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见跑来一男的,圆圆的脸,圆圆的眼,怒不可遏,上前就抓住她的领子,犹如撕狗皮膏药般,刺啦一声,将她从那人身上撕裂开来,犹如丢垃圾般,随手丢弃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淫贼?她全身上下那里像了,气的宝春是眼冒金星,爬起来,见他正给那人诊脉,刚要张口就听人家说了,“赶紧滚开,现在没时间搭理你,待会再收拾你这个淫贼。”
又是淫贼,宝春阴沉着脸开始磨牙,刚要爆粗话,就看到那人掏出针来就要扎,职业习惯冒出来了,“你要是扎下去,气息只会更加狂躁。”
“不扎,你说怎么办,你个淫贼乱嚷嚷什么……”那人忽然咦了声,回头,“你刚才说什么?”这才扭头仔细打量她,紧接着又问,“你懂医术?”
宝春也不回他的话,自顾自说:“一个充满了气的气球,里面的道道都是相通的,疏通了这处,气就会跑到别处,加重……”比方完,就从怔楞的那人手中,一把夺过银针,不大一会儿,那位被称之为九爷的人,就被扎成了刺猬。
“你不让我扎,你还不扎?”那人扬起一边眉毛。
“我扎行,你扎就不行。”宝春头也不抬,超强的精神意识力,可不是谁都有的。
这是宝春家的祖传秘宝,也是他们家世代为医的根本原因之所在,沈家祖训,天赐禀赋,若不造福于世人,那可是会折福的。
这种遗传的强大于普通人的精神意识力,若一定要用科学解释的话,大概是自身磁场过于强大的缘故。
那人嘴巴张了又张,看了又看,想到什么,赶紧垂下头,去摸那人的脉,“咦,还真用呢……”脸色浮现惊喜之色,不可置信地看向宝春,一副出门撞上了狗屎运,碰上高人的呆样,“有根治之法?”
“有啊,挥刀自宫呗……”
“什么?”
那九爷似乎有了意识,听了这话,拳头紧紧握起。
宝春察觉失言,赶紧纠正,“自散其功,可不一劳永逸。”
那人大喘了口气,然后,斜了她一眼,一副说了等于没说的表情,“咦,爷的骨头怎么断了,似乎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哎,那个,你别走……”转身,除了打着卷的山风之外,那还有什么人。
不走,等着秋后算账么,宝春哼了声,趁着那人给他家九爷检查身体的档口,她早悄悄溜掉了。
山路十八弯,直到天快黑了,宝春才从深山里,绕出来,出了山,才感觉又累又饿,只是,还没等她纠结要往何处去时,在一路口,就被人给拉住了。
“小姐,可总算是找到您了,都快把我和马叔急死了,我都不抱希望了,还是马叔说的对,说小姐是舍不得撇下小少爷想不开的,人没事,真是太好了。”一个喜极而泣的女孩拽着她。
宝春懵了,她早知道这不是什么天堂了,一路上也已经隐隐约约猜到她应该是成了穿越大军中的一员,可这女孩,却拉住她喊小姐,不由低头,一看之下,才注意到一直被自己忽略的着装,根本不是掉下山之前的羽绒服和牛仔裤,而是跟山里的那两人,还有眼前的人同时代的着装。
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很显然,目前的这副皮囊已经不是自己爹妈给的,使用了二十几年的那个了。
当然,她担心的不是顺手不顺手,这副身体明显比自己年轻,女人那个不希望自己越活越年轻,她担心的是这副皮囊所承担的责任,没听见那丫头说什么小少爷么?最最重要是想不开,为什么想不开?境况有多悲惨才连活下去都不能!
“小姐,你要是气不过,我这就回去收拾了那婆娘。”
宝春看了看那说话之人,三四十岁年纪,应该就是女孩口中的马叔,眼神犀利,使得她相信,只要自己点一下头,这人保准会去做,于是,连忙阻止,“别,别,我已经想通了,不生气了。”
说完,就见那女孩和马叔,神情异样地对看一眼。
“小姐,你真不气了,那赵三娘如此侮辱你……”那丫环提高嗓门。
宝春忙摆手,“不气,不气。”可不能因为口舌之争,就取人性命,当然,主要是她这个西贝货根本不知道气什么好吧。
两人俱是震惊。
意识到什么,宝春赶紧补充:“天有好生之德,让我死里逃生,死过一次的人了,还能有什么可想不开的。”
此刻的宝春,头发凌乱,衣衫多处破损,暴露出来的肌肤,更有不少的擦伤,无需多说,肯定是跳山自杀未遂。
那丫环和马叔听了,眼圈顿时红了起来。
“对,对,想开就好,想开就好。”马叔欣慰道。
宝春松了口气,就这样跟着他们回了家,一路上,不动声色地,从两人嘴里探知了不少这副身体的信息。
冥冥之中,她们居然连名字都一样,只是这身世却比她凄惨多了。
沈宝春,原是将军府的嫡女,自小丧母,在有继母的情况下,生活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十六岁,到了婚配的年龄,却爆出未婚先孕的丑闻,原本订好的婆家给果断退了婚。
未婚先孕,别说在礼教森严的古代,就是搁现代,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的,有个这样的女儿,一家人都别想抬起头来了。
于是,小宝春就被将军爹送到了老家,边陲之地的乡下,十月怀胎后,生了个男孩,现今四岁。
头两年,将军府还会派人送些生活费,这两年没人再送,似乎已经放弃了她这个人尽可夫的女儿,让其自生自灭。
乡下村庄都是姓沈的本族人,一开始介于将军爹不敢说什么,后来见将军府不再有人来,态度逐渐有了改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