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朗在富宁殿献上了“流水线模式和标准化生产”两条计策,深得赵构君臣的赞许。他乘着殿内气氛和谐的情况下,适时提出了火器坊计划。
“刘爱卿,你的折子,朕已经看过了,也与两府相公们仔细讨论了,对于是否达到如期效果有顾虑,还有就是朝廷经费不足,恐怕难以支撑这个研制项目。”赵构君臣明显是对这个项目动心了,只是对能不能有刘朗所的那么厉害有顾虑,最主要的是钱不足。
刘朗当然也明白他们的想法,施礼道:“对于火器的最终效果,微臣可以担保。上午微臣和严尚书商讨了一番,决定把整个项目分开施行,先重攻关火药部分。火药一旦研制出来,开山劈石易于反掌,对军用民用都是一大利器。等火药制造出来,实验效果后,再请圣上和朝廷评估是否继续研制下去。这样,就把经费压缩到非常低了。其实,把流水线和标准化模式,节省下来的经费,足够支撑火器坊继续研制下去的。”
听完刘朗的叙,赵构略思索了一下,又与几位相公交换了下意见,就颔首道:“对于火器坊的设立,朕准了,就按照爱卿分段研制的方案执行,先研制出火药,再视最终效果决定是否继续研制下去,朕批十万贯钱作为研制火药的经费。”
“多谢陛下,微臣一定全力研制出火药,不负陛下厚望!”一听准了火器坊的计划,刘朗非常高兴,赶紧向赵构表忠心。停了停,他又道:“微臣发现了一位制造火药能人,只是最近他犯了律法,被关在了大牢,还请陛下恩准他戴罪立功,协助微臣,为朝廷效力。”
“还有这等人才?他犯了何等罪?”赵构连忙问道。
刘朗立即把军器监主簿的辞复述一遍,再次请求赵构赦免他的罪行。
“他的罪行虽是情有可原,但律法不容轻视,这样吧,朕特旨改判,贬他为奴籍,发落到军器监,就交给爱卿看管吧。”赵构沉思了片刻,还是换个方式,准了刘朗的请求。
“微臣代他谢陛下隆恩!陛下,这个火器坊研制过程中,可能会发生一些危险,放在城内不安全,微臣打算把火器坊迁到山里,寻一个荒僻的地方,为了保密,还请陛下恩准派一营军士警戒。”
“朕准了,到时朕知会兵部配合。”明白了火药的特性,赵构也担心城内安全,立即准了刘朗所请。
刘朗所有提议几乎都得到了批准,自是非常高兴,正考虑是不是要告退了,忽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职务,正好乘此问问,朝廷如何法。于是,他又深施一礼,道:“多谢陛下隆恩,微臣克尽所能,尽忠职守,万死不辞!陛下,微臣被委任为临安水师都指挥使,倍感恩德,只是临安水师原有船只人马,全部被调入了守护江淮的水师了。如今,临安水师营寨里除了几个看护的军士,已是无兵无船了,不知陛下是否恩准微臣重建临安水师?”
“张爱卿怎么看呢?”临安水师的状况,赵构也是深知,但是朝廷国库不足,临安又是大后方,临安水师的重建问题也就拖下来了。如今,既然任命了刘朗为都指挥使,无兵无船也不好话,赵构也就转头询问掌管天下军马的大管家,枢密院的张浚。
“禀陛下,临安水师确实应该重建,只是军费不足,才一直拖延下来了,这也是无奈之举。”张浚也有些无可奈何,起身回禀赵构道。
“刘爱卿可有什么建议?”国库收支不平衡,是南宋初期的大问题,赵构也是暗自叹息一声,只得和颜悦色地咨询刘朗意见。
“禀陛下,微臣也深知朝廷的难处,若是靠国库拨款,恐怕近期很难重建临安水师。陛下,微臣以前就提过以商养兵的建议,可以拿临安水师试试效果。临安临近杭州湾出海口,海商云集,微臣建议授权临安水师为商家护航,由商家出护航费充作军费。同时,在护航过程中,也等于在练兵。”刘朗思索了一会,向赵构奏道。
“这也是一个好办法,微臣附议!”张浚听刘朗想到了解决办法,仔细想一下,深觉有理,连忙向赵构道。
“微臣附议!”其他几位相公,包括秦桧,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若是准了护航令,对他们也是大有好处,他们家族里大多有海上交易,一直深受海贼之苦,现在若是朝廷出动军士护航,当然求之不得。于是,纷纷赞同。
