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放纵,梓汐再次醒来已是午时,然而那个始作俑者正衣冠楚楚的坐在床边淡笑着看她,见她醒来,忙探询道:“汐儿可有不适?”端的是体贴入微。
梓汐见他如此面上一红:“没有,你转过去。”她如今身上已是清爽。昨夜她应付这个久不开荤的老男人一夜,最后竟是嗓子也嘶哑了,只好求饶,楚望霄却是欲罢不能,直到最后把她弄得晕了过去,对后来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却是满脸回味的表情:“昨夜是我帮你擦拭的身子,哪里我没见过,汐儿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的汐儿,还真是人间至宝,一身嫩肉,让人欲罢不能。
梓汐恼羞成怒的拿枕头丢他:“你出去,出去。”这人着实可恶,偏挑她不爱听的。
楚望霄也不逗她了:“那我先出去,汐儿也快些,不然我便让他们把膳食端过来,也免得你劳累。”
梓汐吓得连连摆手:“你快出去,我马上就好。”这位人前显贵帝王,背后其实就是个衣冠禽兽。
楚望霄终于一脸餍足的出去了,梓汐则是慢吞吞的穿着衣服,谁能想到他一个老男人体力那么好,她现在全身就像车轮碾过一样,连抬胳膊都费力。
今日的梓汐乖巧的很,整个人窝在楚望霄的怀里,也不喊着出去驰马了,也不嚷着无聊了。楚望霄却极喜欢逗她:“汐儿,你的年岁和寡人的长公主德馨差不多,可惜朕的孩子可没如你这般幸运,这样躺在朕的怀里过。”
梓汐调皮的揪着他的发髻:“我爹爹要是如你这般,我才不会理会他呢,也难为了你的那些女儿了,有你这样的父亲,当真无趣。”
楚望霄的手指滑过她细腻的脸,斜睨她:“朕无趣?朕对你可是有趣的紧,不信你回去问问你父亲,朕对大臣是什么模样,也好让你感恩戴德一番。”
梓汐不满的瞪他:“你要是敢那样对我,我便——便咬你。”着,便在他的手指上印下一圈压印,倒是不疼,弄得楚望霄心里痒痒的。
直接对着她的唇便压了下去,梓汐被他钳制的动弹不得,只能呜呜的不出话来。
楚望霄的舌头又趁机深入,与她的丁香舌共舞起来,半晌,楚望霄才放过她,梓汐已是面红耳赤,不敢见人,只能无力的捶着他:“你——白日宣淫。”
楚望霄哈哈大笑:“朕只是看汐儿,爱汐儿不够罢了,若是汐儿想,白日宣淫又如何?”真是不要脸的光明正大,明明是他想。
在门口站了许久的吕久承看自家皇上心情尚好,连忙咳嗽了两声,意在提醒屋内的两人穿好衣服。梓汐红着脸当鸵鸟,楚望霄则是毫无羞耻之心,一脸正经的问道:“有事?”
“回圣上,这是今日宫中送来的急报。”楚望霄是个勤勉的皇帝,一日不曾荒废政事,虽不在宫中,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他飞快的扫视完那上面的内容,道:“明日,摆驾回宫。”
吕久承看了梓汐一眼,才应道:“是。”
梓汐见他面色凝重,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可女子不可干政,她身份敏感,还是不问为好。 于是继续装鸵鸟,楚望霄却轻轻抬起她的脸,用粗粝的大掌细细的描摹着她的眉目:“汐儿不好奇宫中发生何事了吗?”
“不好奇,望霄若是想自会。”
楚望霄却不答话,把她抱到梳妆镜前放下,又拿出她匣子中的眉笔,竟是细细为她描画起眉形来,她的眉并不如其他女子那般柔和唯美,甚至因为历经了战争的残酷,有时会有戾气流露,可他就是喜欢,喜欢她的凌厉与锋芒毕露。
楚望霄的技术并不熟稔,可以是笨拙的,可那认真的神情,让梓汐觉得他的世界只有她,她在这一刻是他的女王。
眉笔一收,他让她对着镜子:“汐儿可满意。”
实话,他画眉的技术实在不怎么高明,一看就是初次涉猎,梓汐却连连头:“若是望霄不做这帝王,日日为我画眉也是使得的。”
楚望霄笑:“若是汐儿为我生下皇子,寡人便把皇位传于他,此后——日日为汐儿画眉。”
“汐儿,宫中——苏如画有了身孕。”他接到密报之时也是吃了一惊,他已数月不踏入后宫,这孩子又是如何有的?
可这孩子会成为梓汐的心结,他必须得解释。谁知梓汐却是一笑:“苏家,是拿全天下人都当傻子了吗?此时有了身孕,南王怕是不知吧。”她信楚望霄,无条件的信任,至少目前为止是的。
楚望霄惊奇的看着她:“汐儿相信那孩子不是寡人的?”
