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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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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舍门对大街,模糊的喧嚣声隐隐约约的透了进来,一阵风拂过,院中树上的枝叶哗哗作响,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阁下可是颍川姬良姬先生?”忽半空中有人开口道,声音不大,却仿佛在耳边响起一般清晰。

话音刚落,几道人影悄无声息的从树上、屋顶上飞出,落到地面。

来者皆身着单薄的麻布衣衫,赤足仅裹一双草履,形容清苦。为首者身材高大,宽肩长臂,面容质朴,年约四十上下,却发鬓灰白,额头三道皱纹仿如刀刻,眼神深邃如海,那是历经沧桑后的沉淀,予人强大厚重之感。

张子房站起身,脸上微露诧色道:“莫非是墨家子弟?”

那首领拱手,嘴角含笑道:“在下徐复。”

张子房笑道:“果然是墨家徐门,今日一见徐公,方知墨家人才济济。”

实际上,至如今,主张“兼爱非攻”的墨家已经式微,影响逐渐减小。墨翟死后,墨家分裂为相里氏之墨,相夫氏之墨和邓陵氏之墨三大派,分别以谈辩,从事,说书为主要思想,其中谈辩即辩论,从事即研究科学,说书即教书和研究各种典籍。三派墨者皆以自身为正宗,各自为政,甚至互相倾轧,致使墨家元气大伤。到了战国后期,三派又汇合成了两支,一支转化为社会上的游侠豪杰,另一支则注重工巧、匠术、机关制作及其系统理论的研究,是谓“墨家后学”。

而墨门徐氏则属于后者,以铸剑而闻名天下,当世名剑藏锋便出于徐氏之手。

徐复笑道:“姬先生谬赞。数年之前在下曾途经下邳,门人谓我曰先生隐于此处,然我前去拜会时,却遍寻不见先生踪影,实是缘悭一面,今日在城外偶遇先生,并不敢贸然相认,故而尾随,不想此举惊扰先生。”

听得此语,项庄仍是丝毫不敢懈怠,他直觉此人目的并非如此单纯,立于张子房身后,暗自戒备。

徐复见状,不由笑道:“勿要误会,在下并无恶意。”

墨门纪律严明,“墨者之法,杀人者死,伤人者刑”。墨门子弟绝不轻易出手。

张子房笑道:“徐公此次前来淮阴所为何事?”

徐复沉吟片刻,方才苦笑道:“不瞒先生,数月前,墨门重要信物被人偷盗,墨门子弟数百人竟无一人发觉,此人狂傲,盗走信物后在壁上书‘盗者龙且’四字……”

项庄惊呼道:“什么?”

“什么?”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纷纷交头接耳。

韩信静静地注视那无赖青年的脸,默不作声。

那青年不禁生出几分心虚,大声嘲笑道:“怎么?你不敢么?”

韩信摇摇头,慢慢抬起手来,放到剑柄上。

几乎所有人都在紧紧的盯着韩信的动作,喧哗声渐渐止了,霎时仿佛呼吸可闻。而那青年连额头鼻翼冒出冷汗也没察觉到,他只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一般鼓噪着。

谁知韩信并未拔出佩剑,反而又放下手来。

青年顿时松了口气,想说一些嘲笑韩信的话时,却发现喉咙干渴的厉害。

韩信慢慢的蹲下身子。

“哗!”人群爆发出好大一声惊叹。

楚歌心跳如雷,眼前这个男子将是未来集王侯将相于一身的无双国士,可他现在如此屈辱的匍匐在地。

“别……”楚歌终于忍不住了,正要开口,背部却突然不知被谁轻轻击中一处,脖颈间一阵刺痛,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不仅如此,连身体似乎也僵硬的无法动弹。

而韩信却已然从那无赖胯下爬了过去。

人们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重新站起来的韩信,指指点点,不知在小声议论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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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舍内。

徐复道:“这龙且的身份来历不详,门人也只打探到他曾与楚国项氏交好。月前有消息回报,那龙且似在淮阴城中出没过,故而一路追寻而来,不料却在城外遇见先生一行人。有门人认出先生身旁二位公子系项氏族人,在下不由得动了心思。”

项庄心中暗怒,这人端的可恶,不禁道:“哼!我等不屑做出那鸡鸣狗盗苟且之事!”

