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岛主带着老兄弟们,登上罗伊岛的时候,罗伊岛左右不过五百余人,这还要算上老弱妇孺。我庆丰虽然当时在罗伊岛算得上一号人物,却不过手下百余精壮汉子,贻笑大方罢了。”
“诸人都以为我庆丰狼子野心,不甘屈居人下,定要将罗大岛主取而代之,哈哈哈……何其逗载?”
“罗大岛主带着老兄弟们,登上罗伊岛的时候,罗伊岛左右不过五百余人,这还要算上老弱妇孺。我庆丰虽然当时在罗伊岛算得上一号人物,却不过手下百余精壮汉子,贻笑大方罢了。”
“诸人都以为我庆丰狼子野心,不甘屈居人下,定要将罗大岛主取而代之,哈哈哈……何其逗载?”
“没有罗大岛主,罗伊岛空据广袤海岛,早已被他人烧杀抢掠一空了。是罗大岛主给了我罗伊岛生存下去的机会,更是罗大岛主带着我罗伊岛老少爷们们一步步,做大做强,成了这片海域里的霸主。”
“我庆丰到底不过一介泥腿子,哪有什么理想抱负,吃饱穿暖已是满足,又哪敢有劳什子的野心。”
“但是罗大岛主单独面见我一人,告诉我,我必须有野心,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罗伊岛。那么,我庆丰就做那有野心的人!”
罗大岛主死前,我庆丰是唯一留守在他身边的人,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更是满怀激烈。”
“都以为罗大岛主是被王子尧害死的,纵然有这几分缘故,但更大的原因是因为罗大岛主已经完成了他自己的使命,他到时间了,他便去了。”
“罗大岛主留给我们的是已成为卞州府以外,这千里以内,唯一的龙头霸主。”
“罗大岛主留给我们的是一个一步步成长起来的新岛主,罗山青!。”
“山青是个好孩子,但是东海这块吃人的地方,做好人永远只会被吃掉。”
“山青并不想我这个伪装了好多年的老家伙再去伪装什么,但是我老家伙吃过的盐巴比他吃的饭还要多,我庆丰虽然没什么伶俐的脑子,但我眼睛不瞎。东海是非之地,月光岛、云易岛的各种崛起,幕后定有推手,我庆丰乐意为了我罗伊岛的长久,把那恶人做下去,多久都行!”
“山青是个好孩子,莲儿打没了娘,山青到来以后,我老头子才又在莲儿脸上看到了笑容,只是山青这孩子不肯与莲儿同结秦晋之好。我老头子知道是为什么。山青这孩子他心里苦啊,我老头子就算是为了我女儿,也该把一颗心都掏出来为山青这孩子做些事。”
“哈哈哈……什么是狼子野心,你们才是!”
越来越激动的庆丰,满脸通红的指着屋门处的齐飞,手指颤抖着,怒吼道:“老子已经憋了好多年了,而今,老子不用再装了,你们这些犊子,竟然还敢爬到老子头上拉屎!”
庆丰的突然发飙,彻底惊呆了齐飞,齐飞倒是没想到庆丰哪来的这般底气,就指着自己的鼻子臭骂了起来。
齐飞低头苦笑一下,拍了拍手。不多时,满堂诸人三三两两拍起手来。
齐飞抬头直视着庆丰,阴邪的笑道:“好,庆岛主讲得真好,在下听得都有些义愤填膺的感觉呢,但是齐某有一事不明……”
齐飞到这里,转头向堂内诸人扫了一圈,或冰冷的眼神,或微微邪笑。继续道:“齐某不知庆岛主是哪里来的底气,还能出这番话,而今的罗伊岛……哈哈哈,你个老兔崽子的话能传出这个院子吗?”
被庆丰一连的了这许多话,一直想要打断庆丰的齐飞也早已被呛的面红气急起来,而今庆丰终于停住了话头,齐飞哪里还在等待,“老兔崽子”已经脱口而出。
却不想齐飞正对着庆丰发火的时候,身后人群里却传来异动。
齐飞却并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
你当今日庆丰院子里这么多人,但分明就是一副私下密谈的样子,如何还是被齐飞当场堵到,这一趟子人里,可是有不少随风倒的墙头草,间或还有早已跟广河“上下同心”的贱人呢。
齐飞仍旧噙着笑,眼神玩味的看着庆丰,但庆丰脸上却丝毫不见一分紧张,竟然也是好整以暇的直视着齐飞,这可叫到底年纪要上许多的齐飞心底有些不快起来。
只是齐飞并不知道,他为何会有这般感觉。
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就在齐飞身后不远处破空声阵阵传来,只是庆丰还在对面云淡风轻的站着,更是加甚了齐飞心底的惴惴不安之感。
终于,一阵紧贴着齐飞后心的异响,彻底触动了齐飞心底的神经。
齐飞转过身来,看着满堂东倒西歪的身影,瞠目结舌起来。
屋里堂下原本济济一堂的盛况,而今竟出了三五个年轻后生还在一侧笔直站着,再无一个能完整站在堂下的人影。
原本足足接近三十号汉子林立各处,其中有十来个墙头草,三五个广河奸细,剩下的则是真心跟随庆丰的老人,但那些人可都是上了年纪不复这些墙头草那般身强体壮的。
而今竟然大家伙都倒在一处。
原来就在庆丰激昂的一番“演”的时候,齐飞早已对着身后满堂诸人中的“自己人”打了手势,雷霆拿下身边的庆丰老伙伴。
诸人自是听令行事,只是齐飞完全转过身来对着庆丰的时候,堂内又出变故,原本几个陪着长辈或是就在庆丰屋子里伺候的年轻后生突然发力,三拳两腿就把在齐飞看来也算壮年的“自家人”打了个七零八落。间或一阵刀光剑影,但等到齐飞转身来看,已是如今这幅样子。
庆丰朗声大笑道:“齐统领,不知我老头子现在是否有这个底气,骂你一句,狗娘养的!?”
