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的郑大人是个办事效率及其迅速的人,不日,就将二十年前的那件旧日案情的情况,以及梅无双提供的证人证词全部呈送到大理寺。
大理寺御史台杨大人接到郑大人的案呈,脑子就嗡嗡直响。
一个风尘女子居然敢揭露一个有关当今皇上的案情?
偏偏那京兆府尹郑大人是个如此蠢笨不怕死的,敢弄出来这么多的证据,来指正当初的案情,这明明就是给皇帝头上扣屎盆,自己找死。
可是眼下这案呈在自己手中,自己如何敢审理调查此案,可是,又不能送呈皇上。一旦龙颜大怒,自己官位不保不说,说不定性命也会不保。
手里有这么一个烫手的山芋,杨大人真是坐立不安。
当杨大人亲自拜访孟丞相的时候,孟丞相就猜到这是有为难的事情。
知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只是呵呵一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话:“这是自寻死路!”
杨大人不明其意,道:“丞相大人为何这样说?”
孟丞相笑道:“梅无双一个风尘女子,居然敢做这件事情,必然是有信王撑腰,杨大人若是把这个案情送到皇上手中,信王岂不是自寻死路?”
杨大人道:“这件事地区是对端王有利,下官心里也明白,从我手里转出,毕竟会惹到皇帝不悦,说不定也会被连累,下官心里没有底,才来找丞相大人商量。”
孟丞相笑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日便是杨大人为端王尽力道时候。”
孟丞相为官多年,深知其中道利害,慕容靖天道旧事若是被人提起,自然会恼怒,也必然会斥责大理寺办案无力,杨大人也会成为被失火道城池所连累道池鱼。
可是,孟丞相心里却是想让这杨大人去当炮灰,上次周文通一案,孟丞相就对这个杨大人心生不满过,才让端王一派损失一个周文通。
虽说杨大人是自己的人,对于这样官员,就是猪一样的队友,宁可舍弃,大理寺御史的位置,孟丞相已经有了自己合适的人选。
杨大人眼见不能推脱,只好答应。
回到大理寺,杨大人自然心情郁闷,没想到孟丞相居然会让自己去触犯龙颜,可是自己现在又不得不这样做,左右为难之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大理寺中自己的副手,少卿林博,
林博作为自己的副手,却是和自己又太多不合,如今有了这个案件,林博就可以去做自己的替死鬼。
杨大人想至此,心中顿时觉得顺畅许多。
大理寺少卿林博,是个聪明人,他一直对上司,那个不学无术的杨大人,耿耿于怀,可是杨大人一直有端王端势力扶持,自己终究难能上位。
当林博知道京兆尹呈送上来的案件时候,心中暗喜,自己的机会来了。
果然,一切都如他所料,杨大人不敢把这个案子去呈送皇上,又得不到孟丞相的支持,杨大人就佯称自己身体有疾,让林博负责此事。
林博得到这个指示以后,心中十分高兴,暗暗盘算了一晚,打算次日向皇上送呈此案件。
次日,镇守大楚与大晋边界的无佞侯向帝都发来一份战报,言说,大晋钦犯大楚,两军已经开战,需要帝都粮草支援。
慕容靖天接到这个讯息,心中震怒,自从自己登基一来,大晋从来不敢有所举动,当年被晏柏崖击败后,一直安稳的大晋,如今却是衍生如此狼子野心。
可是仔细一想,无佞侯用兵如神,骁勇善战,堪比当年的晏柏崖,相比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眼下需要有人前去边关运粮草,一时想不到谁更合适,眼下,自己的儿子,们都在明争暗斗,怕是没有人愿意前去边关。
不料,正在慕容靖天左思右想的时候,闻讯的端王前来请命,要求亲自前去边关运送粮草。
慕容靖天没有想到端王竟然有此为国家大任担当责任的心,心中喜悦,也就同意让端王的请求。
边关的事情刚刚安排妥当,慕容靖天就接到大理寺那份案呈。
“大理寺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敢重审这个案件!这是再质疑本王的能力吗?拿一个朴华坊的旧案来打自己的脸。”
慕容靖天拍案而起,命李长青传旨大理寺杨大人前来觐见。
“大理寺少卿林博叩见皇上。”
“怎么是你,杨爱卿呢?”
“杨大人身体不适,所以由臣前来。”林博不卑不亢。
慕容靖天冷笑道:“这案呈的事情,也是经过你手的?”
