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真观虽是俗世观宇,但你师父在此,些许宵小根本不可能得手,若说一切都是鸦天狗所为,我决计不会相信。”伯奇仙子指向黑衣人的尸体,说道:“这百毒门的杀手最是诡异阴狠,绝不会无缘无故对你出手。”
“百毒门?他不是玄冥堂的闇影刺客吗?”葛守谦奇道。
“你应该庆幸,若来杀你的真是闇影刺客,恐怕我也无法护你周全。他故意隐藏身份,想让人误以为是玄冥堂下的手。哼,尽使些为人不齿的下三滥手段,除了百毒门外哪还会有别人。”伯奇仙子嘴角露出一丝轻蔑,显然是对百毒门极为不屑。
葛守谦心中暗叫侥幸,后背惊出了一阵冷汗。
那黑衣人残忍阴狠,毒计百出,要不是伯奇仙子及时赶到,现在躺在那儿的人恐怕就是他了。
“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伯奇仙子询问道。
自崇真观遭难到现在已月余,葛守谦因伤一直无法对人倾诉,眼前伯奇仙子无论神态气度,均远胜他所见过的任何人,对她有说不出的信任。
而且,若不是她出手相救,自己终难逃一死,不禁将观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伯奇。
葛守谦颓然说道:“他们抓走我师父,还如此费心掩饰,我始终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什么。若是治病求医,根本无需大动干戈;如果是为了炼丹求符,也大可不必用这种手段。”
伯奇仙子思索片刻,也是轻轻摇了摇头。
修真者在世间本是何等神秘的存在,如果葛守谦所说不错的话,这里一下出现了十多名修真者,这到底意味着什么?葛巢甫有什么重要之处,需要如此费心布置?这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与用心?
这其中的关键之处一时她也想不明白,但她知道,若有这么多修真者牵涉其中,再加上百毒门的杀手,这事绝不会那么简单。
“他们的计划原本几乎天衣无缝,就算有一些疑点,大火焚烧后也是无从追查。好在你还活着,这个计划就出了一个天大的漏洞。”伯奇仙子顿了顿,望向黑衣人的尸体,“可惜那杀手死了,身上也没留下什么线索。”
“这到不用担心。这次没能杀掉我,他们迟早会再次下手,总能留下些蜘丝马迹。”葛守谦捂着胸口,皱眉说道。
伯奇仙子不由得哑然失笑,一双美目上下打量了葛守谦几眼,“你到是胆大,也有些运道。这么重的伤,寻常人没有数年时间休想恢复,任谁也想不到你居然短短一月间就可以自如行动,实在难得,葛氏道法医术确实名不虚传。”
葛守谦正容说道:“多亏仙子前辈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就小命不保了。”
伯奇仙子没好气的看了葛守谦一眼,说道:“你这小鬼,年纪不大,说起话来老气横秋,什么前辈前辈的,我有那么老吗?”
葛守谦听得呆了一呆,忙道:“仙子天生丽质,容貌倾城,有若九天玄女下凡,怎么会老呢。”
“什么仙不仙的。”伯奇仙子眉头轻皱,说道:“我姓拓跋,单名一个凝字。我们份属同门,说来葛真人还是我长辈,就别这么客气了。”
葛守谦这才明白,伯奇仙子是鲜卑人,难怪性情直率不拘于礼法,不似汉人女子那般矜持。他咧嘴笑道:“既然前……不喜欢被叫仙子,如蒙不弃,我便斗胆叫你一声师姐了。也不知道我是几世修来的福分,能见到如此倾城绝世的师姐。”
“油嘴滑舌的小鬼。”拓跋凝伸手曲指在葛守谦头上敲了一记,却并不生气,展颜一笑,顿时脸色如春花初绽,大增娇艳之色。
葛守谦一手摸着脑袋,眼睛却看的呆了,又引得拓跋凝娇笑连连。
她自小上山修真,潜心修行,学成后位列弈剑阁十二位护法剑仙,行走世间被尊为仙子,或为人仰视崇敬,或被人仇视嫉妒,却从没有人当面夸过她容颜美貌,心中不禁有了一丝涟漪。
“随你怎么叫吧。”拓跋凝压下笑意,对葛守谦说道:“我看你资质不错,且随葛真人修行多年,修为应当不低。虽说是有伤在身,也不至于轻易被这种角色得手。手伸来,我看你进境如何。”
葛守谦应声伸出手腕,一道柔和的真元从拓跋凝纤纤指尖透体而入,刹那间走遍他全身经脉。
拓跋凝眉头紧锁,放开葛守谦手腕,奇道:“如果所料不错的话,你经脉曾被霸道无匹的真元损伤过,但现在已无大碍,只要调息些时日便可复原。”
“奇怪的是,我真元入你炁穴便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只觉内里虚虚荡荡,既没有闭塞,也毫无真元凝聚之相,像是炁穴已全然受损的迹象,怎么会这样?”
她见葛守谦天资聪颖,根骨奇佳,有心指点,却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
炁穴又称归元气海,是修真者的本命所在,若炁穴被伤,轻则修为尽失,重则瘫痪不起,甚或暴毙当场,如果葛守谦炁穴受损如此严重,怕是只能躺在榻上等死,那他之前对付百毒门的杀手时怎能施展通玄秘术呢?这咄咄怪事令拓跋凝百思不得其解。
葛守谦忙解释说,自己是天生体质如此,并非受伤之故。
当初葛巢甫将他收入门下,不过短短数月他便已完成筑基,进境如此之快世所罕有,前所未见。这才发现,虽然他可以引先天之炁凝炼出真元,却无法留存于炁穴。
之后,他虽每日修行不怠,到现在十年过去,却还是毫无进境的迹象。
葛巢甫周游四方寻遍各种丹方,用了无数种方法为他洗髓炼体,最后也是毫无办法,只能叹他天生体质异常,命运使然。
拓跋凝听后,不禁摇头叹息,唏嘘不已。她心知世间万事皆以勤奋努力为正途,但唯有修真之道以机缘最为重要,不可强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