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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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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的这次入侵,因为掌握了准确的情报,战果丰硕,给人族造成了巨大的损失,十国民众惶恐的同时,再次对魔族进行了口诛笔伐,只是人族联军没能主动向魔族发起报复性的回击,让很多人觉得遗憾,比如姜仲,比如王伯约。

实际上,狼山战役的讯息刚在人族传开,王伯约就上书梁帝,请梁帝陛下向十国国君发出国书,争取让函谷关人族联军主动向魔族出击,围魏救赵。当然被驳回。

在人族看来,包括姜、陈、晋三大强国,都认为人族联军只是为了抵抗魔族,守卫人族边疆,绝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这是明面上的说法,根本原因,当然是对魔族的畏惧心理。

王伯约得到梁帝的回旨后郁闷不已,引用姜仲的话跟同袍们抱怨:“魔族也是纸老虎,越怕他们,他们的气势就会越嚣张,人族现在急需一场大胜啊。”

得知这件事的姜仲,心中再次对王伯约刮目相看,不论从个人天赋还是行军作战的谋略上看,王伯约都已经具备一个名将的雏形,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是真正的可用之才。

“再过三月,关关楼便要正式开张了,老师让我在后园准备的杏树和空房间,我也已经安排妥当。”

关关楼建好之后,范宝通过来朱阁跟姜仲汇报情况,以及商讨以后的工作布局。

姜仲听完,点点头,说:“辛苦宝通了,要宝通给我留那个杏院,是因为我准备办个私塾,招收一些穷人家的孩子做学生,教他们认字,有天赋的可以进一步培养,送他们去科考。”

范宝通听完,肃然起敬,道:“先生高洁,宝通佩服,宝通一定会全力支持先生。”

姜仲笑道:“只是做点事情,打发一下无聊的时日。”

范宝通犹豫道:“可是先生,科考在即,您又得到了圣庙传书……”

“科考,我会照常去的。”

范宝通欲言又止,最后点头道:“我陪先生一块去。”

“那不行,你要留在庐州打理关关楼。”

范宝通想了想,道:“是啊,我陪先生一起去,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留在这里把关关楼经营好,免去先生的后顾之忧。”

“嗯。”

两人正说着,巧儿走了进来,说道:“公子,刚才外面有人来传话,说门外来个独臂的少年要见您。”

“独臂的少年?”姜仲皱眉思索,“请他进来吧。”

过了一会,范府家丁果然领进来了一个独臂的少年,姜仲一眼看到他,如遭电掣雷击,继而心中一阵难以抑制的狂喜,跳了起来,走到那少年面前,颤声道:“小起,是你吗?”

项起眼中泪光闪动,道:“二哥……是我,我是小起。”

姜仲开怀大笑,道:“我就知道你没死,快快过来坐,跟我说说你都经历了什么事情。”

姜仲拉着项起去坐,这才意识到范宝通还在,忙介绍道:“宝通,你还认识他吗?”

范宝通也很开心,道:“当然认识,项起小将军,我们梁国的大恩人,宝通怎敢忘记?”

项起略略躬身与他见了礼,神情间成熟了许多。

范宝通还礼,然后问道:“项小将军回来,此事有旁人知晓吗?”

项起道:“我从药仙谷出来后,便一路赶来庐州见二哥,旁人还不知道,我稍后会修书一封,请宝通少爷替我送回姜国项将军府上。”

“嗯,项小将军先与老师聊着,我先要把这个消息送到宫里,禀报陛下,然后再通知锦城王伯约小将军。”

项起微微点头,范宝通对着姜仲颔首,然后匆匆离开朱阁。

姜仲伸手拉起项起的左袖,黯然道:“小起你的胳膊是被陈道略砍下的吗?”

项起点了点头,道:“不过我知道,二哥已经替我和杨大侠报了仇。”

姜仲道:“当初我得知你被陈道略所杀,心中又痛又悔又恨,好在后来我去落石谷没找到你的尸身,心中认定你还在世,就着人围着落石谷附近找寻,没想到你竟被药仙谷救去了,真是老天有眼。”

项起道:“其中机缘巧合,我以后再与二哥细说,我从锦城来庐州的途中,听说二哥在落石谷大显神威,诛杀了陈道略,可是自己也受了重伤,文胆……”

姜仲微笑点头,道:“不错,我的文胆已经破灭。”

项起恨恨道:“都怪陈通那个老匹夫,以老欺小。”随后又问:“那二哥你的文胆还能恢复吗?”

姜仲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小起你放心,我不会放弃希望,而且,不知是否准确,我直觉明年的科考会出现一个转机。”

项起道:“圣庙是天下文气最浓厚的地方,二哥又接了圣庙传书,我相信二哥的文胆一定可以在那里重新恢复。”

“但愿如此。倒是小起你,如何打算?”

