呼处。此处正是团内舞姬居住的帐篷,惊呼声正是从这个帐篷内传出,魏离正在犹豫是否进去,其他人听到惊呼声也陆续赶来。
当先一人正是祝婉儿,祝婉儿身后跟着沈兵和王景略。祝婉儿见到魏离,脸现担忧之色,焦急道:“怎么回事?”
魏离沉声道:“呼声自帐篷内传出,谁住在里面?”
祝婉儿毫不犹豫,进入帐篷之中,魏离三人也跟随而入。只见一个舞姬正蹲在帐篷角落处瑟瑟发抖,另一个舞姬仰躺在毯子上,脸色苍白。
祝婉儿娇声道:“腊梅,怎么回事?”
蹲在角落里那舞姬满脸恐惧,指着躺在毯子上的舞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魏离跨前两步,伸手搭在那舞姬脉门之上,触手冰凉,人早已死去多时,然后转头向祝婉儿平静道:“死了,从经脉情况看,死亡时间超过两个时辰。”
祝婉儿将蹲在角落的舞姬扶起,轻声道:“腊梅,不要怕,有魏大侠在此,定然不会再有危险。”等到腊梅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才问道:“杜鹃怎么回事?”
腊梅这才猛然扑入祝婉儿怀中,失声痛哭,直到半刻钟后,将心中情绪完全发泄出来,才低声道:“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昨晚我和杜鹃同时入睡,平时都是她早早起来,再叫醒我。今天早上她一直未起,我以为她生病了,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却一点热气也无,再摸她的鼻子,更是气息全无。奴婢心中恐惧,忍不住失声叫喊起来,后来你们就来了。”
这时魏离将这名叫杜鹃的姑娘右侧脖颈处头发拢起,立刻一惊,只见她脖颈处早已血肉模糊,有两排牙印。通过这牙印,魏离就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有人潜入帐内,贴着杜鹃躺下,然后制住她,再残忍将她咬死。
这样的场景很容易还原,那个叫腊梅的舞姬也想到这一点,再次吓得全身颤抖。
王景略快步上前,仔细检查杜鹃颈处伤口后,一言不发。
魏离向祝婉儿道:“大小姐,此处不宜久留,你先带腊梅出去吧。”然后向沈兵道:“你去安排团内人员,立即起行。杜鹃死亡之事,对外就说她是得急病而死,不要引起团内恐慌。”
其他人离开后,魏离向王景略道:“先生怎么看?”
王景略道:“魏大侠早已成竹在胸,又何必再来问老夫?”
魏离沉声道:“我模糊有猜测,但如何对付此人,却一点头绪也无。我的判断只是根据江湖传闻,未必做的准,还是得向先生佐证一下。”
王景略斩钉截铁道:“不必再怀疑,作案者必是西北武盟“青翼蝠王”无疑。此人年轻时三阴脉受过伤,必须经常吸食鲜血,压制体内寒毒。杜鹃一身血液全部被吸干,江湖中除了韦一笑,再无旁人会这么干。”
魏离沉吟道:“关键是这韦一笑是恰巧路过此处,偶尔为之,还是专门为我们而来,以后如何防范于他。”
王景略道:“这种杀人前制造恐惧,正是韦一笑的风格,以他往日行事判断,这样的惨事会接连不断发生,直到队伍人员自行奔溃,任他猎杀。”
魏离头疼道:“韦一笑轻功卓绝,咱们营地对他来说就是一处破败的烂屋子,四处漏风,根本防不胜防,如何才能将他引出来,逼入绝地呢?”
王景略沉默片刻后,说道:“韦一笑已是先天后期的高手,所习寒冰绵掌更是高深莫测,即使正面进攻,团内有谁是他的对手?引他出来有什么用?”
魏离惊喜道:“如此说来,前辈有法将他引出来?若是如此,魏某或可与他周旋一二。”
这次轮到王景略惊讶道:“你确定能胜过韦一笑?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魏离平静道:“不瞒先生,我早已突破至先天境界,先生若真有办法将韦一笑引出来,我至少能将他重伤。”
王景略看着魏离的眼睛,确认他有没有说谎,魏离双眼古井不波,片刻后王景略眼中闪过一阵异彩,断然道:“王某就信你一次,不过若是事情不成,团内成员恐怕无一人能活。”
魏离笑道:“即使不这样做,难道还等着韦一笑发善心吗?早死晚死而已。”
王景略一怔神,失笑道:“说的也是,倒是王某想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