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正色道:可是嫔妾觉得此事疑窦诸多一个小小婢女如何有这般胆量谋害皇嗣,必是有人背后指使
瑞贵人脸色已然苍白发青,她急忙道:舒嫔娘娘无凭无据,岂可如何信口雌黄
嘤鸣立刻一眼瞪了过去,讥笑道:本宫向皇后娘娘禀奏要事,岂有你一个小小贵人插嘴的份儿简直目无尊卑对索绰罗氏这种人,就是不能积半分嘴德
瑞贵人娇媚的脸上浮现浓浓的羞辱之色,她咬牙切齿道:婢妾不过实话实说罢了舒嫔何必如此挖苦
嘤鸣冷冷一哼,便又对皇后道:皇后娘娘,庆贵人昨夜曾与嫔妾说,那归雁极为胆小,决计不是个有胆量自尽之人庆贵人还说,归雁恐惧不知所措之事,便有咬指甲习惯而偏偏她指甲上有毒嫔妾觉得,是有人她在指甲上涂了毒,想要杀人灭口
皇后面色一板:莫非真有人敢如此胆大妄为皇后已然露出一副被嘤鸣这番话震惊到了的样子,眼里还露出几分不可置信之色,嫔妃之间,的确少不得拈酸吃醋些,本宫素来宽容,难道竟真有人做出这种事来
嘤鸣再度福了一福,正色昂然道:昨日,皇上命人将归雁押解去慎刑司,然而在去的路途中,归雁便遇见了一个人,此人嘤鸣冷笑着看了索绰罗氏一眼,继续道:便是瑞贵人身边钱嬷嬷嫔妾觉得。应该将那钱氏送去慎刑司严刑拷问
瑞贵人听了,瞬间脸色剧变,她急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明鉴就算那罪奴指甲有毒,也必然是她自己早就涂上的,与钱嬷嬷何干
嘤鸣冷笑了笑:早就涂上的瑞贵人真会说笑那归雁一恐惧便会咬指甲,先前被皇上发落去慎刑司的时候,已然吓得咬了一次,若一早就涂上毒药,只怕她刚押出接秀山房就毒死了说着。嘤鸣朝着皇后道:皇后娘娘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问皇上
皇后听了,面色严肃。如此看来,此事的确疑窦颇多
瑞贵人面色入土,她慌乱得辩解道:皇后娘娘就算如此,也不能说是钱嬷嬷涂毒啊
嘤鸣冷哼了一声。据底下人回报。归雁途中只遇见了钱嬷嬷,而她却哀求钱嬷嬷相救且不说钱氏既有可能下毒,就算没下毒,可足以说明,那归雁和瑞贵人的陪嫁钱嬷嬷早有来往而且颇有私交若不拿她去慎刑司审问,着实说不过去
瑞贵人已然急得额头冒冷汗,她哀求地看着皇后道:钱嬷嬷她绝对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嘤鸣冷冷睨了瑞贵人一眼,当即道:瑞贵人如此袒护自己的奴才。莫非这根本就是你指使的
瑞贵人顿时脸色绀青,舒嫔你休要污蔑于我
嘤鸣嗤嗤笑了。污蔑是否污蔑,瑞贵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庆贵人素来人缘极好,唯一与她有宿怨的,可不就是瑞贵人你吗若说谁最不想让她生下腹中孩子,除了你,还会有旁人不成吗
皇后见状,便吩咐道:既然那钱氏诸多可疑之处便传本宫懿旨,即刻前钱氏押送慎刑司审问
娘娘瑞贵人满脸哀求之色地看着皇后。
皇后却不为所动,本宫必要会查个水落石出,若瑞贵人当真冤枉,这样也能还你一个清白。
嘤鸣勾唇一笑,便道:皇后娘娘英明果决,嫔妾敬服。
瑞贵人一咬便叩首道:皇后娘娘,慎刑司内多有酷刑,钱嬷嬷年纪大了,只怕会被屈打成招啊说着瑞贵人不由泪下,一副委屈模样。
嘤鸣眼珠子一转,便笑语嫣然道:瑞贵人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这酷刑的确有所不妥。
瑞贵人听了,满脸讶异地看着嘤鸣。
嘤鸣狡黠一笑,旋即又道:嫔妾有一妙计,不动用刑罚既可问出钱氏底细。
哦皇后面露好奇之色,本宫倒是愿闻其详。
嘤鸣莞尔一笑,眉宇娇俏:其实也简单,将钱氏押去慎刑司之后,娘娘只需差人告诉钱氏,已经在瑞贵人的茜芳园中搜到了与归雁指甲上一样的毒药,如此诈她,看她有什么反应那钱嬷嬷既然是瑞贵人的陪嫁嬷嬷,只怕是是个死忠,酷刑只怕未必能逼问出什么来,反倒若是严刑一通什么都审问不出,她可要落人口实了。既然如此,强取不如智取
嘤鸣如此一说,果然瑞贵人面如死灰一般。