梓汐暧昧的眨眨眼:“昨日——你的境况,我自然了解。”
楚望霄兴奋的将她抱起转了几个圈:“没准现在汐儿肚子里已有了朕的孩儿了,不过朕还是要回去看看,苏如画究竟打得什么算盘。汐儿和朕一起?”
梓汐摇头拒绝:“你的女人,你自己看便罢了,与我何干,我要在庄子多待些时日。”
楚望霄无奈的她的额头:“你这丫头,真是我的克星,罢了,随你。”
第二日一大早,楚望霄便离开了,梓汐醒来时枕边空空,倒是有些不适应,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楚望霄一回到宫中,众妃相迎。最前面站着的显然就是画妃了,太医诊脉,画妃有孕,后宫子嗣单薄,谁有孕谁占上风,苏如画复宠之事也未尝不可。所以那些女子又都巴结了上来。
“回圣上,您离宫的这些日子,都是画妃妹妹主事呢,如今妹妹又有了身孕,圣上应当好好赏赏妹妹。”这是苏才人了,她与苏如画同气连枝,一脉相承,帮衬她也是理所应当。
楚望霄闻着浓重的脂粉气,不由得有些烦躁,庸脂俗粉,当真无趣:“朕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摆驾翔云宫。”
众妃自讨没趣,也就各自回去了。只有苏如画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虽楚望霄离去。
“娘娘,您这画妃会不会当上皇后?”苏才人身边的丫头雕碧问道。
苏才人摆弄着手上的丹蔻,漫不经心道:“她虽然名义上是我的远房妹妹,我们都姓苏,可是苏家人还有个贵贱之分呢,她若是有机会,我推她一把也能为我和德馨讨个出路。只是,我看圣上面上并看不出高兴来,圣心难测,祸福难料。我现在就盼着圣上能顾及德馨是他的女儿,给她个好的婚事。”
“那——画妃求娘娘的事,娘娘准备如何处理?”
“先拖着,走一步算一步吧。”
翔云宫
楚望霄正襟危坐,面色威仪,看不出喜怒来。
苏如画妩媚一笑,亲手剥了果子,递了上去:“圣上,车马劳顿,您一定累了,吃颗果子吧,这是我娘家兄长新进贡的,陛下尝尝可甜?”那果子已经到了楚望霄的唇边。他却没有尝试的意思。“你们都下去吧,我和画妃有话要。”
“是。”
奴仆尽退,空旷的大殿上只剩下两人。楚望霄一把甩开苏如画的手,那果子直接掉到了地上,“咚”的一声,清脆可闻。
“你有什么意思,直吧。”他的声音冷淡,全无当日情意。
苏如画怔愣了一会儿。犹记当日她初入宫便在一群妃子中脱颖而出,在那批待选之人中,她的位份最高,恩宠也是第一个,她就是在这殿中受封的,也是在这殿中和楚望霄心心相印,似水柔情。
不过数载的时间,他竟对她如此,帝王家的恩情当真如纸薄。“圣上,臣妾又有了身孕,您不高兴吗?”
楚望霄看她的目光只有厌恶:“你腹中的孽种,是不是朕的你自己清楚,你到底有什么算计,吧。”他竟是一句话也不愿意与她多的。
苏如画凄楚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她这辈子被上官淑语那个贱人害得再无生育的可能,哪里又有的孩子。这一切,不过是一场计划,一场她与苏家的抗衡。
当日,她骤然失宠,试图与苏家联系,可谁知苏家视她为弃子,不闻不问不,连在她宫中的势力都撤出了不少,她一时失了家族的倚仗,人人都可以上来踩一脚,那些日子,她都不知是怎样熬过来的。
后来,她试图通过身边的亲信,联系上了母亲,父亲的冷血无情,她清楚,也不对她抱有什么期望,可是她是母亲的心头肉,母亲不会不管她的。
谁知得到消息,母亲被父亲关起来了,而且不允许苏家的任何人进宫探望她,也许就是从那一刻起,她恨上了自己的父亲,是他,一手培养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是按照皇后的标准培养,她从便知道自己是苏家的希望,自己将成为天盛身份最高的女人。
可是现实让她失望了,那让人心动的帝王并没有许她皇后之位,而是画妃,名头虽好,却不是至尊。那时父亲派人安慰她,待她生下皇子,后位指日可待,可她连着掉了三个孩子,直到不能生育。父亲的音讯也没了,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她明白,即使她生下了儿子也不过是为父亲铺路,她的父亲,从不想屈居人下。而她现在,便是要亲手毁了他的梦。
“回圣上,臣妾的腹中并无龙嗣。”她据实以告。
楚望霄蹙眉,看不透她的心思:“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她惨然出声:“臣妾怎会不知,臣骗圣上归来,是要揭发检举。”到了这一刻,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揭发检举何人?”楚望霄已是心中有数。
“揭发检举臣妾的父亲南王——苏敛,他私下买官鬻爵,收受贿赂,玩弄众臣,意图——窃国。”这十六个字,她的吃力,楚望霄却听得舒心。南王怕是到死也想不到,他最后会折于亲生女儿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