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思睿并不笨,只要稍做思考,就可以知道那是霍夫人的手段,只是,当一种强烈的在乎与占有情绪支配了他的大脑时,他对一些很昭然若揭的事情没了招架之力。
假期到了,桑青收拾着重重的行李回家,眼见霍思睿的车停在门口,刺眼眩目。
她绕身而过,思睿上前拽住她,用卑微的语气:“桑青,那天的事情原谅我,我不该不相信你!”
在爱的人面前,我们往往将自己放的很低,低入尘埃!
思睿是,桑青也是!
桑青轻易就原谅了霍思睿,两人同样的嘻笑骂闹,只是,当中夹杂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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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后的第七天,桑青从餐厅里下班,还没有等到霍思睿,倒是先迎来了霍夫人。
她开门见山的说:“莫桑青,你真是好大的本事,竟然让思睿再一次的离家出走!连美国都不想去。”
桑青震惊之余,用着很漠然的口气说:“那不是我的本事,思睿有他的自由,他想走想留,我干预不了。”
“哼————你的嘴巴倒是很厉害,不过,你别忘了我警告过你的事,相片之事只是开始,你最好能让他心甘情愿的回到霍家,否则,你会很惨!”
“我说了,他回不回,我无权干预,如果你真想留着他,为何不买副脚链和手链将他铐住,好让他从此长居家中。”
“你——————”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不见。”
桑青缓缓的前行,耳后传来她的话:“莫桑青,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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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青回到家里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霍思睿,他腆着一张脸,苦笑道:“桑青啊,我又无家可归了,你收留我不?”
要是往常的桑青,一定会笑着说:“收留可以,给钱啊,房租,水电费,一样都不能少。”
今日,她是彻底的笑不出来了,有一种黑手正在无形中的捏紧她的喉咙,她每动一次如履薄冰!
她默默的将车推了回去,一脸平静的问:“思睿,你这次又打算孩子气多久?”
“啊————不知道啊,等她什么时候妥协!”
“那她要是不妥协呢?”
“那我们就私奔啊,到时候,生下一堆的孩子,她还能不承认!”
桑青第一次笑得疲倦,她扰扰额前细碎的头发,道:“思睿,你成熟点好不好?我们不再是孩子了!”
霍思睿静默了良久,按住桑青的双肩,与她面对面,双眸中坚定而无一丝的玩笑,“桑青————我问你,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你会跟我吗?”
桑青————我问你,如果我真的一无所有,你会跟我吗?
桑青心一阵颤抖,她知道他不可能一无所有,是她,她会一无所有!
她笑:“你怎会一无所有呢,你是宝藏,未经挖掘的宝藏!”
霍思睿年轻朝气的脸上挂满的笑容,将她拥入怀中,抚着她黑亮的头发,道:“桑青,你说得很对,明天——明天我就去餐厅上班,我想我能养活你跟奶奶的!”
桑青的喉口像是梗着一根鱼刺,吞咽不下,难受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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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思睿真的恰如其事的去餐厅上班,意外的没有受到拦阻。
这天,桑青正在家里休息,奶奶坐在摇椅上,桑青仔细的替她数着白发,俏声说:“奶奶,之前是四十根,现在是三十九根,你又年轻了!”
奶奶乐呵呵的笑着,眼波流动,无一丝一毫的呆滞,年轻时候的奶奶是个美人。
忽然,大门被用力的拍开,桑青吓了一跳,仰头看清了来人,竟是久未蒙面的表哥。
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表哥,今日面孔失惊,无措。
桑青心中惴惴,但还是冷淡的叫了句:“表哥,真是稀客。”
表哥直接上前扯住桑青的手,带着哭腔道:“桑青啊,出事了,出大事了,刚刚公安局的人上门将爸爸和妈妈都捉走了,听说是触犯了刑事责任,这可怎么办啊!”
有如当头一棒,她全身一个激灵,揪住表哥问:“舅舅舅妈出什么事了?”
表哥摇头,软弱无能的样子,哭哭啼啼的说:“说是偷税,漏税,又说是挪动公款,还是什么非法炒楼————”
还没有说完,他就是哭天抢地,二十二岁的大男孩了,跟个抢不到糖的小孩子,哭天抹泪的。
桑青急得直跺脚,这才拉着他一路奔到公安局,总算是问清了缘由。
再不想老实的舅舅会做出这样的事!不但偷税,漏税,甚至还非法炒楼,而一向精明的舅母为了帮他,居然私自挪动银行公款!
桑青正急如星火,举足无措之时,霍夫人一身华贵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心中顿时了然。
漫长的谈话,像是过了一世纪一般,她话中句句的警告,如同最锋利的刀,刺向她的心房。
“我会帮你摆平这些事,你只要答应我离开思睿,而且要彻底伤透他的心,这点,我想我不用教,你也会做!”
“这件事,你必须保证不让思睿知道,否则,我不难保证,你和你的亲人永远无法过安宁的日子!”
“你好好的考虑吧,你可以等,你的舅舅舅妈可是等不了的!”
这么老套的戏码,却上演千百次而不厌倦,每次用在穷人身上屡试成功。
贫富之间的差距!
桑青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里,思睿还未有回家,她嘱咐奶奶不要说,蕾蕾在旁边陪着她,她都不能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