嘤鸣笑吟吟道:若钱氏根本没有下毒,自然会一脸不解,若是她下的毒,只怕一诈之下,便会露出马脚
皇后面色浮现缕缕微笑,舒嫔当真蕙质兰心,这个方法极好说着,皇后便吩咐道:陈嬷嬷,这事儿由你去办又面色严肃地看着殿内嫔妃,在一切揭晓之前,还请众位姐妹不得离开镂月开云殿半步
皇后如此防备,直叫瑞贵人瘫软在了地上,已然已经露出了绝望之色。若真严刑拷问,她有至少九分把握钱嬷嬷纵死亦不会出卖她。可若使诈只怕便难逃此劫了
瑞贵人心中已然暗恨不已,都怪那个没用的归雁,竟然也不趁着混乱擦掉证据,还当场就被舒嫔发现否则,她也决计不会叫钱嬷嬷急急忙忙去毒杀归雁
镂月开云殿内一片静谧,唯有西洋摆钟嗒嗒作响。
坐在嫔妃末席上的董常在与肖答应已在窃窃私语,董娇荷幸灾乐祸地与答应肖姮道:这就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答应肖姮亦低语道:谁叫她那么狠毒,真是活该。
董娇荷妩媚一笑:可不是么,庆姐姐那般和善的性子,竟也被她害得如此地步,这种人若不死,以后咱们汉军旗嫔妃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二人虽是低语,可殿内太过寂静,人人都竖着耳朵,想不听见也难。董常在与肖答应只怕是笃定瑞贵人此番必然倒台,是以才敢如此言语不客气。
董常在又笑着低声问:肖妹妹,你说,谋害皇嗣还杀人灭口这么大的罪名,不知是直接赐死,还是打入冷宫呢。
答应肖姮掩面轻笑,更压低了几分声音:这可不好说呢,人家可是封疆大吏的女儿,又是著姓大族,只怕不会被赐死呢。
董娇荷道:那就是要打入冷宫喽
肖姮低低笑了。
坐在董娇荷上首椅子上的怡贵人柏氏皱了皱眉头,忍不住提醒二人道:两位妹妹还是少说两句吧。事情还未曾落下尘埃,就露出如此姿态,着实太缺乏耐性了些。若是一旦让瑞贵人逃过这一劫,以瑞贵人尖酸刻薄的脾性,只怕最先报复的就是董氏与肖氏。
董氏与肖氏二人见状,虽有些不甘愿,但还是闭了嘴巴,只是那眼神仍旧带着几分不以为然。嘤鸣看着怡贵人平静安然的模样,不禁露出几分钦佩之色来,看样子果然是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人,看事情就是比旁人更深邃些。董氏肖氏之流只能看到眼前一步之内,怡贵人却最少看出了一丈开外。有这样人的做盟友,着实是她的幸运。
软跪在地上的瑞贵人索绰罗氏脸色愈发难看,已然要寒得滴出水儿来。皇后高坐上位,却淡淡微笑着,只装作什么没听见,端庄一笑道:诸位妹妹的茶怕是凉了,翠羽白雪换茶
是侍立在皇后身侧的两个十七八岁的宫女齐齐应了,然后手脚麻利地一一收了嫔妃手边茶盏,又下去重新沏茶奉上,此次又还添了小点心。
常在董娇荷软语恭维道:果然还是皇后娘娘宫里茶最香醇点心也最精美。
皇后手里端着茶盏,淡淡一笑道:董常在喜欢就多吃些,回头本宫叫人拿一罐新茶赐给你。
董娇荷听了,急忙起身谢恩,端的是万分感激的模样。
答应肖姮见状,急忙甜声满是讨好地道:婢妾也极喜欢皇后娘娘宫里茶水,不知娘娘可否也赏赐婢妾一些
皇后很是宽和地点头:好啊,左右今年进宫的新茶比往年多不少,姐妹们自然同享才是。
答应肖姮急忙起身见了万福:皇后娘娘贤德,婢妾敬服万分。
如此,过了小半个时辰,宫女给殿中青花瓷冰缸中添了一次冰,已然是巳时过半的时辰,皇后身边的心腹陈嬷嬷这才顶着一头热汗回来禀报,陈嬷嬷上前跪下道:启禀娘娘,奴才照着舒嫔小主的法子试了,结果
陈嬷嬷刻意顿了顿,她看着跪在地上心提到嗓子眼里的瑞贵人索绰罗氏,这一刻,殿内所有嫔妃的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氏。尤其是方才嘲讽了瑞贵人的董常在和肖答应,更是面露紧张之色,那紧张中更是有一丝快意闪过。
皇后却格外气定神闲,她微笑着问:结果如何
陈嬷嬷忽的笑了,她扬声道:回皇后娘娘,结果证明,瑞贵人小主是清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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