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我求求你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竭尽全力地想躲开他的嘴唇,拼命地喊。可是这与其说是喊,不如说是哼。他更加放肆起来了,把我抱起来,走到一间卧室里,把我放在铺有席梦思的睡床上……
好久,我才慢慢地醒过来一点。头昏脑胀的我矇眬地看到四周陌生的物品,就惊恐万分地睁大眼睛,模糊地看见自己不着寸缕地躺在席梦思上,一滩带些血迹的粘乎乎的东西。我在哪儿?我干了什么?我到底在哪儿?我到底干了什么啊?我的手莫到一个同样赤条条的男子,是王志远!我终于明白了。天哪,我竟然做了这样丢人、可耻的事!我今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厂里的女工?还有什么脸面面对生我养我的父母?还有什么脸面面对柳青?杨兰呀杨兰,你的命为什么会这么苦?你的生命里为什么这么多灾多难?一定是你杨兰前世造了太多的孽,今世要来偿还。为什么有钱的男人总是想着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征服涉世未深的少女,始乱终弃?为什么富人对穷人对女人没有什么同情之心,只有赤裸裸的金钱交易?他们的良心难道真的被金钱权势压成稀巴烂?天哪,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个冷血动物、势利眼为什么总是逼我走上绝路,要置我于死地啊!我没颜面活在这个世上了,我只有一死了之了。跳楼,是一种解脱。从那老高老高的地方跳下,就会飘呀飘呀,把我飘到天堂,天堂多么美啊,多么无忧无虑啊!……
我下意识地穿起内酷,扣好乳罩,慢慢地挨向窗户——天堂的入口,眼眶里绝望的热泪如开闸的洪水势不可挡地涌出来,涌出来……只要跨出这个窗户,我就会像只蝴蝶一样飞到天堂,飞到那无忧无虑、快活自在的天堂。我似乎看见窗外我早几年去世的爷爷奶奶在轻轻地呼唤我的乳名:“兰儿,我苦命的兰儿,离开这个魔鬼窟饿狼窝,快来爷爷奶奶身边!只要你跨出这个窗户,你就解脱了,你就再也不会遭受到到这个世间对你的折磨了。来吧,快过来!”
什么东西把我绊住了,是树藤还是柳青?是柳青吗?我的初恋情人。杨兰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没有守住少女的贞曹!我没有脸面面对你!真的,我没有脸在这世上做人了!请你不要死死拉住我。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但我真的没有颜面面对你的爱,没脸在这世上做人,只有以死来抗争这个一切向钱看的世道!柳青,请你不要死死抱住我,不要为我哭泣,如果人死后可以轮回,如果可以有来世,我一定会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你,做你的新娘,把我完整无缺地交给你,做你的爱妻,服侍你一辈子,爱你到天荒地老!永别了,柳青,我深爱的人,爸爸妈妈弟弟妹妹,我会在天堂里为你们祝福的。
是谁把我的腰抱住,又使劲地把我压在床上。一股冰凉的水被人泼到我的脸上,使我一个激灵,浑身颤了一下,惊恐地挣扎着,睁开眼。灯这时亮了,清凉的水和刺眼的灯光把我的神志彻底唤醒了。王志远穿着三角裤叉,头发蓬乱地坐在我身边,两只手紧紧地按住我的两只胳膊,两眼死死地瞪着我。
“滚开,你给我滚开!让我去死!”我积蓄在内心的愤怒像火山爆发似的,竟然把他推倒在床上。
王志远从床上蹦起来,向走向窗户的我扑过来,死死地抱住我的腰,惊慌地在我耳边道歉:“对不起,杨兰,你刚才神志不清想跳楼,我……我泼了你一脸凉水让你清醒清醒。实在是我太爱你了!我一时冲动,我……我……”
“放开我,放开我!”我大叫着,想掰开这个恶魔的手。
“放开你可以,你要保证不寻短见。只要你不寻短见,什么都好商量!”王志远仍死死地抱住我不放。
