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仙一语惊醒众人,剑帝常笑说:“不错,如今罗章道友渡劫失败,他的弟子怎么会跑到酆都来了?”
长眉真人说:“道友有所不知,罗章他还有一员弟子,名唤章惊雨,原是罗章的大弟子。早年间被父母遗弃,幸得他好心收留教养。而且我曾与罗章论道时,得知这个章惊雨是一位剑道奇才,资质上等,悟性很高。想来,如今的昆仑山便由他掌管。”
太玄说:“既然这个章惊雨是昆仑山的掌门,按理说昆仑山人才凋零,罗章他也就那么两个弟子,这个柴问剑怕是还没有渡过元婴境界,他不在昆仑山继续修行,跑到这酆都来做什么?”
毛无极叹说:“孩子长大了,总有一些儿女情长的事情。这是柴问剑的私事,太玄道友还是不要过问了。”
太玄闻言,略微一想,点点头不再纠缠这个问题。长眉说:“诸位,如今中原神州大地妖魔横行,当年大圣主同天庭一争,导致人间正道走到了如今这个衰败的境地,好在罗章道友教出了这么一位有机会力挽狂澜的不世奇才,人间的希望不能再度与我等失之交臂。有劳诸位门主掌门,尽心尽力,一定要协助弈神弓之主度过这酆都一劫!”
众位宗师点头称是,接着常笑问了一句:“龙虎山的张道友为何还不现身?”
长眉说:“张道友他往西方去了,估计是去昆仑山查探情况。弈神弓现世,他很快就会现身的。现在有劳诸位道友耐心等候,弈神弓一旦出现,必定会有一场恶战。”
一众掌门纷纷点头应是,接着各自回到自己的阵地休息,准备迎战。
再说,曲玄宗同长眉真人一战之后,正准备隐藏起来,到了城西门楼上时,忽然看到夺命狂生和欲魇还未离去,未免被他么发现,故而躲在一处暗叫,隐去身形气息。
眼看着他们就要出城去了,突然城门外凭空出现一道蓝影。
但见那蓝影正是不久前站在鹏魔王身后的蓝衫客,不禁皱眉,心说:“怎么又是这个人?他到底是什么人?”
去说蓝衫客站在城门外,一手摇着折扇,一手负立,背对着夺命狂生和欲魇两大魔头,惊的他们相视一眼,停下脚步,夺命狂生轻咳两声说:“尊下是谁?为何挡住我等去路?”
蓝衫客说:“我只不过是站在该站的地方,旁边的路还有这么宽,两位大可过去。”
夺命狂生沉吟说:“尊下话中有话,叫人好生费解。”
蓝衫客笑说:“我也没有别的意思,这条路这么宽,两位大可过去便是。又何必非要说我挡住了两外的去路呢?”
欲魇娇笑往前走了一步:“若妾身非要走你站的这个条路呢?”
蓝衫客大笑转身,让出自己站的地方,对欲魇说:“路还是这么宽,两位还是可以过去。”
欲魇看了一眼身边的夺命狂生,夺命狂生不语,她略微愣了片刻,接着又扭着水蛇似的腰娇笑着走到蓝衫客的三步外:“妾身就喜欢走你站过的地方。”右手缓缓抬起,绵软的玉指凌空一点,看似寻常,实则杀招骤现。
却见她生出的指尖一束发丝缓缓冒出,有形无色,真实若虚的发丝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是存在。
发丝从她指尖透出,如同毒蛇,缓缓扭曲着绕着蓝衫客的周身转了一圈时,欲魇左脚往前迈了半步,同时间发丝已经绕着蓝衫客,就看她半步落地,右手不知不觉间就伸到了蓝衫客的胸口。
两人相距原本就只有三步,此时欲魇往前走了半步,就只剩下两步半,这一伸手欲魇娇笑变成轻笑,笑的人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酥麻,而她的手掌软的像是水一样,红色的长裙随着微弱的风飘乱,裸露的手臂晶莹若雪,好似一片在火焰中融化的雪。
她是一片火中的雪花。
轻柔绵长,冰冷。刺骨。
就见欲魇的手还没有放下,半步已经跨出,前面的蓝衫客依旧不动身形,任她似水般的手指伸到了他的胸前膻中部位。
手指还没有触及蓝衫客的衣饰,心说:“怎么回事?为什么他还没有察觉?”
就在她略微思考的一刹那间,蓝衫客手中的折扇轻轻摇了一下,一声轻笑从他嘴里发出的时候,欲魇的手指已经点到了他的膻中穴。
就在这时候,那有形无色的发丝忽然收紧!
欲魇笑的很放浪:“小弟弟,你挡在这里,妾身若非要从你身上跨过去呢?”
蓝衫客笑说:“天高万仞,地深千重,你若过的去,尽管试一试。”
欲魇一愣,不知该如何接下去。身边的夺命狂生却双眉一颤,轻咳一声:“够了。”
欲魇眼神回望,就听夺命狂生说:“旁边这么宽,快些随老夫一道回去吧。”
“……”欲魇越发的迷惑,但是耳边响起夺命狂生的传音入耳:“快收手!”
夺命狂生说的很急,欲魇听了像是遭到雷击一般,右手突然缩了回去。就在她的手缩回去的一瞬间,一滴血从她指尖洒落坠地,这一下更把欲魇吓得六神无主,脸色苍白,呆若木鸡的望着缩回来的手指尖。
指尖上一个红色的圆点!
血一样的点!
蓝衫客对她轻蔑一笑:“小心啊,玫瑰有刺。”
玫瑰有刺?