“我想留在庐州帮二哥。”

姜仲也没有立即拒绝,想了想,道:“无论如何,你要先回姜国一趟见见兰姨和杨老大、灵瑶的。”

“嗯。”

“你刚才说要给家里写信,我这里纸笔都有,你尽快去写吧。”

项起应了一声,走到书桌旁写信,姜仲侧头看着项起,一直压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又想起杨剑鸣和石当关,轻叹了一声。

一会,项起写好书信,正好范宝通也从外面回来,三个人说了一会话,项起便把信交给范宝通,然后周大代替范老太爷过来问候项起,嘱咐他要去宫里面圣。

稍晚些时候,项起、姜仲和范宝通一道入了宫,见过梁帝,梁帝大喜,给了项起好些赏赐,项起谢过。

晚上,范府范老太爷摆了招待的筵席,项起亲自谢过范老太爷,姜仲看到项起的行为举止,发现他比以前成熟稳重了很多,待人接物,也多了一层淡定的气质。

毕竟是在生死线走过一遭,心志、眼界必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三日后,王伯约从锦城赶到庐州,来见项起这位生死兄弟,两人相见,自有一番感慨,王伯约动情道:“当日在落石谷,若非你与杨大哥,伯约早已命丧陈人屠之手,今日能与你再见,我心中不知多么感激上苍。”

项起道:“能与王兄再见,项起也觉得恍如隔世。”

王伯约眼中晶莹湿润,拍了拍项起:“以后我们兄弟二人再并肩杀魔,驰骋沙场。”

“嗯。”

王伯约与项起说了一阵,又跟姜仲见礼,三人谈论起抗魔大业,自然要提到不久前魔族的那场入侵,姜仲道:“我人族惧魔心理由来已久,平白错过了一次反击的良机。”

王伯约闻言,眼睛一亮,道:“陈先生也认为我人族联军应该主动出击。”

姜仲伸手凌空做了一个手势,道:“魔族蓄谋在狼山发动战争,必然加重了兵力,此时函谷关若能迎头一击,不仅有围魏救赵的作用,还能向人魔妖三族释放出一个信息,那就是我人族联军,无惧魔族,可以大大地提升我人族士气。”

王伯约欣喜道:“正是如此!”

项起张嘴要接话,忽然看到王伯约,顿了一下,道:“若是由二哥与王兄统领人族联军,魔族恐怕要头疼了。”

王伯约点了点头,想到抗击陈国侵略时,他与姜仲的遥相呼应,想到姜仲步步为营的连环计,特别是想到姜仲在落石谷截杀陈道略,心中对二人联手抗魔也十分向往,叹了一口气道:“虽然无法断定那是怎样一种场景,但若能有那样一日,必是此生无悔。”

姜仲道:“你们二人不必担忧,待我们年纪在大一些,总有上战场的机会,现在更重要的是磨练自己,你们相信我,假以时日,我们必然会联手在战场上与魔族一战。”

项起道:“我相信二哥!”

王伯约也点头道:“能再次和陈先生和项老弟并肩是伯约毕生的愿望!”

三人说着抗魔之望,热血沸腾。过了一会,王伯约问:“我听项老弟喊陈先生二哥,你们有过结拜?”

姜仲道:“我在长安时,与杨奇策杨老大以及项起一见如故,结拜成了异性兄弟,因此他叫我二哥。”

王伯约道:“原来如此。”

当晚,三人一起去朋来客栈喝了一场酒,畅怀相谈,越发觉得相见恨晚,王伯约对姜仲的“十国论”和“抗魔大计”十分信服,甚至说出“若有陈先生统领人族联军,伯约鞍前马后,甘受驱使”的话。

姜、项、王三人在朋来喝酒的时候,姜国大将军府项朝海大将军也在喝酒。

“不愧是我项朝海的儿子,竟然能从陈道略的刀下逃生,哈哈,若陈道略泉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兰薇谷更是至今不敢相信她的儿子还活在人世,那日杨奇策和杨灵瑶从梁国回来告诉她未找到项起尸身时,她心中曾升起一点希望,不过后来派人查访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无消息,渐渐地也就灰心了,直到昨日接到项起的亲笔家书,她整个人半晌没有反应,反复将那封家书看了十几遍,确认无误是项起的笔记,才最终相信她的儿子还活着的消息,那种绝望之后的惊喜,笔墨难述。

同样陷入狂喜的当然还有杨奇策和杨灵瑶,不过有鉴于上次抗陈的惊险,杨母无论如何不答应他们再次去梁国的请求,好在姜仲随后来信告知他们,项起不日要返回姜国。

儒略历516年五月,项起生还,带给了很多人意料之外的惊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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