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但正如南宫烈所,若论实力,在年轻一辈中他足以和庭雨争锋。那么可以想见,他发出的一击该有多么恐怖的力量。而南宫烈只是抖了抖衣袖就化解了王的攻击。
南宫烈的手段该有多奇妙?纯粹的,他的真气该有多雄厚?
两袖清风,最寻常的清风,大自然随处可见的清风。最不寻常的清风,能化解万物力量的清风。
因为知道了这两袖清风的强大,所以王才会整个江湖都看走了眼。
南宫烈不只是个从草根废柴变成一派之掌的励志青年,他还是新教安插在登徒派的奸细。但这些都仅仅只是他的身份。最让整个江湖诧异的是,他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南宫烈是海名扬的徒弟,但自从当上登徒派掌门后,他几乎没有用过剑,他的身上也从来不带着剑。同门问他原由,他只是登徒太平,何必傍剑防身。如今见识了他的手段,才知道他根本就不需要用剑。
之前在山,他两袖清风化解了海名扬的一击,现在又轻松的化解了王的一击。有功如此,还何须宝剑?
南宫烈望着王道:“既然已经开始,那现在你想走也走不掉了。”
王舔了舔嘴唇,脸上惊讶的神情过后,便是深深的兴奋:“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就能和你这样的高手交上手,我为什么要走?”
南宫烈平静的道:“你与我比,还弱了一些。”
“哈哈哈!”王忽然大笑起来,朗声道:“你的确知道很多事情,但你没见过我战斗,怎敢断定我就比你弱!”
南宫烈轻轻摇头,道:“这天底下有些事情,就算你看见了,看见的也未必是真相。而有些事情,就算没有看见,也能知道结果。你虽然学艺精湛,但总还是没强过你师父。”
王神情变得凌厉,手往胸前一抄,一支通体墨黑的笔出现在他手中。他脚下早已迈出,下一秒便出现在南宫烈的面前,在他胸前写了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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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
南宫烈没有退让,神色依旧平静,舞动双臂,双手顺着杀字的笔画运动,一缕缕清风像附着在一道道笔画上。
“池大先生账房先生做久了,一生中规中矩,实力虽然强大,但缺少变数。皇书院的口诛笔伐用得多了,也是可以破的。”
如南宫烈嘴上的那般云淡风轻一样,他的两袖清风的确再次化解了王的招。当他将那破字出口时,王手中的笔又写了一个字。
“破!”
南宫烈的破字是出来的,王的破字是写出来的。这个破字一出现,南宫烈的眉头马上一皱,不得不后退几步,匆忙挥袖。
“哼!”王趁机突进,冷笑道:“我和师父虽然都在账房做事,但师父的工作是记账,我却是做账。记账是个死板的工作,没有什么变化。但做账,却时真时假,需要计划,需要统筹,需要设计,便时时都有变化!”
言毕,王的右臂外真气撕扯,手中笔如剑般刺向南宫烈的喉咙。
南宫烈双臂挥舞,在胸前画圈,连连后退。
王的笔锋一转,又写下了一个字。
“狼!”
狼字一出,宛如剑林深处传来一声狼啸,之前写下的杀字和破字再次重现,从左右夹击而来和狼字合为一体,在南宫烈面前炸开。
“杀!破!狼!”
爆炸开的真气再次将南宫烈震退,王的身体表面闪烁着猩红色的色泽,一道道强劲的真气撕扯着空气,撕裂着空间。王眼中布满血丝,头发竖立,发尖如血,就像一头疯狂浴血的野兽。
王仰头怒吼,两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同时朝南宫烈冲去。南宫烈一跃而起,腾空到半空之中。王在地面上一蹭,像颗重磅炸弹直接砸向半空中的南宫烈。
南宫烈的动作不再那么平静,但神情并没有多大变化,静静地,慢条斯理的处理着王的进攻。
王的气焰很凶,一跃而起出现在南宫烈面前时,南宫烈就像一只暴露在恶狼嘴前的羔羊。但那只羔羊眨巴眨巴着眼睛,抖了抖羊毛,恶狼就像受到冲击般呆在了原地。
南宫烈于半空中伸出手,袖中吹出两阵风,清风让王变得清醒,却也让他变得恍惚,化解了他眼中的红色,也化解了他的动势。
于是这只手,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也许很会做账,很会做假,也很会变化。但在清风面前,一切虚假与丑陋都将无所遁形。”
王的脖子被卡着,话也极为痛苦,撕扯着声音道:“一直在做假的都是你!”
“可我不惧。”南宫烈淡淡一笑,傲然道:“因为我就是清风。”
王怒吼着,使劲的想要发出声音,一张脸已憋得通红,但还是未能逃出南宫烈的五指。
“别再白费劲了,我了,你比我要弱一些。”
南宫烈的五指发力,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我终于发现了你与你师父的不同。你师父是个不争的书生,他表现的不争,心里也不争。而你,表现的不争,但内心却很想争一争。你试图改变,就是因为你首先就想要争过你师父。”
南宫烈看着王因缺氧而胀的发紫的脸,平静的道:“你的杀气太重,口诛笔伐在你手中宛如千军万马,修罗地狱。若真有一天你一招扬名,对这个江湖,对这个人间,必是巨大的危害。所以,我必须杀了你。”
“哈,哈哈……”王挣扎着笑了起来。
南宫烈疑问道:“将死之人,为何发笑?”
感受到南宫烈的手微微放软,王猛呼吸几口,然后道:“我笑你自己是个魔头,却还视我为人间危害,还满口的教化,真是可笑之极!南宫烈,地狱里有无数厉鬼都在等着你,你不会有好结果的!想想那些被你欺骗的人吧!想想那些此时在地狱里挣扎嚎叫的人吧!想想顾长风,你曾经的好兄弟,若他在地狱知道了真相,会该怎样诅咒你?若少东家知道是你害死了顾长风,你会死的连渣都不剩的!”
王的声音越越大,南宫烈的眼睛越眯越。
最后,南宫烈的五指合拢。
王的脑袋如同一朵根部被折断的鲜花,向下萎了下去,再也抬不起来。
南宫烈望着这颗脑袋道:“我不惧,我就是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