接着蓝衫客一摇折扇,整个人毫无征兆的消失不见。
夺命狂生轻咳一声,将欲魇惊醒,欲魇一眨眼,看了一眼身后的夺命狂生,就在这匆匆一瞥的时候,指尖的圆点突然跟着消失。
夺命狂生走到欲魇旁边问她:“你受伤了?”
欲魇用手指擦了擦,确定那个血一样的圆点已经不见了,再反观体内并无异状,随即摇头说:“没有。”
夺命狂生嗯了一声,又轻咳起来:“还好他没有杀你的心思,不然就算老夫出手也救不了你。”
欲魇沉思片刻,又问:“先生,这人是谁?”
“人?他不是人。”夺命狂生长叹一声,欲魇更为迷惑,就听他又说:“走吧,回去说。”
说着领先一步,化作一团迷雾朝西方去了。欲魇一转身,变成一片火云,追上迷雾去了。
就在他们走了之后,躲在暗角隐身的曲玄宗站了出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想着:“听夺命狂生的语气像是知道那个蓝衫客的身份。什么叫他不是人?难不成又是一个妖族?若是妖族,那为什么连鹏魔王都不认得?唉,到底是弈神弓啊,竟然连这样可怕的高手都出来了。难保还有其他的高手。”
再想到问剑这一次将要树立的敌人,他又不禁感到一种巨大的压力,又想:“问剑这一次怕是九死一生,就凭正道那几个宗师门主的简直就是杯水车薪,若是能将那个蓝衫客说服,有那样的高手相助多少有些保障。
只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又该如何下手呢?”
再一想,刚才夺命狂生对这个蓝衫客的身份似乎有一些了解,而且看他的神情,似乎还对这个蓝衫客有一丝忌惮。
“先去魔教大营探探这个蓝衫客的身份。
想到这里,曲玄宗立即动身,循着夺命狂生和欲魇的气息,顷刻间到了七十里外的魔教大营。
隔着老远就看到那魔教大营不过只是一个帐篷,那帐篷不大,也就一丈方圆,但是外行不知道的从外面看去,也就像是看到一个普通的帐篷,而在曲玄宗的眼里看到的却像是一座宫殿似的空间。
“没想到魔教居然还有高手会这‘画地天牢’之术。”曲玄宗惊叹之余,再一想,若这就是魔教的大营,此时大营内一定汇聚了魔教的各路顶尖高手,要是贸然靠近说不定会被那些神念极强的高手发现。
站在一棵大树的枝丫间,曲玄宗仔细观察魔教大营的四周。
在魔教大营的上空,一条黑色的魔气冲天而上,在上穹汇聚出一片迷雾般的黑云,一只麻雀从那条黑色的魔气边缘飞过去,却不想那只麻雀才靠近到魔气,顿时就被魔气熏死坠落。
曲玄宗轻笑一声,意思元神离体,在那只麻雀还没有落到地面上时,瞬间附体。
一切都只在一瞬间发生。
但就是在这一瞬间,曲玄宗的那一丝元神立即就察觉到,从帐篷内传出来的一道神念,以一种蛮横的方式穿透麻雀的躯体,将麻雀的血液以一种诡异的吸力瞬间抽离。
可怜的麻雀,先是被魔气活活熏死,接着浑身的血液又在瞬间被抽离体外。
所有事情的过程几乎在同一时间发生。麻雀早已死透,而曲玄宗的那一丝元神也随着那股诡异的吸力被抽了过去。
隐身在树丫间的曲玄宗冷然一笑,因为他的元神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是他却接着这微弱的一丝丝元神,到了魔教大营的内部!
刚才那股诡异的吸力是来自于一个瞎了眼的瞎子。由于瞎了眼,曲玄宗的元神随着那股吸力干脆潜伏在这个瞎子的体内,耳边就听得一声轻咳,接着就是夺命狂生的声音:“魔相大人,这怕这次弈神弓之争我们魔教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接着又听到一片哗然,一个沙哑中带着一丝儒雅的声音问了一句:“先生,何出此言啊?”
接着又听到欲魇的一声幽叹,她说:“不满诸位,奴家也甚是惶恐莫名。先生,您还是快说说,那个神秘的蓝衫客到底是何妨神圣吧。不然奴家的这颗心一直都悬着,怕的紧。”
然后刚才那个儒雅的声音惊问:“蓝衫客?什么蓝衫客?”
夺命狂生说:“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若是他真有心要杀你,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欲魇惊呼:“先生,您可不要再吓唬奴家了。那人到底是谁?还是快告诉奴家吧。”
接着又是一片杂七杂八的议论,然后夺命狂生说了一句:“那个蓝衫客是谁老夫不清楚,但是他的能力老夫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若是没有猜错的话,圣者已经现身。”
“圣者!?”
大营内一片哗然,那个儒雅的声音忽然高声问了一句:“先生,此话当真否?”
夺命狂生说:“十之七八。小丫头,你还记得你对他动手时,他说过的一句话吗?”
欲魇急忙问:“他前后也不过只说了几句话,奴家现在被先生吓的够呛了,也不知道先生说的是那句话。”
夺命狂生说:“这不怪你,其实老夫现在也是后怕的厉害。只因为他说的那句‘天高万仞,地深千重’。”
那个儒雅的声音疑问:“古来常说‘天高万丈,地有九重’,这人当真是好大的口气。莫不是先生猜错了?”
夺命狂生说:“不,不会的,这个蓝衫圣者非常恐怖。因为小丫头在对他动手的时候,老夫体内的元气再瞬间莫名其妙消失了!”
“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