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和夫人……”白发苍苍的老人从最开始的震惊到暖暖的疑问,已经浑然泣不成声,语句支离破碎,几欲哽咽。
“他们怎么了?!!”暖暖焦急的走上前去,步伐明显已经有些不稳。
尚子逸急忙上前扶住她,深怕她跌倒。
“老爷……和夫人……都……驾鹤仙逝了……”张伯哽咽着说到。
“怎么会?!怎么会?!!”暖暖尖锐而刺耳的大叫到。
“他们怎么会就这么走了,不会的!!不会的!!!”
“张伯,你骗我,对不对?”她死死揪住张伯的衣领,目光凶狠而带着脆弱。
“一定是爹娘嫌我不乖,你们故意吓我的!!”她的语气已然不稳,神色近乎狂乱。
“爹~!娘~~!你们出来啊,不要吓女儿,女儿知道错了!!!”暖暖已经站不住了,一屁股跌坐下去,被边上的尚子逸及时搂在怀里,做了垫背。
她的泪水弥漫了整张小脸,湿乎乎一片狼狈。
“小姐……”张伯见暖暖的这番模样,亦是悲伤不已,由于过于激动,有些喘不上气,只得用手抚着胸口平顺。
见此情景,尚子逸只是将暖暖搂在怀中,不言语,只是静静的抱着她,想给她一些安慰。
大颗大颗的泪珠连成一线,从面庞滑落,许多记忆中的画面无比清晰的从脑海中趟过。
暖暖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睁开眼时的情境,想起被王母抱在怀中的惬意,想起蹒跚学步时王老爹的搀扶,想起自己做坏事时王老爹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无数的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心如刀割……
前世的记忆随着时间的流转已经有些模糊,这一世这对双亲对她的宠溺,对她的包容,对她的疼爱,一幕幕清晰的刻画在暖暖的心中,让她痛彻心扉……
在这世上,以后,她就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了,支持她为非作歹的后盾没有了,真心对她好的人也没有了……
“他们……怎么过世的?”泪渐渐干涸,暖暖无比缓慢而艰难的问到。
“老爷从京城回来以后,一直找不到小姐,因为担心小姐安危,每日茶不思饭不想,夫人亦是每日以泪洗面。”
“突然一天,打听到小姐的踪迹,老爷立马出去寻,却不想,天降大雨,雨湿路滑,老爷乘坐的马车突然从陡峭的山路上摔了下去……”说到这儿,张伯有些泣不成声,平复了口气,他接着说到。
“听到老爷出事的噩耗,本来夫人的身体就因为悲伤过度而落下病来,受到剧烈打击后就长病不起,没过多久便……”张伯娓娓陈述着这些日子来家中的变故。
“老爷夫人过世后,小姐也没有消息,家中的生意无人照料,逐渐衰败了。我便遣散了所有的下人和保镖,现在家中只剩下我了,张伯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等到小姐。现在,见到小姐安然无恙,相信老爷和夫人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得到告慰了。”张伯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
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位老管家却赫然苍老了十几岁,老态纵横,脸上布满深深的沟壑,原本挺拔矍铄的身躯佝偻着,看着让人心酸。
“张伯,谢谢你一直照料着家里。”暖暖仔细的听着张伯的话,虽然心伤,却已经恢复了平静,想给这个老人一些支持的力量。
一下子,暖暖觉得似乎什么都失去了。
但是,她知道,生活还得继续下去,她要坚强的开心的活着。
跟着张伯,暖暖到父母的坟前深深的拜了拜,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因为曾经的财雄势大,墓地修葺的还算不错,暖暖披麻戴孝的,静静的跪着烧了几个时辰纸钱。
尚子逸默默的陪着她,也在坟前跟着上了柱香,跪着磕了两个头,十分诚恳。
腿已经僵硬,暖暖被尚子逸扶起来,对张伯说,“张伯,我有些事要去处理,家里还是拜托你了。”她话稍作停顿,“能卖的都卖了吧……”
“小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着等你回来。老爷和夫人留给你的东西,我会好好保管的。”张伯理解的点点头,又摇摇头,婉拒了暖暖的好意。
暖暖轻点了下头,不再多说什么,对着两座坟久久的注视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一路二人无言,渐渐行至一片茂密的竹林,暖暖停下了脚步。
“师父……师父……”她对着深处唤着。
喊了一阵儿,回应她的却只有风吹过竹叶沙沙的响声。
垂下头,暖暖放弃了。
“我们回去吧。”她转头对尚子逸说到。
尚子逸点点头。二人转身正欲离去。
突然,原本寂静的竹林,顿时蹿出无数个蒙面黑衣人来。
站在最前方的人,没有蒙面,一身青衣,暖暖一看,呼吸一窒,古谦翼!
“你一直跟着我?”暖暖淡淡的问他到。
现在的她,因为人生的大喜大悲,已经有些处变不惊的淡定,眉眼间都是平和淡然。
“是。”古谦翼并不否认。
“是你!”尚子逸认出拦住他们的人正是那日掳走暖暖的人,瞬间面部肃穆绷直,眼神中射出锐利的杀意。
剑拔弩张之际,尚子逸从腰际抽出了一条软鞭,黑衣人则都纷纷抽出耀着金属冷光的武器。
“跟我回去。”古谦翼淡淡的说到。
“不要。”暖暖后退几步,旋即转身,施展轻功准备逃走。
她知道云魈宫的实力,不想做无谓的抵抗,还是逃走最为现实。
古谦翼飞身准备追去,硬生生被尚子逸半空拦住。
被黑衣人包围住,就见尚子逸一拉衣袖,一阵蓝烟腾空而起,瞬间身旁又多出无数黑衣护卫来,不过没有蒙面。
两方恶战缠斗起来,暖暖见机不可失,立马脚下虎虎生风,呼呼的一路狂奔逃离现场。
怕古谦翼追来,暖暖一刻也不敢作停歇,一口气憋着跑到集市中,挤到热闹的人群里。
突然,眼前擦身而过一人影,熟悉的味道擦过鼻翼,暖暖硬生生止住脚步。
这个气味,身形,转过头看着一位渐行渐远的青衣人背影,暖暖立马冲了过去。
一把扯住对方的袍子,“师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