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霄急匆匆的来到了夏家,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他现在的心情太复杂了,本来还想着遵从梓汐的意愿,按部就班,再弄一个什么“求婚”,谁知梓汐的肚子这么争气,这么快就有了身孕,那一切计划便都应该提前了。
“望霄。”梓汐看着眼前手忙脚乱的男人,不得不开口打断他的喃喃自语,这人竟然已经天马行空的想到孩子的名字了,性别都还不确定呢,这么着急做什么。
楚望霄蹲在她的床边,急切问道:“汐儿,你怎么了?汐儿可是不舒服,还是孩子调皮了?”
梓汐无奈的笑笑,这人不是有两个女儿吗,怎么和初为人父一般无措,真是太丢脸了。这样想着,她便问出了口:“望霄——你不是有两个女儿吗?应该知道的,孩子才一个月多,还没有感知能力呢。”算算日子,就是两人极为放纵那晚才有的。
显然楚望霄也想到了这一,他邪邪一笑:“朕厉害吧,这么快你便有了身孕,看那些人还有什么可的。”梓汐无聊的撇嘴,这人还真是自大。
“好,那我问你,你后宫嫔妃那么多,怎么这么多年无所出,你是不是对她们动了什么手脚?”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好久,按照楚望霄这样旺盛的——能力,怎么可能才有两个孩子,还都是女儿,一想这人的性子,她便隐隐有了猜测。
楚望霄得意一笑,知他者汐儿:“汐儿果然聪明,咱们的孩子也一定聪明。我继位之时正是四王把持朝政的时候,后宫的妃子也是以眼线居多,我不想让那些女子孕育我的子嗣,便在他们的饭菜和居处动了些手段,但是后宫不可能没有孩子,我便选了最老实的两个,有了两个公主,也能堵住他们的嘴。”梓汐猜测过,却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然如此。
这男人,若是他的敌人会有多惨,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可一想到他还有两个女儿,她还是开心不起来。
楚望霄看着她的表情,心中百般复杂,他低声解释道:“汐儿,我是一个帝王,其次才是一个父亲,实话,我对德馨、德惠从来没有尽到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她们更是从惧怕于我。可是现在有了我们的孩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如何做一个好父亲的,要是男孩,就让他子成为最优秀的继承人,要是女儿,我就让她成为天盛最尊贵的公主。”
梓汐心中同情两位公主,可在她的世界里,爱是独享,她永远不可能圣母一般劝楚望霄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去看看她们的母亲,如此就让她下辈子偿还吧。
楚望霄拥着她坐在床上:“谢谢你,汐儿,有你和我们的孩子这个世界才算完整。汐儿,遇见你之前我的人生都是晦暗的,只有无休止的争斗和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我曾以为我这一辈子便是这样了,铲除四王,挑一个顺眼的妃子,让她孕育子嗣,然后传位于他。最差的结果便是四王不除,我被他们篡位,囚禁致死。”
“可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我的命,帝王尊享千古以来也不过如此。可是汐儿,我遇见了你,才知道人生不只是两个选择,我可以和爱的人共享江山,坐拥繁华。我真的想不到,若是失去你我该如何独活。”
梓汐深深的被他的话触动,到底,他和玄景其实是一类人,玄景的孤独源于永生,他的孤独源于至高无上的权利。
可永生和权利都是人们诉求千载的极高境界,为什么他们还是这样的孤独,因为没有情感的注入。
人的一生,离不得情,爱情、亲情、友情。情之一字,最为动人,也最为伤人。她何其庆幸,拥有夏家所有人的亲情,拥有和月凉的友情,还有何楚望霄得之不易的爱情。
“望霄,也谢谢你,让我的人生圆满,有了灵魂的归宿。”
“那汐儿,你愿意嫁给我吗?本来我准备了你的那个求婚,可是这个孩子来的突然,我不能委屈他,更不能委屈了你,所以,现在,汐儿你愿意嫁给我吗,和我携手一生,我愿意用全部心力护你和孩子周全。“现在的他很紧张,紧张到手心冒汗。
年少登基时,他从容不迫;被四王钳制时,他处变不惊,可此时,他卑微的请求她嫁给他,为何这么紧张。
梓汐一个个的掰开他的手指,把自己巧白皙的手放到他的手中,然后紧紧握住,十指交缠:“望霄,我愿意,我愿意成为你的妻子。”不是皇后,只是他的妻子。
楚望霄抬头望向她的目光亮闪闪的,其中好似无数繁星在涌动:“汐儿,我心悦你。心悦你。”
“我也心悦你。”这一刻,终究圆满。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梓汐未婚先孕的事还是被人知道了,黑衣人的事也终究被上报给了楚望霄。
