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担心的拉着梓汐,道:“汐儿,咱们也快走吧。”
梓汐回头劝道:“月凉你去找楚大哥,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这么乱太不寻常了。”她担心是有心人蓄意报复。
月凉知道她的性子,头道:“你不要逞能,有事快跑,我去搬救兵。”两人的默契,不必太多。
梓汐迅速带上手中的恐怖面具,沿着人群相反的方向跑去,人太多了,又都是跑着的,很多人都摔倒了再没有起来,哀嚎声,痛哭声,寻亲的声音全部交杂在一起,民不聊生。
梓汐只好飞身上了房,好不容易到了尚华宴的台子处,果然是一片狼藉,鲜红的血液喷洒的到处都是,还有许多的残肢散落各处,宛若人间炼狱景象。
而那群黑衣人还未散去,四处追杀着因为受伤离不开的百姓,刀刀见血,一刀毙命,还个个蒙着面,好似地狱修罗。
梓汐看明白了这是一场有计划的屠杀,就是冲着天盛来的。或许是四王余党心有不服,又或许是其他国的奸细来扰乱内政。
此时,她却来不及想那么多,因为她注意到倒塌的台子下面正有一个女孩因为找不到家人哭泣着,而一个黑衣人正朝着那个孩子的方向逼近着。
梓汐身形一掠,便挡在了女孩前面,拿出瑶华,瞬间斩杀那人于剑下。
她抱起哭泣不止的孩子,安慰道:“妹妹不哭。”谁知一转身竟已被黑衣人团团围住。
梓汐因为抱着孩子身手不及往日敏捷,火雷石之间又斩杀了几个黑衣人,左臂却还是挨了一刀。再这样下去,黑衣人就是车轮战法她也是受不住的。只盼着楚询枉快快带人过来。
“你是谁?”黑衣人中的首领模样的人发问了,声音晦涩难听,西凉人?
梓汐冷笑:“你不必管我是谁,动手吧。”
倏地,一群黑衣人群起而攻之,梓汐既要护着孩子又要拆招,好在她手中的瑶华削铁如泥,是一大助力。那黑衣首领却一直作壁上观,看着他们好似猫戏弄老鼠。再这样下去,梓汐撑不住了。
“哗。”黑衣人又是一刀,月白长衫染血,梓汐终于支撑不住的单手撑地,首领又开口了:“你若求饶,我可饶你一命。”
梓汐讽刺:“你们这群蛮夷,也只能使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首领惊奇:“你竟然猜到了我们的身份。”
梓汐弯唇:“这并不难。你们是北仓?南平?还是——西凉?”果然,黑衣人听到西凉一顿,虽然只有一瞬间,梓汐还是注意到了。
月凉怎么还没来,她快撑不住了。首领眼中迸射出滔天杀气,这人认出了他们的身份,绝不能留活口:“杀。”
话音一落,一群黑衣人蜂拥而至,杀气腾腾间梓汐面色如常,心中却难以平静,她还有爱人,不想就这么死了,瑶华出手,必见血,剑气又损了对方几人,却挡不住他们的首领。
眼看着首领的剑终于到了眼前,梓汐绝望的闭上了双眼。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临,梓汐睁眼,是楚询枉来了,她终于轻松地拿下了脸上的面具。
楚询枉带着禁卫军正和黑衣人厮杀着,明显占了上风,梓汐趁乱抱着怀里的孩子躲到一旁,半刻钟的功夫,除了首领黑衣人便被全部诛杀。
楚询枉飞快的来到梓汐的面前,梓汐对他虚弱的笑笑:“楚大哥。”
楚询枉的样子没变,面目却更加稳健了:“汐……夏姐,你受伤了,我送你回去吧。”他没想到,两人的重逢竟是这般惨烈的境遇。她——又受伤了。
梓汐头,又看看怀中明显吓坏了的孩子:“楚大哥,麻烦你帮这孩子找到她的家人,她吓坏了。”
楚询枉接过孩子头:“自然。”谁知一回头,梓汐已经晕厥了过去。楚询枉心的抱起她,贪恋的打量着她的容颜,周围的禁卫军不禁一怔,大人是……断袖?
到了夏家,月凉早已等着,薛柔和夏怀渊也是担心的走来走去,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一见楚询枉,一群人急忙围了上去,楚询枉三言两语的解释着:“夏姐受了伤,快叫大夫。”
薛柔一听受伤险些晕过去,好在府医早就等着了。
府医仔细的诊着脉,时而凝神,时而蹙眉,看得周围人揪心不已,薛柔疾声问着:“大夫,汐儿到底如何了?”
府医皱眉:“夫人请移步话。”周围人一惊,这么严重?
两人出了门,薛柔问道:“府医现在可以了,汐儿的病情是否严重,还是——更糟糕?”她做好了准备,汐儿这孩子实在是命途多舛。
那府医的表情十分复杂,显然是学术和常识在纠葛,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把薛柔急的不行:“你快,我受得住。”
府医一咬牙:“夫人,在下才疏学浅,看姐患的并非是什么不治之症,而是,而是——有了身孕。”梓汐的脉象如此,他只能据实已告,可是这在大户人家可是丑闻,夫人会不会把他赶出去?