“也好,朕准了,刘爱卿,朕给你两千人名额,再给你一道特旨,允许临安水师出海护航,以商养兵。朕再批给你一万贯钱作为初始经费,至于船只人马,以及水师的维持,就靠爱卿的自己了,朝廷实在无能为力了,希望体谅朝廷的困难之处。”一万贯钱只能算是象征性的,虽然给了政策上的倾斜,但还是要白手起家,连赵构都有些不好意思下去了。
但是刘朗心里却是非常兴奋,有了这个舞台,或许能作出一番作为了。
刘朗出宫以后,立即回到了军器监,把少监、丞、主簿等主要官员召集起来,传达了赵构对设立火器坊的最新指示,并责令少监选择好地址,着手组建火器坊。同时,也对主簿通报了关于假道士的处理意见,让他派人联系假道士,一旦圣旨下达,释放出狱后,立即带来军器监见他。
设立火器坊,意味着多了立功的机会,军器监上下人等热情都很高。同时,对刘朗也更是敬畏了,这么难的事,他进一趟宫就搞定了。
关于流水线和标准化生产模式,既然已经得到了朝廷的支持,刘朗也就立马从军器监开始布局。他对下属主要官员,详细解释了新生产模式的流程,并让下属分工负责,尽快制定各种规范。
处理好诸项事务,刘朗看看时间还早,想了想,决定去侍卫步军大营,拜访下步军都指挥使。临安水师名义上隶属步军的,自己先去打个交道,也方便以后行事。更何况,步军都指挥使对他也很是亲善,上次自己奉命巡察,他特意让自己爱将孙猛跟随自己护卫,这次回来还没上门道谢呢。他跟少监交代了几句,就带着护卫出门了。
侍卫步军大营在城外二十里处,刘朗骑着自己心爱的追风马,和护卫一路加鞭,也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到大营门外。他吩咐护卫上前跟门岗交涉,替他们通报一下。
侍卫步军都指挥使何元庆听刘朗来了,立即亲自快步迎了出来,还没到门口,就大叫:“什么风把刘兄弟吹来咱们步军大营啦?欢迎欢迎!”
刘朗看到何元庆亲自出来了,有些意外,连忙惊喜地迎上去,见礼道:“下官拜见都指挥使大人!”
“刘兄弟这是干什么?咱们兄弟还来这一趟,你这不是打哥哥脸吗?”何元庆一把拉住刘朗,涨红着脸叫道。
“既然何兄如此抬爱,弟却之不恭了。哥哥在上,受弟一拜!”刘朗见何元庆如此表态,也就顺势起身,重新以兄弟之礼见过。
“这就对啦,若细论起官阶来,哥哥我还得向刘兄弟见礼呢,不了,咱们兄弟好久不见了,走,进去喝杯茶,再到校场上耍两圈,哈哈...”何元庆把住刘朗手臂,邀请他进营,刘朗的护卫拉着两匹马,也随后进了营门。
进入都指挥使衙门大厅,下人送上茶水,刘朗和何元庆闲谈了片刻,转过话题,道:“何兄,弟这次来,一是感谢哥哥上次派出了得力干将,再是向哥哥了解一下,临安水师的状况。”
“感谢的话休提,咱们兄弟不见外的话。至于临安水师,实在的,朝廷任命兄弟为水师都指挥使,实在是太委屈了。临安水师现在只剩下一个破败的营寨,船只人马全部调走充实江淮防务了,如今营寨里只有几个老兵留守看管。”何元庆长叹一声,替刘朗感到不值,心想,朝廷不会用人,象刘朗如今人才,完全可以充任一方将帅。
“这倒和弟了解的差不多,何兄,弟才从宫里出来不久,已经请准了,将重建临安水师,还请何兄到时大力协助呀。”刘朗接着把在宫里的谈话,摘要复述了一遍。
何元庆一听要重建水师,也来了精神,不过他对刘朗的,那个什么以商养兵,还是不太明白。但是却满口答应,只要刘朗提出要求,他都会尽力协助。当然,对于刘朗提出人才需求,他也无能为力,水师虽然归他统属,但却没有调配权,他手上都是旱鸭子。
这一,刘朗也能理解,也就顺势提出,人才自己去找,但是以后授官什么的,请求照顾一下。何元庆大手一挥,只要求到侍卫步衙门报备一下就行,其余的由刘朗自行处置。
刘朗和何元庆,是不打不成交,自那次校场比武后,打出了惺惺相惜的情谊。有了这份交情,请求协助的事自然就不在话下。他们相谈甚欢,随后,又去校场过了几招。直到黄昏时分,因为刘朗晚间还要写上奏的条呈,就提出告辞了。明天刚好刘朗休假,就相约几个兄弟到君悦酒楼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