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望宵送信之后,只道是让梓汐放心,哪里想得到梓汐竟然亲自来寻他。零点看书『頂『『『,..
他数日来打探南平皇宫的情况,果然是固若金汤,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他倒是可以去找他的姑母——朝云公主。
可在上位已久的人皆有通病——无法全然的信任别人,更何况是一个远嫁那么多年的姑母呢。
好在最近传来了消息,是因为前方战事顺利,南平君主特意要在八月十五这天设宴款待群臣,这日必定出入皇宫的人极多,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他决定便在那日动手。
今天早上他便是去部署手下。在南平的人不比天盛,用一个少一个,他要格外心才好。
可是从茶馆出来时,他出奇的注意到了一个黝黑面的青年,那背影像极了当初梓汐乔装的薛悔。可看相貌,虽然是一样黝黑的皮肤,五官却相去甚远,是他太过想念梓汐了。若是此次成事,他便可以尽快回去和她相依相伴。
梓汐回到客栈,也是魂不守舍,她今日离开锦缎店时模模糊糊看到一个影子,那身形和楚望宵极其相似,她本想追上去细瞧瞧,那人却飞快的没了踪迹。
是她眼花了,还是那人真的是楚望宵。梓汐决定明日再去那附近转转。
第二日一早,她早早地在那锦缎店徘徊,男子的身份给了她极大的方便。果然,临近午时的时候那人又出现在了锦缎店旁边的茶馆,依旧是窗边的位置,依旧是一壶茶,帷幔下的脸让人看不真切,不过偶尔露出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让此人显得狰狞无比。
因为距离远,梓汐看的不甚真切,于是她也进了那家茶馆,在男子的身旁的位置坐下,眼睛若有若无的打量着,她现在已有七分确定此人便是楚望宵,她是再熟悉他不过的了。
可是,这不是相认的好时机,他脸上的疤又是怎么回事?
楚望宵早就感觉旁边那个猥琐相貌的男子一直偷偷打量着自己,那目光让人极为不舒适,是以他待了一会儿便决定离开了。谁知前脚刚出门,那人竟也跟了出来,看得出此人来者不善,是西凉人?还是南平王已经发现了他?
梓汐担心跟丢了,一路尾随着楚望宵,谁知还是很快就让他不见了踪迹。她失望的摇摇头,准备往回走,谁知一回头就被人住了穴道,半丝都动弹不得。
定睛一看,不正是楚望宵,他掐住她的脖子,压低声音道:“你是谁?跟着我做什么?”这是街边的一条巷子,并没有人注意到。
梓汐用眼神示意他解穴,楚望宵并不动弹,这个男子的眼神看着为何如此熟悉?是——梓汐?
他连忙解开穴道,梓汐难受的咳嗽了两声这次她并没有掩盖自己真实的声音。
楚望宵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汐儿,你怎么来了?”他是又心疼又无奈。
梓汐平息下不适,望着他:“那你呢,你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独自来到这虎狼之地,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见到他的这一刻,她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部爆发了出来。
楚望宵谨慎的看了看四周道:“汐儿,这不是个话的地方,随我来。”
两人回到楚望宵落脚的客栈,关上门,楚望宵便抱住了她:“汐儿,你可曾收到我写的信?你是何时到的?厉风呢?是谁在打理朝政?”
梓汐回抱住他:“我就是收到信才来的,一直再找你,厉风由我母亲照料着,朝政由我父亲打理。你呢?为何独身来到这里?可是有什么计划?”
