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蝶显然也没有想到,楚意竟是在那之后便去寻了她。
她的目光也柔和了下来,“那天我确实掉入了河中,当时被撞到了后脑,而后发生的事完全没了印象,待我醒过来时,才发现是有人救了我。”
平蝶告诉他们,她是被一个高人救起,留她在家中养病。平蝶自认恩情无以为报,愿为恩人做三件事。
但是那人却说,我一身武功无人可继。你若要帮我做事,必要先习武,你可能吃苦?
见平蝶应下,她便开始教授平蝶武艺。后来平蝶才知道,她的师父之所以避世,不是因为不愿理纷争,而是被通缉,不得不躲避于此。
关于为何被通缉,那时她的师父却并未说原因。只道待你学成离开,我再告诉你。
平蝶的身上气质改变,便归功于她师父授她的武艺,平蝶天分不错,再加上她勤于苦练,两年的时间便得了准许,下山来找自己的仇家。
“我下山的时候,我师父才告诉我了她的仇家,她要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杀掉当今的皇长子楚怀。”
楚意的眉皱了起来,“你师父可是女子?”
“正是,师父当年和楚怀有过一段恩怨,是楚怀忘恩在先,此时也不能怪我师父无义。他的人头我一定要带走。”
平蝶看向楚意,眸中难得的有了些温情,“这一年以来,我一直都潜在你身边,也已知晓你在查我们家当年的血案,对于我来说,跟着你就等于一步步接近真相。”
她的眼神中骤然迸发出杀气,声音尖利,“根据眼下这些线索,我可以肯定,当年便是楚怀煽动众臣,联名上书诬告我父叛国之人!”
月华和月老一直静静的坐在边上,听他们讲话。月老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心中微微叹息,不知何时起这孩子也变得如此稳重了。
若是放在往日,她此刻怕是早已按耐不住上前参与了。
月老考虑了一下,起身向楚意告辞,“既然皇上无碍,那么我们二人便先回去了,若是皇上有事,再差人叫我们便可。”
楚意还想说什么,但思及平蝶也在场,还是没说出口,只点了点头,“那二位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便和门口的公公说,他定会满足。”
月老点头后,便带着月华先行离开了。
楚意这才转头看着平蝶,听平蝶说要杀楚怀,还是有些犹豫,“他毕竟是朕的皇兄。”楚意道。
“所以我不用你动手,我自己去杀他,过后你若要治我的罪,我自然也无话可说。”
平蝶的唇角勾起嘲弄的弧度,“反正你皇家已经杀了我一族三百七十人,实在是不少我这一条人命!”
楚意连忙向她瞪去,“你怎么性子还是这般恶劣!朕何时说要杀你?”楚意瞥见平蝶那淡然冷漠的神色,声音又软了下来,“皇兄确实留不得了,但眼下他还不能死。”
平蝶历来聪慧,一点便透,“你要借此机会,清理朝堂?”
楚意眸中的精光一闪而过,赞许的点了点头,“不错,每代皇帝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肃清朝堂,朕自当上皇帝三年来,一直在做这件事。”
“到了如今,朝中不同的势力已经清的差不多了,但是皇兄那边的人,大多都是朝中声望较高的老臣,这帮人死板的要信什么规矩,一直不愿意承认朕。
他们在朝中颇有些地位,根扎得深,再加上皇兄的挑拨,不好处理。”
平蝶也道,“确实,朝中老臣有一定的地位,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怕是不能服众。”
楚意也有些发愁,“朕一直在等着他们露出马脚,但是这案子过去了太久,即便现在的皇兄急不可耐的想要夺取皇位,但当年的证据却是找不到了。”
平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脸上绽开一抹笑,“或许我有办法,拿到证据。”
楚意立刻来了兴趣,“哦?你有什么办法?”
平蝶站起来走了几步,“你暗中查探的时候,我也没闲着,顺着你找到的线索,我了解到当年有一个官员,曾经受过安家的恩,一直对安家抱有好感,本是不愿如此污蔑好人。
奈何他官级不高,不敢反抗当年的楚怀,那份联名上书的奏折他不敢不签。但是...”
平蝶的脸上有了明显的笑意,她冲着楚意眨了眨眼睛,“但是那个官员悄悄的藏起了一份书稿,还有当时楚怀用来和他们联系的书信,他都留了下来。
若是有了这些,想必朝中的蛀虫也不是什么难事了吧?如此也算是坐实了楚怀的罪。”
楚意听她说完,眼眸也亮了起来,他没想到僵持不下的转机竟然出现在平蝶的身上,“果真如此的话,今日便不用再顾忌他了,那官员是哪一个?朕立刻派人去拿证据!”
平蝶张了张嘴,话还未出口便被外面冲天的火光和忽然间的嘈杂声打断了,楚意的脸色变了变,他沉着声音问外面的公公,“发生了何事?”
不一会儿就有公公进来通报,他神色慌张,步子也乱的很。
公公好不容易到了楚意的面前,扭着身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抖着声音说道,“皇上,大事不好了!大皇子楚怀被人劫走了!”
“你说什么?!”楚意立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通红,面上的愤怒不言而喻。
那跪在地上的公公也知事情不妙,战战兢兢的承受着楚意的怒火,他把头低的更低,再一次重复了之前的话,“回皇上,方才有狱卒来报,说有一大批训练有素的人冲进了天牢,打倒了看守救走了大皇子!”
楚意的脸阴沉的似是能滴出水来,他下令,“封锁城门,发通缉令,一个人也不许放走!”
公公领了命,飞一样的离开了这里。楚意烦躁不安的在房内走来走去,“明明就差一步了,偏偏又叫他逃了!”
平蝶见状安慰他,“别慌张,眼下只要我们先拿到证据,大局便还是在我们的手上。纵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对抗整个朝廷。”
雕花的木门又一次被推开,这回进来的是个黑衣人,平蝶一眼就认出了那黑衣人,脸色骤变。
她立刻没了方才安慰楚意时的那种镇定,“怎么回事?”
那黑影跪于平蝶的面前,耷拉着头,声音听起来满是愧疚,“弟子无能,李官员一家被下了毒药,都死了。”
平蝶的脸色霎时变的和楚意一样难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