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还会疼吗?”我关切地问躺在床上的水娥。水娥仍然显得乏力,只不过脸色平静了一些:“刚才真是疼是我了。做女人真是麻烦,来世一定要做个男人。”“那你今世的男人来世要变成什么人?女人,对不对?”我打趣地说。水娥害羞地嗔笑:“那不行。让他做女人,这不是让他受罪吗?”不久,她的脸上又阴沉下来:“下午我还得带病上班,唉,出外挣钱真难啊!”“那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我们是穷光蛋。——不过,你不用担心,月经这种东西我们姑娘家来得快去得也快,你只要捡时间休息,就没事的。”我鼓励她说。
这时,王芳用脸盘端来三盆饭菜。水娥就坐在床上吃饭,我和王芳陪她吃饭。这时,王芳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那个王总好像对你挺有好感的,你没觉察到吗?以前,经理对这种擅自离开岗位的工人是从不宽恕的,轻则一顿斥骂后罚款50元,重则炒鱿鱼。你可得小心这条色狼啊。”“我会小心的。”我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想起一件事,忙问,“那个王经理叫什么名字?”“叫王志远呗,厂里人都叫他王总。怎么,你想追她?”王芳敏感地问。“随便问问,我哪敢追他?躲开他都嫌来不及呢!”我一脸真诚地说。
吃过晚饭,有两个同厂但对我来说是陌生的衣着时髦的姑娘来我寝室找王芳。当时王芳还在洗澡间洗澡。我就告诉她俩:王芳正在洗澡。我正想再问有什么事找王芳,她俩中的一个个子比我还高几厘米,身材苗条的姑娘就问我:“你是王芳的好朋友杨兰吧?”我感到有点惊奇,这位姑娘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就问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的朋友王芳告诉我的。——王芳还有多久洗完澡?”高个子姑娘问。我告诉她俩王芳马上就会来,又问她们找王芳有什么事。高个子姑娘看了看身边同来的苹果脸的胖姑娘,不知道怎样回答我。胖姑娘见状就说:“晚上闲着没事,就到我们厂办的一个舞蹈训练班学舞蹈,放松放松。”
这时,王芳洗完澡来到寝室,提着个塑料水桶,因为洗了澡又洗了头,显得格外充满青春气息和活力。“小莉、小玲,你们在说什么呢?小莉,现在到了几点钟?”王芳一边放下水桶一边问叫小莉的姑娘。“六点四十分。还有二十分钟,我们走路来得及。”小玲看了看手表说。“王芳,你带我去你那儿玩玩。我呆在宿舍里没劲。”我微笑地请求王芳。“不行的,那儿是不准闲人进去的。”小玲一本正经地告诉我。“是呀,杨兰,你不要跟我们去,还是和杨文琴他们去外面看电影吧。”王芳也在一旁劝我别去。我这才打消了我的念头,但我仍敏感地觉得王芳在隐瞒着什么,于是我关心又带些担忧地对王芳说:“训练的地方在哪儿?没人骚扰吧。”王芳一边对着圆镜梳理头发一边笑道:“很多姑娘在那个地方练舞蹈,怕什么呢?好了,杨兰,我们走了,拜拜。”说完放下梳子,拉着小莉的手走出寝室,又回头向我微笑地摆摆手,就和小莉她们离开了。
王芳她们离开不久,杨文琴等几位同寝室的姑娘说说笑笑地走进寝室。“杨文琴,你们是不是要去外面玩?带上我好不好?”我微笑地问杨文琴。“好呀,我们这几个人一起去看电影。欸,你怎么没和王芳在一起?”杨文琴有点奇怪地问我。“她说她要和几个姑娘去我们厂办的舞蹈训练班学舞蹈,我这样的闲人是不准进去的。”“哼,你的朋友最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知道她去学舞蹈是为了什么吗?”杨文琴脸上露出鄙夷地神色,这是我迷惑不解:学舞蹈有什么错?发展自己的业余爱好,充实自己的生活,这难道不好吗?
这时,我们四人路过06寝室,我想起水娥,水娥也一定是无聊的吧。我忙对杨文琴她们说:“你们等一等,我去问问水娥去不去看电影。”大家都停住脚步。我忙推开06寝室虚掩的门。
寝室里的一张小木桌被四个姑娘围住,旁边有几个姑娘正在静静地观看他们打扑克。床上还斜躺在两位姑娘,一个正在用耳机听单放机,不时动情地哼着孟庭苇的《冬季到台北来看雨》、《谁的眼泪在飞》。还有一位姑娘正在入迷地看一本琼瑶写的言情小说。我走进寝室,在靠窗的下铺发现水娥正蹲在床前认真地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