庆丰戏谑的看着齐飞,徐徐走到堂上倒了一地的诸人之间,指着脚下一名仰天倒在地上,已被废掉双手双脚,但还睁着眼的中年男子。
“狗蛋,你爹死前,请老子好生将养你,老子才一步步把你培养成了罗伊岛的一方首领,你这喂不熟的狗,真跟你名字一般无二。”
那被庆丰称做“狗蛋”的男子,被庆丰这高喊出声的话语刺激的脸面通红,闭上了眼,但庆丰仍旧大脚一挥,重重的踩在了狗蛋的脸上。
登时之间,那狗蛋鼻梁塌了下去,一股股鲜血从他头面上流到地上,渗到石板上,消失不见。
庆丰又向前走了两步,到了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身边,抬起手来将老人拉起,老人到没有受多大伤,半是气的半是方才被身旁人一把老拳打中心窝,当时便倒了下去。
庆丰对着老人咧了咧嘴,道:“张老五,老子就今天这是龙潭虎穴,你这一把老骨头,也不怕给人家拆了。”
被称作“张老五”的老人只是眼神发光的看着庆丰,咧嘴笑着,漏出了缺了一颗门牙的嘴脸,嘿嘿道:“老大你的哪里话,今天可是大好的日子,老子能不来吗,哈哈哈。”
张老五哈哈发笑的时候,地上一些上了年纪却并未受太重伤的老家伙们,一个个颤巍巍站起身来,不多时,堂下又沾满了人,更是一阵阵嗡嗡的笑声,在堂下回荡着。
齐飞的脸色已彻底变了。
这哪里是自己要对庆丰瓮中捉鳖,分明就是庆丰给广河导演了一处好戏,自己就跟一个大傻子一样,在这“忠义”堂内,被老不死的庆丰一顿戏耍。
齐飞想到此时,再也顾不得什么威信不威信的,当时便高呼起来:“来人!!!”
齐飞的声音,从破败的屋门处传来出去,院子里叽里呱啦传来一阵响声,但并无人员到屋子处来,更没声响来回应下齐飞歇斯底里的呐喊。
齐飞脸色彻底变得紫青一片,心底已明白这次栽了,但嘴上仍旧不肯服气,对着庆丰气呼呼的道:“老兔崽子,这还在罗伊岛上呢,你把老子圈在这里,照样玩完。”
齐飞这句话才吼出去,当时只觉得憋在胸口的一阵闷气终于发泄了一些,却不想原本贴着墙根站着的年轻后生里突然杀出两个人来。
当先一人,面目清秀,远远看去,倒也赏心悦目,只是脸上一块紫红色的胎记,占据了大半个左侧脸颊,叫人实在不忍再看第二眼。
那人从后腰抽出一条柔软的带子,人还未到齐飞身前,却已娇诧出声:“姑奶奶好好管教管教你,告诉你什么是兔崽子。”
这话语一出,哪里还是什么年轻后生,分明就是一名女子。
而听到这女子声音的庆丰身旁几个老人,当时竟变了脸色,不多时,更是喜上眉梢,一个个皱起一脸褶子,欢快的看着庆丰。
庆丰更是朗声大笑起来,高声道:“莲儿,好好教训教训这孙子。”
那当先的后生,正是前日夜间,从海上潜入罗伊岛的庆丰独女,罗伊二卫统领,庆莲。
庆莲虽然忝为罗伊二卫统领,但主要是作战风格硬朗、治下赏罚分明,兼则她到底是庆丰独女,又跟罗伊岛大岛主罗山青有那些诸人皆是明了的“秘密”,其实自身功夫并不是特别出色,充其量就是个准二流的高手。
庆丰却对自己爱女对着准一流高手齐飞的悍然冲锋无动于衷,更是一副乐见其成的样子。
庆丰身边那些从看着庆莲长得的叔叔伯伯们,则是皱起了眉头,更是有几个上前拉住庆丰衣袖,一脸担忧之色的注视着仍旧向齐飞疾驰而去的庆莲。
庆丰这当爹的却嬉笑彦彦的看着自家女儿,对身旁诸人的拉拉扯扯更是置之不理。
却齐飞倒是没想到在这罗伊岛还有人当真胆敢对他动手,在庆丰一语道破,那冲在第一位的后生,分明就是庆莲乔装打扮之后,齐飞心底更是被气炸了肺。
庆莲何许人也,不过一介女子,外面风传再如何悍勇,如今竟敢对广海失踪、广江身死之后隐然已成为罗伊岛第一高手的他出手,还是叫齐飞感受到大大的侮辱。
齐飞双手一震,也不曾取得兵器,赤手空拳的对着庆莲远远击来的绫罗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