张子房笑道:“徐公却是误会了,在下几人实不知此事。”

徐复暗观诸人脸上神情,尤其是项庄,模样确实不似作伪,于是拱手笑道:“先生之言,在下岂有不信之理?冒犯得罪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项庄忍不住出言讽道:“我听说墨家徐门主明足以察秋毫之末,不承想……”

张子房出声打断项庄的话,笑道:“此事澄清就好,若我得知那龙且下落,必定托人告知徐公。”

徐复宽容一笑,他心知为便宜行事,暗中跟踪之举并不磊落,故并不隐瞒姬良等人,反而以实言相告,若其不谅解,亦是人之常情。当下便笑道:“如今徐某要务在身,不便久留。”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枚烟火递与张子房,道:“此为墨门专为传讯警报之用所作的焰火,若先生遇到麻烦,不妨点燃,附近墨家子弟自会前来相助。”

语罢,徐复正欲告辞,眼光无意中落到立于姬良身后的魏无瑕脸上,不由一愣,这人虽收形敛色,不引人注目,但心中却对此人的身形气质油然生出一股熟悉之感,再细看这青年面容,面色蜡黄,五官平凡,但一双眼睛却是神采濯然。徐复心下暗惊,知此非其真面目,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名,却又不十分肯定,便笑道:“我观先生身后之人非常人也。”

张子房笑道:“徐公好眼力,此人乃项将军门下第一得用的客卿。”

魏无瑕不慌不忙,上前一步见礼道:“张先生谬赞,在下实是无才无德,让门主见笑了。”

徐复洒然一笑,知其隐瞒身份,又想到两人实际并无多大干系,于是也不追究,率众告辞离去。

大街上。

楚歌站在那里既惊且惧。

秦孝公在位时,秦朝选官多采用世卿世禄制,不仅官职爵位世袭罔替,连所封的土地及其赋税收入亦是父死子继世代享有。直至商鞅变法,虽明旨废除世卿世禄制,施行二十等爵制度,以军功大小授予爵位俸禄,然此举触犯贵族利益,执行并不彻底,大部分的官吏任选仍是以世袭为主,此时仕进之途主要有六,即保举,军功,客,吏道,通法,征士。

后始皇帝即位,一统六国,废分封行县治,将官吏任免大权紧紧地握在手中,到李斯为相时,官吏世袭制几乎被废除,统治阶级荐举提拔人才的制度进一步发展和完善,

除却保荐征召等途,秦制又有“辟举”,所谓辟举,亦称辟除,是由中央或郡国长官对所辖部门或地区内有名望的人加以聘任,辟为自己的幕僚属吏,这一制度便从根本上决定了名声人望的重要性。

韩信钻胯之举,惊世骇俗,此举将他的仕进之路彻底封死——“无行(即毫无品行),不得推择为吏”,无异于自毁前程。韩信是聪明人,肯定知道这一点,楚歌所不能理解的是,对于那无赖,韩信是完全可以不用去理会的,为何要忍受这种侮辱?难道这就是历史强大的必然性么?

一想到此处,楚歌默默远目了。

围观者逐渐散去,而那折辱韩信的无赖也早带着那帮市井少年随着人群逃之夭夭。

韩信整了整衣衫,方走过来道:“走罢,船商聚集的工坊就在这附近。”神情淡然,好似刚才钻人胯下之举不过同举手反掌一般普通。

楚歌苦于说不出话来,又不得动弹,面上不禁难看起来,韩信见他神色有异,皱眉道:“你可是也看我不起?”他心中冷笑,贤名难挣,且就算博得微薄贤名,也必是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恐为人坏了声望,不如索性一恶到底,究竟也让人知道我韩信之名。

楚歌知他误会,忙眨了几下眼,见韩信还未发现异样,正心中焦急,忽背后被人轻轻一撞,不由哎呀一声向前踉跄一步,正好撞进韩信怀中。

一察觉到能开口说话,楚歌也不顾自己还没站稳,伸出爪子扯住韩信衣袖,满怀敬意的望着韩信,极为诚恳道:“韩大哥,您真英俊!”

扑哧。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楚歌这才回头望去,只见一身着一袭华丽白袍的高大青年袖手而立。

这青年五官轮廓深刻,长发披散,左耳垂竟缀着一枚约三寸长的月牙形银质坠子,却丝毫不显女气,反更衬得鬓发乌黑肤色细白,英气勃勃中透出一丝不羁,唇边挂着一抹歉意的微笑,似诚恳又似漫不经心。

听得那青年挑眉道:“怎么?项籍,你竟不认识我了么?”

哈?楚歌瞪大眼睛,难道这人是项羽的熟人不成?

韩信淡淡道:“你是何人?”

那青年拨了拨耳边的坠子,笑道:“在下龙且。”

传舍内。

张子房问道:“那龙且是何人?”

项庄摇头道:“我亦不甚清楚,只知龙且自幼与羽哥交好,那时我年岁尚幼,并不记事,只是羽哥提过几次,方知有此人。如今算来已有十年未曾出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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