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间,如果说这突然崛起的黑馆,外加一系列的故事还不够赵匡乱惊讶的话,这郭红烛的出现就着实的给了赵匡乱一记重击,甚至让赵匡乱有种错乱的感觉,感觉这个世界扭曲了一般,又或者自己也扭曲了。
不过虽然心中有着千万情绪,这个浑身散发着强势,已经强大到足够看透赵匡乱那内心想法的女人就站在他与恭三儿面前,又有谁能想到,眼前这个女人一年前还是个普普通通学生,还是个哭了一整路的孩子。有让人相信了那句话,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改变的。
“郭小...”赵匡乱一半话憋到了嗓子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眼前的这个一身红装的女人,甚至是恭三儿都抓耳挠腮个不停,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瞅下来,不过眼前的这个女人无论怎么瞅,也是郭红烛。
“叫我红烛就好。”郭红烛摘下墨镜开口道,甚至连她的声音都变的能深入人心几分一般,让赵匡乱着实感觉到神奇,疑惑这一年,到底这个丫头又或者女人经历了什么。
“现在我来接手我哥的产业,不过也算不上什么产业。”郭红烛老练的点燃一根女士香烟,轻轻吐出一层薄雾,像是青岛的夜色一般迷离,一直到郭红烛弹掉长长的烟灰,赵匡乱才冲震惊中回过神来,再次看着郭红烛那真说是没有变化,却又天差之别的脸,那淡淡自嘲又或者嘲弄的笑,赵匡乱一时语塞,又回归到了震撼之中。
“你不会打着黑馆的主意?”恭三儿瞥了眼郭红烛所带来的男人,不高,最明显的特征就是长长的腮边胡,虽然恭三儿还不到一眼就能把人看透的地步,但他就算是瞎了都能看出这个男人的不同,至少不是个省油的灯,做对手的话恭三儿绝不会让这个男人多活过一晚,当然前提是能解决这个男人的情况下。
郭红烛点了点头,染着血红的指甲敲了敲玻璃桌,很让人轻松愉悦的声音,正好拉回了情绪在九霄之外的赵匡乱,赵匡乱感觉有些失态,尴尬的笑笑,其实想想,也不过是一个孩子离自己远去再也找不回来了罢了,但让一个孩子义无反顾的的成长,到底是因为着什么?
“为了你哥?”赵匡乱试探的问道,有些遗憾,把一个曾经惺惺相惜的孩子变成这副模样,赵匡乱再清楚不过郭红烛到底为着谁,命运相似的他们,只不过走了两条路,也是赵匡乱最不希望看到的路,但一切都以成了定局,赵匡乱所能做的,估计也就是多做点,再多做一点,不想看着郭红烛这颗倔强到刺人的花因为仇恨所凋谢了。
郭红烛再次点了点头,有了一些微微的怒气,不过仍然语气冷冰冰的说着:“我要你们把那天所发生的全部一五一十的说一遍。”
赵匡乱无辜的看了眼恭三儿,郭红烛蛮横也好,任性也罢,这哥俩似乎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赵匡乱也是打心眼的疑惑,疑惑明明他们在大多事物前没有任何选择,为什么他们能走到这一步?