薛柔听不是不治之症瞬间松了一口气,可一想是身孕又是翻江倒海的不知所措:“身孕?”她的汐儿未婚先孕了,这个死丫头。
但是府医的口得封住,薛柔威逼利诱:“赵大夫也在我夏家多年,我和大人都是良善人,不会随便为难下人,但是赵大人还要谨记管住自己的嘴才好。”
府医连连应是,不赶走他就好:“的明白。”
薛柔回到房间面色无比复杂,众人皆惊,夏怀渊迎了上来,问道:“府医了什么,汐儿的伤势可严重?”
无奈周围人太多,还有两个楚家人,薛柔只好强颜欢笑:“没事,就是皮外伤,好好养着就是。今日还得多谢郡主和楚大人救了汐儿,改日我亲自登门感谢,今日二位也累了,请回吧。”
月凉是夏家常客,非常大度:“夫人客气了,我改日再来探望汐儿。”
楚询枉也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告辞。
二人出了夏家,月凉却拽住了自家大哥的袖子,楚询枉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月凉深吸一口气,问道:“大哥,你——是不是还喜欢汐儿?”她的大哥,冷心冷清,一向自律。可今日看汐儿的目光实在不对劲,她不得不多嘴问一句。二人以后便是君臣有别,不能在这关头出什么乱子。
楚询枉一顿,这么明显吗,却还是笑着否认:“没有,我拿梓汐当妹妹一般。”他有妻室,没有权利给她幸福,默默守候便好。
月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告诉大哥梓汐和皇叔的事,不然这关系还真是乱,她头:“好,大哥,我回去了。”
楚询枉望着她的轿子远走,回头看着梓汐的方向,不由得叹气。
夏家却是兵荒马乱,薛柔告诉了夏怀渊真相,夏怀渊则是反复在屋里踱步,看得薛柔头疼:“老爷,你——这事是不是应该先告诉圣上?”不出意外的话,圣上便是这事的始作俑者。
夏怀渊打量一下外面的天色,道:“明日我去和圣上,汐儿——那边你去劝劝。”
薛柔只能头:“这下子真的是要准备嫁妆了,夏家成了后族,也不知是福是祸。”
夏怀渊显然没有她那么乐观:“后族的事还不好,上次宴席之后,昌平王对咱们汐儿很不满意,他又是楚家的宗长,汐儿要想登上后位,还得过他那一关。”
薛柔叹气:“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吧,先看看圣上怎么。”
第二日,朝堂上夏怀渊都是心不在焉的,楚望霄问他几个朝政之事,他回答的也都是差强人意,下了早朝,吕久承便过来宣夏怀渊觐见。
隆正殿
楚望霄笑问道:“夏爱卿可是身子不适?今日早朝状态不佳。”夏怀渊一向兢兢业业,这个状态不寻常。
夏怀渊的表情却极其复杂:“不是臣身子不适,是——汐儿。”自家女儿和圣上这种关系实在让人头疼。
楚望霄闻言连忙站起:“什么,汐儿?汐儿如何?”楚询枉还没把昨日之事上报,所以他尚不清楚梓汐受伤的经过。
夏怀渊愁眉苦脸,上前几步低声道:“圣上,汐儿有了身孕。”他声音不大,可在楚望霄耳中却是石破天惊。
他急切问道:“你什么,汐儿?是汐儿吗?”
夏怀渊无奈的头,他真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自告诉自己地女婿他要当父亲了,这个女婿还是楚望霄。
再看楚望霄的反应则就单一多了,他先是开怀大笑,而后便是让吕久承去宣御医,把吕久承弄得一怔,圣上龙体不适?
夏怀渊急忙拦住他,在他耳边嘀咕道:“圣上,汐儿——还是未嫁之身。”道这事,他就心焦,孩子都有了,可该有的程序还没有。
楚望霄这才恢复心智,对着吕久承交代道:“让太医院里正亲自去夏家,告诉他,一切事物不得外传,违者当斩。”是他疏忽了,一直想给汐儿一个求婚,却忽视了她的感受。
“夏大人,我这便随你去夏家。”夏怀渊暗暗撇嘴,这人得意忘形到竟然连自称都忘了。
梓汐这边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她抚着自己的肚子,感受很神奇,这里面竟然有个生命,十个月后,他就是活蹦乱跳的人儿。可一想到昨日和黑衣人的缠斗,她又有些担心:“娘亲,府医有没有昨日的事对他有没有影响?”
薛柔见她如此,有些欣慰,又有些恼怒,那个娃娃竟然也要当母亲了:“没有,你身体底子好,但是以后就要多加注意了,别乱凑热闹才是。”
梓汐心虚的吐吐舌,算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