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将军,你想好了吗?你的刘氏族人们都等着你做决定呢。”一天之后在县城的大牢里再次面对刘铭传,我厉声问他道。这是我给他的最后机会。
“城王殿下,承蒙您的厚爱,但刘某思前想去还是不能为您效力。”刘铭传缓缓开口道。
“你是想把你那几百号亲戚族人的性命都搭进去是吗?”眼见这家伙冥顽不灵,我生气地道。
刘铭传突然跪倒在地,叩首道:“还请殿下发发善心,用我一个人的脑袋换他们的性命,殿下我知道您是个英明仁义之主。”刘铭传此时眼里已经充满泪水,没想到这个外表强悍的汉子此时居然变得如此脆弱。
“刘将军快起来!”我赶紧扶起他,看着刘铭传这个样子,我也实在没有办法,只得道,“你真的不想活了?”
“只求一死!”刘铭传道。
“来人,把他拉出去——”我大声喊道。
两个太平军战士把刘铭传押了出来,我接着道:“放了他吧!”
周围的太平军战士都对我的决定十分惊讶,但也只得遵命,而刘铭传本人也是惊愕至极,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刘铭传,本王不要你性命,也不要你族人的性命,大家都是华夏儿女,鞑子和洋人未灭,本王不想多增杀戮,你们回家去吧,本王给你们提供路费;但本王话放在这,你们要是胆敢再和本王的正义之师作对为害一方,下一次本王定斩不饶。”我大声道。然后摆摆手示意刘铭传可以走了。
与此同时,刘铭传那“铭字营”的上百号族人也被放了出来,本以为必死无疑但却重获新生让这些人的心里都有种不出的滋味。
啪!刘铭传突然跪倒在地上,道:“城王殿下,受刘某一拜,承蒙殿下看得起,我刘铭传以后一定跟着殿下出生入死!”见此情景,刘铭传的那一大帮族人也一齐跟着跪倒在地,跟着一起投降了。
“刘将军快快请起,能得刘将军相助,天下苍生就有救了!”我赶紧扶起他,高兴地道。
于是刘铭传和他的“铭字营”立即被我收编,刘铭传也成为了我麾下新的一员将领,我知道他骁勇善战,有他的辅助我会轻松很多。而刚才我并没把握他能投降,但我心里清楚出身草莽的刘铭传把“义”字看得格外重,所以我尽可能地在他面前表现出我的“重义”。
收降了刘铭传,麾下又多了一员猛将,阵容也变得更加厚实了;我当即命令周国虞还有刘铭传率全军向安庆回师,我知道现在九江有变,需要及时前去增援。
但我本人并没有随队出发,而是向相反的方向前进,回到了上海,因为我在上海还有没处理完的事情需要处理。
我带着刘继盛还有几个随从骑快马回到了上海城,谭绍光早已出来迎接,一起前来面见我的还有“中军统”在上海的“特工”们。
“听前段时间李妖和他的淮军进犯时城里有清妖余孽也在趁乱闹事?”我问道。
“回殿下,是这样的,他们都是一些躲在租界内外的江浙大户人家,卑职已经逮捕了一些闹事的,还有一些实在抓不到。”谭绍光道。
我对谭绍光道:“抓到的顽固分子全都给我秘密枪决,然后没收他们的家产,本王就不信他们还敢闹事!”
“遵命!”谭绍光拱手道。
然后我又转头对刘继盛和“中军统”的人员道:“有些人以为躲在外国租界内本王就拿他们没办法了,你们就像上次处理吴煦那样,全都让他们消失,不过注意了,此事要做的漂亮,不能让一般民众和洋人察觉,至少不能引起恐慌,知道吗?”刘继盛他们也头。
于是之后的几天里,我一手策划的“大肃反”运动在上海悄然展开,许多在前一段时间闹事的人尽数被逮捕,而我对于这些人早已失去了兴趣,既然他们愿意与腐朽的清王朝陪葬或是抱着洋鬼子的大腿,那我对他们的态度就只有一个:一律处决!
只三四天的功夫,先后被处决的清朝不安定分子已多达一百余人,上海城又恢复了稳定和繁荣。
就在我为自己用铁腕政策稳定上海而沾沾自喜时,刘继盛提醒道:“殿下,上游的九江城还处在危如累卵的境地,我们是不是要适时选择回援上游了?”
