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他?那我怎么向柳青交待,怎么对得住柳青?我停止哭泣,抹着眼泪,使劲地摇着头:“不行呀,我已经有男朋友,我不能对不起他。”
“你有男朋友?他是谁?”王志远脸上顿时露出诧异的神情,接着又摇摇头说,“你还是个雏儿,怎么会有男朋友呢?”
我瞪了他一眼,挣脱他的手:“怎么?难道一定要有男女关系才能算男朋友吗?告诉你,他虽然没有在肉体上占有了我,但在精神上占有了我,我已经是他的人了,他不像你这个大色狼这样好色!”
“凭什么你这样确信你是他的人了?你这是在单相思!他又没有和你订婚,只是你的朋友而已,再说他又不在你身边,如果他爱上了别的女孩,这也是很正常的啊。你一位普通的打工妹在外地打工时找到自己的伴侣同样是谁也没有资格横加指责,因为人人都有自由选择伴侣的权利。因此别人是不会因为我要娶你为妻而鄙夷唾弃你的,就算有那也是嫉妒你的缘故。你完全可以挺直腰杆做人啊!”王志远竭尽全力说服我,见我沉默不语,但脸色舒缓多了,又趁热打铁地说,“当然,你完全可以不嫁给我,但你嫁给一个普通人比得上我这种高人一等的大老板吗?你能易如反掌地偿还几万元的巨债吗?而我,只要我写一张支票就可以偿还你的那几万的债。几万元对我王志远来说只相当于你的几分钱。”
哼,你说是说得好,其实你不过是缓兵之计,等你玩腻了我,就会把我一脚踢开的,我想。
“结婚可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不是小儿玩的过家家,它需要时间的考验。为了证明我对你的痴心,我先把你提拔我的贴身秘书,我带你去会会我的一些朋友,让他们都认识认识我的这位未来的夫人,也为你以后嫁给我打好基础,确立好相配对的地位。总不能让别人说丈夫是大富豪,妻子却是个不知名的乡下人、打工妹、女职工吧。兰,你说是吧。”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觉得他说的话有一定道理。如果他真的娶了我,做了他的伴侣,那我的这一生的确可以过上富人阶层的奢侈华贵的生活,不但我家里的债务可以偿还,家人还可以过上舒服日子,而且还可以给弟妹找个好工作,我一定要试一试,也许真的就能把这梦想变成现实呢!柳青虽然喜欢我,但喜欢归喜欢,朋友归朋友,朋友怎么能与伴侣等提并论呢?他在师专很可能就和他妈妈说的那样现在正和那个叫什么林红艳的同班同学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而把我这个过时的人忘得一干二净呢!等一毕业他们就结婚,就像王芳的初恋情人李华一样,那我真的是世上最大的傻瓜!最傻的痴女!就算柳青没有女朋友,我这个被老板玩了的破货根本没有资格请求天之骄子柳青娶我,他完全可以找个比我强的女孩做他的伴侣,我杨兰没有什么怨言!
于是我一本正经地对王志远说:“好吧,我做你的秘书。不过我有个要求:你要辞去米斯秘书的职务。另外,你不能再摘花惹草了。你既然爱上了我,夺走了我的贞曹,我这一辈子就跟你了,你就不能爱上别人。”
“行,完全可以。我保证。你既然成了我的秘书肯定是和我形影不离。我怎么有空又怎么会去招惹花草呢?再说你这样年轻貌美,柔情似水,我怎么会舍得不爱你呢?”说完,又用双手把我搂在怀里,轻柔地吻着我。
我这次是完全顺从地听凭他摆布。既然木已成舟,不管我的未来是怎样的迷茫未卜,我只能听任命运的安排走下去。
这次我变得主动了,我动情地搂着他,一种烈火在我体内熊熊燃烧,把我们整个儿吞噬了。我体验到平生没有体验过的快感。我们再一次地大汗淋漓。不久,我们都满足地疲乏地躺在床上,酣然入睡了。
当清晨的阳光照着我眼睛的时候,我慢慢地醒过来了。我轻轻地掀开盖在我身上的毯子,凝视着自己白皙的同题,不禁合上眼轻轻地抚莫着。昨晚那两场巫山云雨之乐又一次浮现在我眼前。我的神经似乎变得麻木了,我的感觉似乎变得迟钝了。男女间的杏爱就是这么回事,已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了。我慢慢地穿起连衣裙,刚想离开,王志远猛地爬起来,满足地拉住我的手:“你太让我动情了,太让我难忘了!今天我就辞退米斯,炒她的鱿鱼,你今天正式顶替他的职务,不必再去车间干活了,我会打电话通知会计室和二楼监工的。今天中午十二点钟前你到富丽宾馆二楼餐厅陪我参加一个宴会,我带你见见世面。你这件连衣裙已经太土了,太寒酸了,不配你的秘书身份。以后我会陪你买一些好的服装。”
“随你的便,只要你对得起我就可以了。”我见王志远下了床,有点麻木地说,把床单一扯,搂着肮脏的床单来到卫生间的一台全自动洗衣机旁,把床单塞到洗衣机里洗。
“至于你的工资待遇嘛,米斯是每月两千元,你就两千八百元吧。我给你安排一个房间,就在这套宿舍对面的房间,房间号码是405,好不好?”王志远穿好衣裤,跟着我来到卫生间洗衣机旁,对着梳妆台的大镜子拿梳子梳着头,梳好头后又到房间里找来一串钥匙对我说,“走,我带你去你的新房间,看合不合适。”说完,拉着我走出了房间,在对面405房间站住了,打开门我们进去了。这是一个小套,里面有一个小客厅、一个大卧室、一个小餐厅、一个卫生间,还有个小厨房。里面的设施虽然不算豪华,但比较齐全。我被王志远拉着四处看了一遍,然后来到门口,这时他把那串钥匙放在我手里,拍了拍我的肩:“这串钥匙除了这套宿舍的三个钥匙外,还有40宿舍防盗门和大门的两个钥匙,还有金利皮鞋厂秘书办公室的几个钥匙。你要好好保管,不要弄丢了。这套宿舍给你住,怎么样,喜欢吗?”
我毫无表情地轻轻点了点头,回头对王志远说:“我身体不太舒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王志远迷惑地看了我一眼说:“好吧,记着今天把你的行李搬到这套宿舍来。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了,再见。”说完微微一笑转身离开了。
我有气无力地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无精打采地盯着客厅天花板上的大吊灯,我的夏深在隐隐作痛,昨晚那一幕幕又在我眼前闪现,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和内心的伤痛,身子无力地往下滑,滑坐在地板上,泪珠悄悄地从眼角里滚出来,一颗一颗地滚过脸颊,落在连衣裙上。我突然裂开嘴痴痴地笑着,笑自己,笑柳青,笑整个世界。泪水迷糊了我的眼睛,我仿佛看见原来的我正在悄悄地从我体内走出来,离开我,,离我越来越远,她唱着跳着,像一只可爱的小白兔渐渐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感到一阵虚脱乏力……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客厅里对面墙壁上的挂钟的时针正指着“7”上。这样老坐着是不行的,于是我洗去脸上的残妆,抹去眼角的泪水,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穿原来的衣服出来,站在换衣镜前凝视着自己的像——依然是神情黯淡。我还要活下去,日子还要过下去。坚强点,杨兰!当秘书这种表情是不合格的,鼓起勇气,振作起来!微笑,对,微笑地走出去,若无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