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江镇南霸王祠,怒视乌江若肯过?
卷土重来真英雄,千古风.流成蹉跎。
想当年,西楚霸王,自刎乌江,引后世无数英豪唏嘘。
千百年来,有无数文人墨客,在霸王祠外徘徊,泼墨书写豪情,缅怀历史,正视现实,人生不得意事,有十之**,一代霸王,也落得自刎惨死,谁又能感叹命运之不公呢?
纵岁月蹉跎,然不变的是乌江水,依旧潺潺而流,千古不息。
天朗气晴,风轻云淡。
霸王祠外,景色清幽,长廊纵横,粉墙黛瓦,假山亭子,池荷花,忽有钟声传来,雄浑苍凉,悲壮动情。
日已西斜,天地渐暗,余辉笼住霸王祠,仿佛霸王重生,正持剑与天斗。
一人从霸王祠中出来,身穿黑袍,头戴黑色斗笠,沐浴在落日金辉中,其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孤独而又雄壮。
那人突然抬起头,望向远方的落日,那张本来就很苍凉的脸,更多了一层悲壮。
那人却是刘文轩。
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打断了刘文轩的沉思,他缓缓转身,看到一人正顺着道,疾步奔来。
到了跟前,那人行礼道:“先生,已经都准备好了,但却出现了一意外。”
刘文轩“哦”了一声,淡问道:“什么意外?”
那人答道:“倭国神道教的人也到了,看样子是打算跟我们抢,若真的和他们动手,只怕对我们会极为不利。”
刘文轩蹙眉沉思,半晌才问:“领头的是谁?”
那人答道:“九鬼嘉隆。”
刘文轩眉头跳动几下,嘎声道:“九鬼嘉隆?”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忙绷紧面孔,摆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刘文轩凝眸望向远山,喃喃道:“藏宝图啊藏宝图,到底还要死多少人,你才肯现身?”
日已西落,光明惨淡,林荫道上,二人一马正缓步而行,正是魏忠贤和南宫月。
魏忠贤扭头望着南宫月,从侧面看,南宫月的脸如莲蕚,玲珑有致,更加迷人,但魏忠贤此刻心头却满是疑惑,问道:“月儿,我们为何不与徐大人一道走?”
徐成位率领三千兵马,悄然绕道赶往霸王祠,若与之在一起,必定安全,也很威风,可南宫月偏偏要分开走。
南宫月闻言只是道:“你还想落到官府手中吗?”
魏忠贤不由语塞,许子伟相信他,才放了他,并让他送信,可别的官员,不见得会那么想,一旦知道他就是毒杀海瑞的那个恶贼,定会将他擒获,好向万历皇帝邀功。
南宫月心细如发,早就想到了那些,魏忠贤心中感动,暗想月儿果然还是很关心我,便道:“月儿,你对我真好。”
看南宫月不话,又道:“月儿,你怎么知道他们要在霸王祠抢海大人的遗体?”
南宫月道:“许子伟的信上,写得很清楚。”
魏忠贤微笑道:“我虽不识字,但也不是傻子,抢遗体这种事,许子伟岂会写在信上?我猜你一定是从马四娘那里得来的消息,对吗?”
南宫月大吃一惊,但没有多问,只是道:“上马吧,天色已晚,再不快,只怕我们会赶不上。”
赶到霸王祠时,已是夜深人静,鸟雀沉眠,惟有江水滔滔,饰人迷梦。
南宫月早早舍马步行,到了江水岸边,那里芦苇丛生,密密麻麻,正是躲藏的好去处。
夜凉如水,魏忠贤蜷缩在芦苇丛中,闻着南宫月身上淡淡的香味,低声问道:“怎么会这么安静?”
南宫月无奈地道:“目标尚未出现,当然安静了,等会儿我去保护海大人的灵枢,你呆在这里不要动。”
魏忠贤笑问道:“若有人来杀我,也不动?”
南宫月冷哼一声,懒得跟魏忠贤拌嘴,算时间灵船也该到霸王祠了,但灵船迟迟不来,莫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晚马湘兰从刘三口中套出消息,拜火教将在霸王祠动手,抢夺海瑞遗体,南宫月当即将消息传给锦衣卫,才有了许子伟给徐成位的那封信,可若拜火教在中途动手,岂不糟糕?
好在她的担心是多余的,远处的江面上,突然出现了明亮灯火,灯照前方,船行缓慢。
许子伟站在船头,冷风拂面,灯光映其脸色如蜡,风雨欲来,他的心很不平静,但那张脸,冷酷淡然,好似天塌下来,也不会改色。
这时孙云鹤从船舱走出,来到许子伟身侧,恭声道:“大人,时候不早了,早歇着吧!”
许子伟叹道:“总感觉此处怪怪的,好似将有不好的事发生。孙捕头,你对这一带比较熟悉,可知我们到什么地方了?”
孙云鹤心头讶异,此番护送海瑞灵枢回乡,所走路线,全是许子伟亲自敲定,岂能不知道船行到了何处,但许子伟还是这么问了,问得唐突,问得奇怪,问得孙云鹤后背发凉。
许子伟转身看孙云鹤在发呆,笑问道:“孙捕头,你可有心事?”
孙云鹤忙摇头道:“没……没有,没有心事。”又清清嗓子,转而道:“回大人,前面就是霸王祠。”
许子伟冷眸望向远方的黑暗,喃喃道:“霸王祠?霸王别姬,乌江自刎,但愿我们此行,能够顺风顺水,别出什么意外。”
灵船正逆流而行,已经算不上顺风顺水。
船舱里又走出一人,身穿飞鱼服,生得相貌清秀,英俊威武,此人名叫许显纯,年纪尚轻,却已是锦衣卫百户,头脑清明,武功了得,深得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的信任。
许子伟瞥了许显纯一眼,对孙云鹤道:“孙捕头,你先避让,我有私事要跟显纯。”
许显纯确定孙云鹤远离后,才又走到许子伟身边,附耳低声道:“大人,徐成位率三千精兵,已在五里外埋伏,静候大人的命令。”
许子伟了头,缓缓道:“也许我们的消息有误,但此地的确诡异,让大家都保持警惕,盯好该盯的人。”
许显纯答应一声,转身进了船舱,却在此时,远方出现了一盏灯,距离还很远,灯光暗淡,却足以引起许子伟的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