林博道:“正是下官经手的?”
“既然如此,你还敢把这个案件呈送上来?你是不是打算重新审理此案?”
“大理寺秉公办案,当然要审查此案,何况此案证据确凿。”
“大胆!”慕容靖天怒不可恕。“你这小小少卿,打算审朕吗?”
林博慌忙跪下,道:“皇上息怒,君为上,臣为下,臣怎么会以下犯上,犯下忤逆之罪?”
慕容靖天冷笑道:“你倒是会说话,那你打算如何处理这件案子。”
林博道:“臣以为,这个案件的真相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谁策划了这个旧案的重审?”
“继续说。”慕容靖天脸色缓和。
“臣以为,一个风尘女子,可以收集到如此多的证据,必然是受人指使,欲让皇上难堪。”
“风尘女子?那个报案人梅无双?”慕容靖天不解此女子来历,李长青悄悄说了梅无双的来历。
慕容靖天眉头一蹙,“你是说这件事的主使是信王?”
林博谨慎道:“臣不敢怀疑信王殿下,只是如实禀告案情的分析。”
慕容靖天道:“你是个很会说话的,继续说你的想法。”
“梅无双是朴华坊的红人,那旧案也是发生在朴华坊,这旧案中的死者,其中必然有人和梅无双有某中关系,不然,谁肯冒着掉脑袋的事情,来翻此案。信王殿下风雅,梅无双可能只是借助信王殿下的力量,得到那些证据。”
“林卿,你比朕想象的还聪明。”
“皇上谬赞,臣只是陈述自己的想法,何况臣相信信王不会主使梅无双揭皇上审理过的旧案。”
“这倒是。”慕容靖天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博道:“此案情各种证据都指向一个方向,皇上当年审理此案,过于草率,似乎在隐瞒什么。”
慕容靖天哼道:“没想到大理寺的少卿倒很有洞察力的,刚刚夸你你就有些得意忘形。”
“臣不敢,臣只是想告诉皇上,推动这个案子背后的人,只是借题发挥,另有目的,审理不审理此案都无关紧要,关紧的事情是,案子背后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说得好!就是有些人图谋不轨,借题发挥。此案你暂且不要让别人知道,给你十日时间,你暗中查查梅无双背后的人是谁?”
“臣只是少卿,诸多事宜不太方便,唯恐调查此事,会慢一些,还请皇上多给些时日。”
慕容靖天心里明白这林博想法,无非是想替代杨大人的位置,不过,想坐到大理寺的正位,得是靠自己本事。
“朕给你十日特权,暂替大理寺卿之位。”
慕容靖天看着林博离去的身形,问那李长青:“这林博,是端王,还是信王的人?”
李长青回道:“都不是,林博是个聪明人,可是有一点不聪明,就是不会结党。”
慕容靖天笑道:“这个更好。”
眼见慕容靖天心情转好,李长青道:“刚刚吏部来了消息,说是洛家的那个小子,已经被押解回帝都,不知皇上如何处置。”
慕容靖天道:“洛家和慕容家的渊源朕听说过一些,这次正好借着小子的事情,可以查一些事情。信王这次做的不错,让我正好有机会介入洛家。”
“信王殿下?”李长青欲言又止。
慕容靖天瞪了他一眼道:“朕身边就你一个可以说心里话的人,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
李长青低低道:“老奴总是觉得信王殿下太像皇上你年轻的时候的处事手段。”
慕容靖天呵呵笑道:“不是像,是非常像,之所以每次他犯事朕不重罚,就是这个原因。”
李长青又道;“信王殿下明里做事情,似乎从来不得皇上欢心,可是私下做的,却是件件让皇上满意的,这次让影卫指认洛家那小子,可是非常合皇上之意。”
慕容靖天叹道:“信王只是可怜这孩子,从小没有了母亲,被皇后苛责的教养,性格没有那么明朗。”
“老奴觉得,这次朴华坊的案件被重新掀起,无非就是为了揭出信王殿下的身份。”
慕容靖天笑道:“你这老东西,脑子从来不糊涂。”
李长青笑道:“老奴还要为皇上分忧,不敢糊涂。”
慕容靖天道:“既然你想替朕分忧,那真安排你件事情,去端王府一趟,送些恩赏,以表彰端王去边关为国辛苦。另外,可以让端王妃可以随时进宫的特权,好让梦贵妃多教她一些生养的事情,毕竟,她腹中的孩子是朕的第一个孙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