楚望宵执起她的手坐在了床上,深沉道:“我的确有计划,但是实行起来波折颇多,如今你来了倒是一大助力。不过汐儿,我还是希望你回去,最近我的调查中发现南平并不像它表面那样平静,其中的秘密和问题是难以想象的。当然,伴随的也是意想不到的危险,我不想你置于其中。”
梓汐想起一路的听闻,蹙眉道:“这一路来,我也听了不少南平皇室的密辛,虽真假难辨,不过总是有源头的。这里面很可能隐藏着他们制胜的秘密,不然一个荒蛮国不可能如此迅速的壮大,更不可能战无不胜。望宵,我要和你一起。”
楚望宵深知她的心性,道:“汐儿,此行凶险异常,我希望你能全身而退。”他不愿意她处于危险之中,本以为南平只是时运契合了些,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险阻,不知他们能不能过这一关,因为梓汐和厉风,他第一次不确定起来。
当天下午,梓汐便退订了原来的客栈,搬到了楚望宵的旁边,夜里则是同榻而眠。她已经帮楚望宵制作了一个人皮面具,但是这店里的老板都知道他的形貌,只能换一个据。
两人翌日便退了房,在闹市之中租了一处宅子,此处是南平商人的聚居地,也是消息最为灵通的地方,只有有钱,很难有买不到的消息。
楚望宵的计划筹谋已久,他想进入南平皇宫,当然,这一切都是机密,他也只告诉梓汐。八月十五那日,正是好时机。
南平王为了庆祝连日以来的胜利,邀请了不少民间艺人前去表演,他们便可以趁机混迹在其中。
楚望宵已经拿到了南平皇宫的布防图:“汐儿,皇宫守卫森严不亚于天盛,若是可以,你留在宫外接应。”他此去凶险异常,哪里能带上她呢。
梓汐坚定的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望宵,你应该明白的。”
眼神的交汇中,他沉默的头。
这几日,两人向周围人买了不少消息,他们二人皆是相貌一般,让人过目即望的。扮作兄弟,倒也无人怀疑。
梓汐还是按照当初的身份,只是倒卖瓷器的,想和皇宫的路子搭上线,问那些人有没有什么好法子。
市井之人皆重利,梓汐施以恩惠,他们便把自己的门路都了出来,梓汐又趁机打听了一些皇室的是,他们却都不在言语,只是不知。
梓汐心里存疑,最后还是一个憨厚的打铁匠告诉她,南平有法,普通人不得非议皇室,违者施以重刑。而这天子脚下,不必边关,更是严重,所以无人敢妄议。
那人又神秘兮兮的道:“但是有一人却是有可能知道内情的,那人可是当年伺候过宫里人的老太监,也曾风光一时,后来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被赶出了宫,不全活的人,在外面一人过活自然备受歧视。但是这人也是个奇人,没几年靠着自己的手艺开了家店,倒也活了下来,现在也是个德高望重的人物了。但是此人性格甚怪,不愿接见外人。他现在就自己住在街边拐角的那个房子,你打听刘师傅就知道。”
此人洋洋洒洒了一大堆,梓汐暗中头,宫里的人无故被赶出了还没死的,那也是有几分本事。
于是她和楚望宵一商量,两人决定晚上偷偷去打听一番,要防止有心人的耳目,这里毕竟不是天盛。
刘福一直独居,无亲无故,所以早早的把门落了锁,拄着拐杖回了屋子。他八十多了,眼睛不好,腿也不好,有今日没来日,不知哪日就没了。当年进宫到底是为什么呢?他想了半晌,时间太久,早已记不清了,索性也就不想了。
他吹了烛火,上床准备睡觉。这时,门口细微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因为眼睛不好,他的耳朵格外灵敏。这么多年了,难道那些人还是不死心?
“谁?”刘福一声厉喝,哪里像是个迟暮的老人。
梓汐和望宵站稳,看着眼前这个垂暮之人,虽然头发花白,可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减,他——真的只是一个老太监吗?
“请问您是刘师傅吗?”梓汐轻声问询着。
刘福脸色一变,看来不是那些人,可是又是谁呢?他的语气不善:“贵客前来,请恕老朽年迈无力奉茶了。”
梓汐解释道:“还请刘师傅莫怪我们二人的不请自来,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打听一些当年宫里的事。”看来此人十分警惕,他们今日会有收获吗?
刘福放缓了语气:“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打听当年的事?还是你们就是宫里的人?”
一直未开口的楚望宵道:“刘师傅,我们不是宫里的人,更不是南平的人,对你是没有丝毫威胁的。只希望你能把当年的事告诉我们,在下必有酬谢。”他对南平皇室如此戒备,一定是知道当年的内情的。
刘福冷笑:“酬谢?老朽这般年纪,还有几年好活,要你们的酬谢又有何用?不过——你们不是南平人,那是哪国人,又为何要打听那件事?”
梓汐刚要话便被他打断了:“不要,让老朽姑且一猜。南平、西凉、天盛、北仓。能在这个时间还有心情打听南平的皇室密辛的,也只有天盛那个楚家子了吧,哈哈,你们是楚望宵的人?”
两人没想到此人这么快就猜到了他们的身份,对视一眼,楚望宵道:“刘师傅果然高人,的确我们是楚望宵的人,还请您据实相告。”
刘福迟疑了半晌,缓缓道:“天盛?既然你们是天盛的人,告诉你们也无妨,不过其中关键还要你们自己判断,因为——我缺失了一部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