我猛然想起了湘军现在还在围攻我的重镇九江,现在的我却十分留恋富庶繁华的上海不愿离去,就像历史上的李秀成对安庆救援战并无兴趣一样,但我的历史知识告诉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低估曾国藩这个对手。
在上海向英国人买的火轮派上了用处,我带着刘继盛和一些随从们在稳定了上海的局势之后,分乘两艘火轮向长江上游,我的大本营安庆驶去。
火轮的速度确实令人振奋,很快我们便驶过天京来到了我的大本营安庆,此时的安庆城听我的归来早就炸开了锅,人民夹道欢迎我。而作为现在太平天国的实际掌权者,我不时向人群挥手示意。
回到城王府,来不及休息,我立即召开军事会议,麾下文武大员尽数前来,包括刘继盛、周竹岐、王韬、周国虞、赖文光、周国贤、谭体元、刘铭传等。在一旁倒茶的惠蓉惊讶地对我:“还是第一次在府里见到这架势。”我朝她微微一笑,看着麾下文武悉数到场十分满意。
“现在西面的局势怎么样了?”我开口问道。
“回殿下,曾妖头和他的湘军三路扑向我九江城,曾妖头的弟弟曾国荃、鲍超鲍妖和湘军水师全都参与了围攻,可以是这些年来湘军力量最强的一次,约有十万人,九江城现在是岌岌可危啊。”刘继盛拿着情报道。
“陈玉成在哪里?”我开口问道。
“回殿下,英王殿下他此前正率军在鄂北随州接应当地的义军,九江被围后英王表示会尽快南下增援。”刘继盛道。
“很好,不过我们不能过分指望别人,大家谈谈我们应当如何去救援九江吧?”我问道。
会场上陷入沉默,竟然没有人站出来回答我的问题。
“大家有什么想法但无妨。”我道。
“殿下,湘军此次势在必得,全部精锐主力全都到齐,属下以为我们只能挥师与之硬碰硬了,像上次那样‘围魏救赵’恐不再有效。”周竹岐开口道。其余的将领也都头附和。
直到夕阳西下大家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看来一场旷日持久的硬仗是不可避免了。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后,我疲惫地坐在堂上,想着一场恶战即将到来,不禁十分头疼,就在这时一个侍从奏道:“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我本想不见,但门外那人反复求见,无可奈何我只好让侍从把他放进来了,只见此人拖着长长的辫子,一副学究打扮,但却十分年轻,见到我毕恭毕敬地躬身行礼道:“晚生王闿运拜见城王千岁殿下,能够得到城王接见真是深感荣幸。”
王闿运是谁?找我来干什么?此时我是一头雾水,只得道:“先生免礼,不知这么晚找本王有何指教?”
王闿运四处张望了一下,走到我跟前低声道:“晚生有些话想对王爷,不知这里方便讲否?”
他疑神疑鬼的样子让我很不舒服,于是我把他带到了我的书房,见周围无人,王闿运终于又开口道:“不瞒殿下,晚生是肃中堂的幕僚,也是肃中堂的家庭教师,这次南下就是受肃中堂之命联络湘军曾国藩的。”
听了王闿运这么一我顿时一震,他的“肃中堂”不是别人,正是现在大清王朝最炙手可热的当权人物宗室亲王兼御前大臣肃顺。
“你是肃顺的人,为什么要到我这里来?”我警觉地问道。
“殿下,您不要误会,晚生是真心敬佩您的才华,才来面见您的,晚生这次是偷偷跑来安庆的,要是被他们发现晚生一定脑袋不保!”王闿运赶紧道。
“哦?那好啊,本王正想了解一下,那肃中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要背叛他来找我?”我问道。
“回殿下,肃中堂英明果敢,知人善用,是个千古难遇的治国之才,他对晚生有知遇之恩,晚生是万万不能背叛肃大人的!”王闿运心地道。
“那你来找我何意?劝我向他肃顺投降?”我道。
“不,殿下请您相信我,肃中堂尽管非同寻常,但他为人狂傲不羁,刚直不阿,在朝廷上下得罪了许多人,我曾不止一次劝肃中堂收敛一些,但他就是不听;所以我有感肃中堂的地位将不会保持长久,一旦有变他必是第一个倒台的,而且到那时墙倒众人推,肃亲王很难有再翻身之日,不瞒殿下,晚生不想做肃中堂的陪葬品……”王闿运道。
熟知历史的我自然知道肃顺后来的倒台,但让我惊讶的是王闿运作为他的幕僚竟然已经提前看出来端倪,他到我这里是不是想寻找一个靠山做脱离肃顺后的出路?
“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直接问他道。
“殿下,晚生研究当下时局已久,发现现在大清根基已朽,正需要有人来取而代之,而这个人就是殿下您!”王闿运开门见山地道。
“哦?此话怎讲?”
“您执掌大江南北,控制皖、赣、苏三省,拥兵十余万,而那万人之将李秀成、陈玉成等又都是您的部下,您自然有能力收拾残局。”王闿运顿了一下又道,“晚生给您两个建议,第一是推倒洪秀全您自己做皇帝,这样您就能完全控制太平义军;第二就是联合曾氏的湘军,一齐举兵反满清,若你二人联手满清朝廷必将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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