那首领还没到天牢便咬舌自尽了,查下去线索全断,可京城百姓却死伤无数,他们又伤了梓汐,楚望霄雷霆震怒。命楚询枉彻查此事,若是紧迫便把通过天盛潜伏在别国的细作获取消息。
此事尚未平息,京城便又传出了夏家千未婚先孕的消息,一时间风起云涌,无论多么开化的朝代,这事也算是大事,更是丑闻。
”你,这夏姐都成了天盛第一女将了,怎么还改不了当年的毛病呢,这下子全天下都知道她是什么人了,还有哪家公子敢娶啊?”这人喋喋不休的议论着天盛朝第一大事,语气中饱含着幸灾乐祸。
“啧啧,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葡萄酸,就是未婚先孕,夏姐也不是我们这帮人可以肖想的,不过我还真是好奇,那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谁这么大本事把我天盛第一女将都搞到手了,真是太厉害了。”这人就是乐天派,还有心情关心人家的事。
“我也想知道,不过据传有好几个人选,禁卫军首领楚大人,当年他求娶过夏姐,没准两人旧情复燃了呢。还有秦翰林家的京城第一公子,两人也是定过亲的,虽然秦公子走了,可是这事也不准,最后一个就是——”那人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就是当今圣上,据夏姐马上要入宫为后。”
“这三人啊,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也都配得上夏姐,这就是命啊……”
梓汐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皱眉听着这些人的议论,月凉却在她的对面偷笑不已:“你这丫头,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还不早嫁给我皇叔。”
梓汐也头疼,薛柔已经查清楚了,就是夏家的府医喝酒误事,把这事传了出去,可人家的是实情,他们也不能多加怪罪不是。楚望霄也命礼部尽快筹备封后大典了,可是朝中还是有些故族不同意,反对的最强烈的便是昌平王了。
对他,楚望霄是打不得,骂不得,这老头软硬不吃,就一句话:“于理不合。”把人堵得死死的。
楚望霄被逼急了,想使用强硬一的手段,却被梓汐劝住了,她确实在这里和传统的女子德行规范不符,但是她更不想让楚望霄难做,所以她自己揽下了服昌平王的差事,今天便是特意拉着月凉来商讨对策的,因为楚家的辈里,月凉还是挺受宠的。
“月凉,昌平王爷一向最疼你,他到底有什么爱好啊?”面对这个老头,她也实在是没辙了。
月凉细细思量着:“他是我皇祖辈的,时候还挺亲近,可这么多年,我也做了许多他看不惯的事,他怕是连我也不待见呢。”她摆出个爱莫能助的姿势,汐儿啊,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梓汐叹气,想起那日昌平王列举她的罪状:女子从军,违背国法;二嫁不成,有损规矩;未婚先孕,有失德行。最后竟然连她和玉王的婚事都拿出来,玉王虽然谋逆,却是楚望霄地亲弟弟,她也曾正式入了楚家的族谱,现在楚望霄要是娶了她,那便是娶了弟妻,有伤风化。
这一件件罗列下来,梓汐也是难以招架的。伤风败俗的帽子她怕是摘不掉了。
一下午两人也没想出个法子来,晚上楚望霄又如约而至。梓汐唉声叹气的模样逗笑了他:“汐儿,何苦这般为难自己,皇叔是个老顽固,我若执意封你为后,他也不会怎样的。”
梓汐撅嘴撒娇,无比倔强执拗:“不,我就要让他看到我光明正大的嫁给你。”她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他身边,获得所有人的认可。
楚望霄无奈的摇摇头,这个倔丫头:“今日有没有累,我派给你的人怎么不带着?”他担心梓汐出差错,特意派了一队暗卫保护她,谁知不一会就被她甩了。
梓汐眼睛一转,不想回答,便从台子下面拿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他,楚望霄不解的打开,里面赫然是梓汐从文轩阁买来的那对龙凤玉佩。“送我的?”
这玉佩是整玉切割而成,龙凤交缠,相得益彰,是上上品。楚望霄开怀一笑:“汐儿有心了,我很喜欢。”龙凤正配他们。
梓汐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这玉佩的典故:“这玉佩是前朝文汤帝的遗物,据——带有诅咒,持有者已经全部故去,你——如果担心可以不带。”她是不信那些的,可他身系社稷就怕有帝王避讳。
楚望霄了然的头:“做工如此精细,原来是前朝遗物,文汤帝,也是一代英豪。我从来都不信那个,这玉佩是文汤所有,那必定是集合天地贵气和煞气,凡夫俗子压不住也是有的,可是我和你不同,我们是帝后,有何畏惧?”
梓汐被他所感染:“一起不过是传罢了,以后我们就是它们的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