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士停在承家别墅门口,季箜灵提着行李下了车,付了钱后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眼前这座古老风的别墅。长长的舒了口气,紧了紧握着行李箱的右手,迈开小步往里走去。
‘叮咚’季箜灵疲惫的站在门口,伸出纤细的食指摁了摁门铃,叮咚的门铃声便应声响起,却是没有人来开门,就像是听不见门铃一样。
‘叮咚,叮咚……’来回很多下,季箜灵摁了很久很久,门依旧是紧闭着的。要不是知道承老他们回来了,她怎么也不相信里面会有人,更不会相信明明听得到却要装作听不见,只为给一个她下马威。
算了,就这样吧!季箜灵叹了口气,干脆拖着行李箱走到一旁的窗户下坐下,看会不会有人出来或是进去,倒时候见缝插针就好。季箜灵合并着双膝,将行李放在自己的左手下方,做成了一个现枕。她枕着头美美的睡了过去。
书房里,承老坐在桌前看着书,胖姐笑嘻嘻的跑了过来,“老爷老爷,按照您的吩咐,季箜灵在门口按门铃我们装作没听见,没开门!”
“哦?”承老将书拿下,疑惑的看着胖姐。“那她现在呢?”
“在厨房窗户下坐着呢!”胖姐很得意的仰起头,似乎是她把季箜灵赶到了窗户下一样。
“窗户?”精明的鹰眼中闪过一丝狠利,招了招手,示意要胖姐把耳朵凑过去。胖姐明白的凑近,在承老的耳语下点点头,嘴角的阴谋笑意渐渐加深。
“是,我懂!”胖姐站起身,十分高兴的点点头。
“皓宇今天不会回来吧?”
“今天?”胖姐伸出五根手指头,像模像样的数了数,“一、二、今天应该不会吧!”
“那就去做吧!”承老重新将书放回手上,专心的看了起来。
胖姐走回厨房,打开煤气烧了一壶水,将一些黑色的染料放进了盆子里,笑嘻嘻的将染料热水搅拌在一起。拿着一张凳子放在窗前,以着笨重的身体爬了上去,将搅拌好的染料水放在窗台上,恶狠狠地目光直直射在窗户下睡得正甜的季箜灵身上,“是你自己命不好,别怪老爷心狠!错就错在,你不该进承家门!”
似是听到了胖姐的声音,季箜灵竟然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窗台上一盆黑乎乎的东西,她闪身一退,将自己和窗户拉开一道距离。
‘哗啦’一盆水从胖姐的手里倒了下去,如一条深色的游龙从天而降,直扑向窗户下,一盆水倒完,胖姐便飞快的锁了窗户,消失无踪。
水还没落地,季箜灵却又扑了上去,不正不巧正好将行李箱给推开,自己的手臂和后背却被烫的正着。刺骨的疼痛加上腿上的苏麻,让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思绪从最开始的清晰到了最后的麻木。
意识消退之前,她听见了开门声,‘咔哒’那扇紧闭的门,终于开了。而门口的人,季箜灵却看不清。
再醒过来,季箜灵是被疼醒的,后背上、手臂上、腿上没有一处不疼。隐隐的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后背上乱动,她下意识的想翻个身,将那东西从后背上给甩下去,却换来一声低沉女音。“别动。”
熟悉却又陌生,尽管是这样陌生的口吻,她却依旧是不争气的哭了。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咬紧了下唇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但是她颤抖的肩膀和身体出卖了她。
委屈夹杂在眼泪里一涌而出,似乎在心疼她的无助和痛苦,她不是没骨气而是有骨气却无法为自己讨回公道,只能默默的哭泣。她不想,可是她能怎么办?比势力还是比家业她都没有这个能力和承家比。
试问,谁想这样寄居别人的屋檐下,每天受着别人的脸色,每天都提心吊胆,她不想可是没有办法,她无路可走了。
瘦姑看着季箜灵这样脆弱的模样,心里确实不好受,“你先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扰你了!”说着,就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将房门关好,瘦姑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承皓宇的电话。“少爷,你快回来一下吧,小姐她……”
“我马上回来。”话未落音,瘦姑的话就被承皓宇给抢了过去,在听到‘小姐’这个词时,他是担心的。明知道他爷爷不会接受她,她怎么能有好果子吃。
宾利引擎熄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承老从书房出来,蹙着眉看着从一楼气急败坏冲上来的承皓宇,厉声喝道:“怎么,连招呼都不会打了!真没礼貌!”
承皓宇顿住脚步,冷冷的瞟了承老一眼,咬牙切齿的动动唇。每个字都透露着刺骨的寒意,这让久经沙场的承老也随之一怔,苍老的脸上覆上一层惊讶。“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请你做好承家无后的打算!”
