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门八方,即八卦的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个方位,也称为四正四隅。
凉溪要练的可不仅仅只是行步,还要将这四门八方等牢牢记住,随后重华帝君会不断地变换着这些木桩的位置,从而增加她的难度,加强她的反应力的练习。
凉溪如今已能在这特殊的梅花桩上,行动自如地打上几个来回,一气呵成,不散不乱,内外一体。自始至终都将形、气、神,保持得很好。
“先要形气合一,再神气合一,最终达到浑元一气。你现在还是差了些,需多加练习方可。”
凉溪顿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还要多加练习?
这还要怎么练?
这样诡异的梅花桩,她自认除了她,再没有旁人练过!
不过,凉溪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儿摆着,就算是有什么怨气,也不能当着上神的面儿说,只能小心地藏在心里,偶尔也会拿出来嘀咕两句。
“你莫要觉得委屈,这才是最简单的训练之法。四方八门为修道者必备之技,你总不能一窍不通。看你这行步倒是练得差不多了,今日暂且休息,明日再练。”
凉溪大喜,暗道自己总算是摆脱了这位上神的严格训练,哪怕是让自己歇息一会儿,也觉得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幸事。
凉溪也真是累极,竟然靠着那木桩,坐着便睡着了。
重华帝君看着她白里透红的小脸儿,轻笑了一声,微微阖眼,盘膝凝神。
小院中的气氛极好,宁静、雅致,头顶上还有那细细碎碎的阳光洒了进来,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容易犯困。
半个时辰之后,重华帝君的手指微动,睁开了眼睛,有心要唤起凉溪继续修炼,可是看到她眼下的那抹淡青色,心里难免又软了下来。
昨天晚上,她急于试探自己的修为,连闯了三次,都不曾从结界中出去,那结界甚至是连晃动一下都不曾,这让她大为失望。
也因此,昨天晚上,她烦闷了大半夜,这才沉沉睡去。
也逼着重华帝君不得不在后半夜,才进了她的房间,小心地为其上药。
凉溪睡地正香,突然头顶上便传一了一道宛若是炸雷的声响,惊得她立马就是一个激灵,连忙站了起来。
待看清楚了头顶上的景象后,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又用力地揉了揉眼睛,随后才眨巴了两下眼睛,“魔尊大人?”
站在他身后的重华帝君一个弹指,凉溪的身子便软了下来。
下一刻,便稳稳地落在了魔尊的臂弯里。
刚刚挪动了两下脚步的重华帝君,就那样堪堪地收住身形,神情中略有些懊恼,似乎是应该出手再快一些的。
重华帝君看了一眼被撞出一个大窟窿来的结界,扁了扁嘴,这人都睡了一千年,行事怎地还如此鲁莽?
魔尊抱着凉溪凌空而起,面色冷峻,“重华,本尊以为自千年前你便该明白,夭夭是本尊的人。你竟然胆敢觊觎她,忘了当年本尊的警告了?”
重华帝君施施然地凌空踏步,到了与其平等的地方,笑道:“你别忘了,千年前的事情,早已过去。现在你怀里抱着的,是栖霞山的女弟子,凉溪。”
魔尊的眼神紧了紧,“那又如何?”
如暗夜一般的黑色斗篷,肆意飞扬着,魔尊那双美到了极致的紫眸,微微眯着,紫色的流华,似乎是想要透过这无色的气流,将对面的那位淡定的谪仙,席卷至他的风暴之中。
“噬天,我知你的本事,也知你对夭白公主的一片痴情,可是你别忘了,她总归是我天界的公主,其后,方是你的女人,这一点,我以为千年前的那一战,已经让你看明白了。”
再度提到了千年前的神魔大战,魔尊的表情更为冷冽了一些,“你不必时时提醒本尊!”
说这句话的时候,重华帝君甚至是能感受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更甚,很显然,千年前的那一幕,对他来说,仍然是一个难以平复的打击。
“本君若是不提醒你,只怕你未必就会记得,她是天界公主的身分。噬天,你是魔界的主,而非六界的主宰,所以,不要想着来掌控一切。”
重华帝君的语气始终都是很平缓的,声调也不见起伏,情绪上,更是感觉不到他的愤怒和悲伤。
越是如此,魔尊身上的冰冷气息就越是寒冽,甚至是连远处的荷花都被冻得颤了颤。
“重华,当年如果不是你们苦苦相逼,本尊与她,何至于走到这一步?”
半晌后,魔尊仍然冷着一张脸,可是吐出来的话,却是让重华帝君的身形僵了僵,面色也略显些难看。
眼神落在了他怀中的凉溪身上,当初,若不是他的放任,或许,一切都不会演变得如此糟糕。
说到底,当年的一切,他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接下来,便是两个大男人之间的沉默,长久的沉默。
“我知你一心为她。当年如果不是因为受情之所困,你也不会选择了封印神魔之井,魔界虽可得到千年的安宁,可是你却选择沉睡,噬天,说到底,无论当初公主做了什么,你心里终归是放不下她的。”
魔尊的眸中闪过一抹神伤,垂眸看着凉溪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儿,心底某一处的柔软,似乎是再松软了许多。
“既然如此,你便该知道,千年后她会出现的理由!她有她的宿命,噬天,我们应该放下之前的种种成见,先助她寻回另外的两件神器方是正事。”
魔尊抱着他心爱的女人,双手再用力向上提了提,头轻轻低下,用自己的脸,轻轻地去触碰她光滑的脸庞,片刻后,才依依不舍地再度站直了身躯。
“时隔千年,你又能保证天界不会再重蹈覆辙?”
一句话,让重华面上尴尬无限,同时,眸底也添了几分浓浓的伤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