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难掩脸上的惊讶与慌张的神色,心里一定是担心孙公公会认出我们,在一旁涨红着脸不敢出声。
我冷冷的“哦?”了一声,提高了声调,故作镇定的道:“看公公的样子像是与本宫相熟一般,本宫怎么不记得见过你?”
孙公公微微一怔,胆怯的低下了头:“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个劳役局的,怎么会见过娘娘呢,娘娘说笑了。”
我淡淡的瞥了一眼孙公公,低声道:“好了,咱们走吧。”
孙公公躬着腰不敢抬头,小心的应着,扶风搀着我的手抬脚走了两步,我能感觉到她手里紧张的汗水,些许是紧张的缘故扶风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你怎么了?”我低声问道。
扶风紧张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孙公公,正巧是撞上了孙公公的目光,孙公公眼中满是惊讶,手指微微抬起指着扶风:“你…..你…”
扶风慌忙的将脑袋别了过来,脸上豆大的汗水落了下来,不等孙公公说话,我拉着扶风的手不紧不慢的消失在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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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身边的人开始收拾桌子,扶风从回来便一直失神着,手里随意的拿着东西,一个不小心,险些掉落。
“你这是怎么了?”我一边擦着嘴,一边问道。
扶风回过神来,默默的摇了摇头,我心知她心里有事,淡淡的笑了一声,命令其他人都出去,将扶风一个人留下。
等到小安子小心的关上了殿门,我才轻声的开口道:“你今儿个是怎么了?别告诉本宫你没事,全都写在脸上了。”
扶风眼神中闪烁着忧心,缓缓的坐在了我的旁边:“娘娘,今日见到那孙公公,奴婢觉得他是将咱们认了出来了,奴婢这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蹙了眉头一下,要不是扶风说这话,我倒是将今日的事情忘了。
安慰似的拍了拍扶风的手,含笑道:“你放心,本宫现在是皇后,他不过是一个劳役局管事的奴才,他说的话会有谁信,昔日的阮棠如他们都以为死了,现在就算见到,也只是以为长的相似罢了。”
我的话并没有令扶风消除了担心,她紧张的握住了我的手:“可是他还认得奴婢呀,昔日是娘娘的奴婢,现在还是,奴婢怕孙公公引起了怀疑,要是他说出去可就完了。”
扶风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当初只一心想着要让扶风与芙蕖二人脱离苦海,却忘了她们俩也正是拿住我的把柄,要是真的东窗事发,光是欺君之罪这一条就足以是灭顶之灾。
想到了这里,我心中也隐隐约约的担心着,我自顾自的嘀咕道:“这孙公公不比别人,他可是一个聪明的人,若真是这样,恐怕他会利用这个来升官发财。”
“娘娘,那怎么得想个对策才是。”扶风紧张的说道。
我思忖了一会,缓缓的开口道:“咱们先不用管什么对策,看看那孙公公再说,看看他有什么举动。”
扶风默默的点了点头,起身将我头上的大拉翅小心翼翼的拆了下来,将上面的珠花小心的放在了盒子里,松了一口气:“娘娘,先不管这么多了,早点歇息吧。”
我顺手挑了一把象牙玉梳子递给了扶风,心中思量着那日在劳役局被误以为得了天花之时,当时并没有人知道我不是天花,除了丛勉。
小安子轻声的推开了殿门,躬着身子小声的道:“娘娘,外面有个孙公公求见,奴才说娘娘已经歇息了,所以打发他走了,这个孙公公也不识好歹,皇后娘娘也是这么随便他见的。”
小安子边说边笑,嘴角一抹嘲讽的笑意,我心中一惊,这么晚了他过来做什么?这脚步也够快的。
扶风也同样的是一惊,将手中梳头的动作停了下来,忧心的看着我,“娘娘,这......他这么晚了是过来做什么?”
我淡淡的摆了摆手,心中的慌乱很快的平复了下来,眸子中闪过一道寒光:“小安子,瞧他走远了没有,若是没有走远,就叫他进来吧。”
小安子脸上虽是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转身匆忙的走了出去。
这个孙公公果然是胆大精明,想来也是激动的晚上睡不着觉吧,既然是如此,早晚要面对,我那就来会会他。
扶风担心又不解的问:“娘娘,咱们不见他便是,为何要让他进来?”
我冷哼一声,将手上的錾花护甲摘掉,冷声道:“咱们若是不见反而会引起了他更深的怀疑,本宫倒是想知道他是要说些什么。”
小安子领着在身后点头哈腰的孙公公走了进来,孙公公环顾着四周金碧辉煌的殿中眼神中透着艳羡的神色,又不敢太过的失礼,恭敬的跪在地上道:“奴才叩见皇后娘娘。”
我顿了顿不理睬在下面跪着的他,故意的和小安子说着话:“小安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安子搔了一下脑袋,思忖道:“回娘娘,现在是戌时了......”
我故作惊讶的“哦?”了一声,瞥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孙公公,提高了音量示意孙公公:“现在都戌时了,这位是?这个时辰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孙公公听见了此话,有些紧张的抬头:“回皇后娘娘,奴才今日不小心冲撞到了娘娘,特意来请罪的。”
这个理由未免也太冠冕堂皇了,我的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抹讥讽的微笑挂在了脸上。
我淡淡的一笑,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白了孙公公一眼:“那你这个奴才可只本宫的身份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也听到了。”
孙公公只是微微的低了低头,抬起头时却是一脸的笑意:“回皇后娘娘,奴才是胆大了些,这不是怕娘娘怪罪嘛。”
我将茶杯重重的搁在了桌在上,孙公公下意识的抬头看着我威严的脸色,而他却没有别人应该有的惧怕的神色,如果换做是小安子此时他一定是吓得缩着头,孙公公越是这样,我越能渐渐的感受到了他的来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