“你!”承老愤怒地盯着,往季箜灵所在的房间而去的承皓宇,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实在是被气的头昏眼花。这个臭小子,太放肆了!承老扶着栏杆,愤怒地目光直直射向瘦姑。“你给我上来!”
瘦姑惊慌失措的跑到楼梯口,惊恐万分的看着承老,连头都不敢抬高。“老,老爷……”
“你还知道我是老爷!瞧你做的事,真是中看不中用!胖姐!”承老冲着书房大喊了一声,胖姐就像得到了新生一样的跑了出来,一会儿看看惊慌的瘦姑,一会儿看看愤怒的承老。
“老爷,您叫我?”
“废话!”承老的一声怒呵着实让胖姐和瘦姑接连吓了一跳,纷纷垂下脑袋不敢抬头。承老走了几步,看着胖姐。“去,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家规!”
胖姐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是!”
承皓宇走进房间,一股刺鼻的药酒气息就充斥着他的鼻息,看到床上光着上身趴着的季箜灵,心里是一种莫名感受。他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这才坐到床沿上。用修长的手轻轻抚着她后背上的一层红肿,似在心疼似在玩弄,即使他的动作很轻,季箜灵也是惊醒了。
她诧异的看着承皓宇,想裹裹身上的被子,后背和手臂却是疼的让她动弹不得。“嘶……”她蹙着眉,咬紧了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哼出声。
承皓宇蹙蹙剑眉,伸出手将她抱起,护在自己怀中。再用被子盖住她红肿的后背,让她丰盈的胸部紧贴着自己的胸膛。“这样乖了吗?”
季箜灵满眼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舌头就像是打了一个大大的结,让她说不出一个字一句话,就连吭一声她都觉得困难。她怔怔的望着承皓宇深邃的瞳眸,一时之间竟忘了身上的疼痛。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承皓宇轮廓分明的脸,委屈一再爆发,如山洪泛滥成灾。红红的眼眶中倒映着承皓宇那张脸,美的人神共愤的脸,美的惹人忘我的脸。
多想,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多想,就这样深深地凝视着他;希望天不要黑,月亮不要高升,就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他们难得这样甜蜜和谐的相处,却不曾想过是在他爷爷的地方,在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地方。
季箜灵轻轻将手放在他的左心室上,凝神看着他,也看着他眼中倒映出来的自己。“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很低贱?”要不然,你爷爷怎么会不喜欢我!
没用和低贱两个字,她都是咬着牙说的,仔细听都可以听到牙齿相撞的声音。而后面那句话,就像是打的哑谜,承皓宇听不见,她自己猜不出来。
承皓宇怔了怔,思索了一番才不紧不慢道:“怎么会问这个。”
季箜灵勾唇冷笑,将所有的晶莹和委屈全部咽入腹中。她从承皓宇怀中爬起来,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身子,害怕的蜷缩在床角。颤抖的身子越发的抖得厉害,苍白的嘴唇也因此而抖动着。小脸更是苍白一片。
承皓宇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她,脆弱的就像一片枯叶,风随便一吹就可以把她吹走;轻轻一碰,就可以彻底将她摧毁。看着她眼中晶莹剔透的泪珠,他的心也很不自在。
他坐到季箜灵身边,试图给她安慰和温暖。可是他刚靠近,季箜灵就像一只惊弓之鸟呼哧呼哧的飞远一些,惊恐的盯着他。承皓宇只好放下尊贵的身份,俯下身轻声哄着她,生怕声音大了吓到她,或是动静大了伤到她。“箜灵,你先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季箜灵摇着头,颤抖的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就像那不是被子,而是她的保护伞。她恐惧的目光落在承皓宇真诚的眼瞳上,有一瞬间迟疑和闪避。接着她就把自己藏进了被子里,一直往里钻一直往里爬,好似外面有什么东西在追她赶她。
“季箜灵,你这样会把自己闷坏,快出来!”承皓宇看着床上蜷成小小的一团,不规整却又圆鼓鼓的,深邃的眸光立刻变得阴冷。“季箜灵,我让你出来,你听到没有!”
语气虽然很冷,冷到季箜灵躲在被子里,都感到了有一股凉意自脚底涌上头顶,给她来了个透心凉。一听这话,季箜灵蜷成的团抖得更厉害了,就像有一群蚂蚁在搬家,场面很是搅心。
承皓宇终于按捺不住了,伸出魔爪,一把掀开裹在季箜灵身上的被子。让季箜灵完全暴露在空气里,他冷冷的注视着半光着身体的季箜灵,冷冷道:“如果你不想在这和我来一次洞房花烛的话,最好乖乖听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