恭三儿无奈的拱了拱手,看来这个说书的还得他来做,赵匡乱要是没轻没重的一五一十把郭奇虎惨死的模样说出来,那这郭红烛还真敢今晚就出去拼命,那时候他们哥俩可不是能拦住的,这让恭三儿好气又好笑,好笑跟他们打交道的不是什么大人物,就是什么招惹不到的猛人。
恭三儿的嘴皮子又有了发挥的余地,绘声绘色的把整件事来来往往说了一遍,郭奇虎是多么凶悍,潘为公一伙是多么阴险狡诈,虽然虚化了不少,但万变不离其宗。
郭红烛就这样静静的听,赵匡乱仔细盯着这张化了浓妆的脸,没有一丝情绪波澜,一直到这个故事被恭三儿讲到了最后。
“那三兄弟,还能不能找到?”郭红烛又点了根骄子,恭三儿也犯了烟瘾,自己点了根红塔山,惬意的抽了一口道:“找不到,他们属于那种没家没业的,而且几乎全年卧在西藏,想在那地方找几个人,很不容易。”
郭红烛点了点头,她抽烟很快,甚至比老烟枪恭三儿还快,细长的烟一会儿就到了尽头,看着赵匡乱心里直摇头,默默离郭红烛远了些。
“要不要跟我联手?”郭红烛按灭烟头,那双充满着慢慢恨意与不平的眼,就这样盯着赵匡乱,让赵匡乱感觉浑身不自在。
“我们有什么好处?”恭三儿杀出重围开口道,算是替赵匡乱挡住了一招,恭三儿知道赵匡乱那致命的鸡肋,那就是对付不了女人。
郭红烛冷笑起来,那笑意让赵匡乱觉得更加不舒服,感觉这个郭红烛越来越陌生起来,没有了多余的任何人情味,甚至是任何东西都能看透的一针见血一般,像块百毒不侵的冰,刺骨的寒,却足够强大,赵匡乱是这样认为着,却不知道这个强大,到底是不是真的强大。
“你觉得凭你们现在跟黑馆的关系,他们会这样放任着你们在青岛作威作福?虽然明面上蒙登抄对你们好声好气着,可能是因为当年潘老爷子跟你们那浅薄的交情,但暗地里估计早已经调兵遣将了。”郭红烛翘着二郎腿,一副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让人很反感,却让赵匡乱不是一般的揪心。
恭三儿硬着头皮道:“你想要我们做什么?”不能说这个郭红烛斤斤计较咄咄逼人,只能说这小丫头把他们的形势看的明明白白,这样的战争,恭三儿觉得不打也罢,怎么说郭红烛也不能把他们往死里逼。
“我还没想好,不过你们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郭红烛突然嫣然一笑,就这样走了,恭三儿赵匡乱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因为郭红烛的最后一句话,还是因为郭红烛那最后的笑容。
“小爷,你怎么看?”赵匡乱回过神道。
“我拿眼睛看。”恭三儿搞了个略带黑色的幽默,看着郭红烛留下的两个带点红印的烟头愣神,似乎这位小爷也有这种时候,被一个女人冲击到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赵匡乱笑了,似乎有个人作伴,就这样漂泊颓废点也不算是坏事。
燃情外,郭红烛上了黑色的陆虎先行者,开车的是那个腮边胡大汉,那壮硕的身材坐在前座都有些拥挤。
“刚刚那两人值得拉进来?那没说话的年轻人应该算是个练家子,不过那瘦成猴的家伙不过是个江湖上的三脚猫罢了。”男人开口道,声音有些细,一点也不配他那虎背熊腰的外貌,让人觉得有些毫无违和感,甚至让人想发笑。
要是恭三儿听到这大汉对他的评论,恐怕那货真敢跟这个汉子拼命,虽然肯定是被蹂躏的份。
“你不了解他们,那恭三儿也不是什么江湖道士,有几分本事,主要是在外闯荡的年头多,歪点子更多,算是个马马虎虎的狗头军师,当年甚至连我哥都打算拉这位小爷上一条船,结果被这小爷甩了一道,你猜着恭三儿是因为什么吗?”郭红烛似乎什么事能能牵扯到她哥,说起这些往事,脸上的冰似乎也融化了几分。
汉子摇了摇头,一副榆木疙瘩的模样,郭红烛也不嫌弃,自顾自道:“他竟然说我哥配不上他。”
“真是个奇人,郭奇虎要是没经历这些,恐怕现在这黑馆也不会走到这地步。”大汉感叹道,感觉自己有些看走眼了。
“现在虽然他看似是这燃情老板,不过却走在一个人身后。”郭红烛解释道,怕这个汉子误会了什么。
“那个年轻人?”汉子偶尔也会开窍一次。
郭红烛点了点头,想着跟她有着几乎是同样故事的赵匡乱,她疑惑为什么赵匡乱不杀入北京,为什么还能背负着这些仇恨活着?郭红烛姑且把赵匡乱归附到了懦弱这一个行列。只是遗憾一年前她是看赵匡乱看走眼了,她本以为赵匡乱是个挺有血性的爷们。
“难道他的意思是那个年轻人以后会比郭奇虎还要有前途?”汉子突然笑道,感觉不光光是他一人看走眼了,还有那个恭三儿,虽然那年轻是有点本事,但是要追上郭奇虎,凭一个燃情,恐怕要跑上一辈子,甚至是一辈子都不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