看到这条恶狼还在抱住我,我想死的念头因为神志清醒了而打消了。从这四楼窗户跳下去,我十有九死,我就会香消玉殒在这尘世里。太可怕了,我怎么会想到跳楼自杀!哦,都是王志远这个恶魔给我下的春药害我有幻觉!我可不想惨死在异水他乡,成了孤魂野鬼,永远见不到我的亲人和柳青!我死了,岂能用我的死赎回我的少女贞曹?我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王志远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饿狼?我死了,岂不是捞不到十万元?我死了,岂不是使亲人悲痛欲绝?事已至此已无可挽回!我要你王志远用金钱来偿还!你这条色狼竟然在咖啡里下春药害我,还抱着我,我恶心!我要逃离这个银窟!“好,我不跳楼。你快给我放手!不要碰我,不要过来!”我转身向房门处的连衣裙挪去。
他看见我想去抢扔在强化木地板上的连衣裙,眼疾手快地把我的连衣裙丢在床上,抓住我的手开玩笑似的说:“你穿成这样,你敢出去吗?”
我羞恼成怒:“我就敢出去,我到处喊人,我要把你告到法院,叫你到监狱里当王总!”说完,挣脱他的手向客厅跑去。
王志远见状,急了,猛地冲到我后面,把我紧紧抱住,低声威吓我:“你敢告我,我马上就叫我的一帮弟兄修理你!”然后又换了一种近乎乞求的脸色和语气:“杨兰,我的确是太爱你了,才会做出这种令你生气的事。你想想,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我会舍命把你从那两个劫持你的歹徒手里解救出来?如果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我会丢尽大老板的面子低三下四地向那个大个子客人求情,为你解脱?如果我不是因为爱你,我会送给你这五千多元的钻石金项链?如果我想占你的便宜,还要那样既丢面子又花钱,还要等到今天晚上?你有好几次那么动情,我都尽力克制自己。刚才我看你那么动情,我才情不自禁地稀里糊涂地做了对不住你的事。”王志远见我挣扎了几下就不再挣扎了,就小心地放松手,接着就放了手,让我抢到我的连衣裙,一本正经地讨好我,“我的好杨兰,请你冷静下来想一想吧。以后我还会给你一些礼物,资助你一些钱,把家里的那几万元债还了去,我还想让你当我的秘书。总之,你需要什么我就会尽我的能力给你,满足你。”
他的话和他那种认真的样子,使我内心的怒火消退了很多。我穿好衣服,又瞅见床上那滩带有血迹的胶水状的发泄物,它深深刺痛了的心。我怒气未消、眼泪汪汪地瞪着他:“你这个大色狼,刚才你肯定是在我喝的咖啡里偷偷地下了春药!你欺骗我,糟蹋我!我今后怎么有脸面活下去!我恨你,一辈子恨你!呜……呜……”我想到今后面临的处境,不禁捂住脸伤心地痛哭起来。
“兰,我是真的真的太爱你了,我是真的真的怕失去你,所以我就用了这种下春药的卑鄙手段来爱你。兰,不要哭了。你哭我心里更难受更内疚。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娶你为妻,这样不就名正言顺吗?兰,‘我爱你’这句话打从我和你第一次跳舞就想说出来,可是我当时不好意思说。随着这些日子的流逝,我的这种愿望变成了渴望,想爱你的渴望与日俱增,以至导致今晚这样的事发生。正因为我的这种渴望纠缠着我,我才会处处注意你的为人处事,处处关心你,帮助你,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义不容辞,不,义无反顾地解救你。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我发现你的确是位洁身自好、美丽善良的好女孩。兰,嫁给我吧。跟着我你一生的富贵荣华享受不尽!”王志远双眼似乎深情地凝视着我,伸手轻柔地握着我的手,温存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