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闯赶到医院的时候,按照段毅电话里说的很快就找到了林朝阳的病房,在二十一楼的高级病房里,此时已经是上午九点,而段毅说林朝阳是在昨天半夜出的车祸,这件事当时就惊动了林家,给她打了好久的电话,可惜她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林夫人跟林委员的声音。
“你这孩子,怎么喝了酒就开车呢?难道不知道酒后开车是违法的么?好,咱先不说这触及法律上的事情,可这一次若是再撞得眼中一些,你这命就没了,到时候你让妈跟你爸怎么办?难不成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么?”一边说着,林夫人的语气哽咽起来,眼底通红的望着前面一只脚跟右手都打着石膏的儿子,实在是心疼得不得了,就差没有当着儿子的面前落泪了。
林委员看不得自己夫人在旁边哭哭啼啼的埋怨着,原本心情就不怎么好了,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好啦,你就别再念他了,他死里逃生的刚捡回一条命,你现在这模样倒是像什么样子了,也别让人家笑话了去,再说,现在儿子不还好好的么? ”
“什么好好的,你瞧瞧,都伤成这个样子了,还算能好好的么?”林夫人气不过,遂抬起头,有些埋怨的瞪了自己丈夫一眼,心底怪他对自己儿子怎么能这样狠心,但另一方面却是心疼担心林朝阳,虽然说林朝阳这一次的伤势并不算太重,但一想起半夜还在熟睡中,忽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自个的儿子正在急救中,就差点没有晕过去的,幸好林委员在一旁劝着她赶紧穿好衣服赶过去。否则还不知道她要哭到什么时候呢。
焦闯在外边踟躇着,不知道要不要进去,一方面是昨晚上的事情之后跟林朝阳之间的处境一直挺尴尬的,一方面则是有些担心被责备,毕竟她这个做妻子的没有第一时间赶到丈夫身边,怕待会林夫人是要念叨的。
此时正好外出买吃的回来,看到焦闯站在病房门口没进去,走过去拍了拍他她肩膀,在她诧异的抬起头的时候才笑道:“来了么?怎么不进去。”
看到焦闯有些怯怯的望了里面一眼,一副苦不堪言的模样,他愣了一下,随后才明白怎么一回事,便说道:“没事的,朝阳已经替你跟叔叔阿姨都解释过了,你前天刚出差去了。”段毅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林朝阳要故意对林夫人跟林委员撒谎,毕竟他自己昨天上午还见过焦闯的。
可是既然林朝阳这样做那就有他的理由,虽然是好兄弟,但对于他们夫妻两人来说,也只不过是个外人而已,所以他也只能帮着林朝阳一起瞒着林夫人跟林委员,让他们相信焦闯是真的到外地出差去了,因此才赶不回来,这样便也不会责怪她没能在林朝阳出车祸后第一时间陪在自己丈夫身边。
焦闯听到这话还真的有几分侥幸的心里,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才跟着段毅一起进了病房。
见到林夫人跟林委员之后,她才低声喊道:“爸,妈。”
林夫人此时哪里有心情询问她迟到的原因呢,只能含着眼泪点了点头,林委员则是示意她快点到林朝阳的身边。
焦闯挪着小步子走到林朝阳的身边,看到他此时脚上以及手臂上缠着紧紧的绷带跟石膏,也是有些吃惊的。她也从未想过林朝阳会出车祸,昨晚上她自己一时气恼便是将那三个疯了一样的男人甩开了,谁能想到只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他转眼间就出事了,偏偏还是在两人的关系闹得最紧张的时候。
林夫人最后在林委员的劝说下离开了,但离开的时候仍是不放心的叮嘱了焦闯,顺便让焦闯给军区打电话回去请假,毕竟自己的儿子如今还在医院休养,她不放心医院的护士,况且她的思想上仍是觉得做妻子的应该要伺候好丈夫的,因此便觉得焦闯更应该在这林朝阳住院这段时间照顾他。
焦闯虽然想要拒绝,可是看到眼眶通红一脸心疼的林夫人,又想到林夫人平日里确实疼得她疼得紧,于是只得答应下来留在医院照顾林朝阳。
林夫人林委员走之后,病房里只剩下段毅跟她,后来段毅眼底含着笑意望了他们小两口一眼,吹了个口哨,才打趣笑道:“诶,我也不打搅你们夫妻相处了,不然你们也怪觉得不自在的,加上我军区里头还有工作没完成呢,今天就先回去了,朝阳,我改天再来看看你吧。”
林朝阳朝着他点点头,段毅一边抄起沙发上的军外套,一边又说道:“也不知道花容今天怎么了?给他打了电话说你出车祸人在军区总院这里,他也只是答了我,也没个实际行动来看你的,平日要你出了点什么事,这小子应该是跑得比我还勤快的啊,今个还真是奇了怪了,回头我再给他个电话问问怎么回事吧,也可能他有事给耽搁了也说不定。”
说这话的时候,段毅并没有注意到林朝阳面庞阴沉,焦闯原本替他倒水却是抖了一下手,然后才放下水壶。
段毅走了之后,病房内就彻底的只剩下林朝阳跟焦闯两人了,此时两人昨天晚上才刚闹翻了脸皮,如今就处在一个房间里,怎么都觉得不自在,尤其是焦闯,她压根就不想跟他在一起的。
若说当初被误会她跟高铭的关系时候,在家也属于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时候她心底没觉得什么,也习惯了他的冷淡,许是因为她自己清楚跟高铭不是那回事吧。可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却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跟花容的关系。
太子爷知道了,林朝阳更是知道了,况且花容还是林朝阳的好兄弟呢,几十年的交情因为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焦闯心底也怪觉得难受的,不过却是为了花容难受。
她心底清楚花容是真的将林朝阳当好兄弟的,除去这件事上不说,只要是碰到林朝阳的事情,花容总是积极帮忙的,但现在这两人压根就不想见到对方,你说她心里能觉得好受么?
她将水递到他的面前,碍着他如今是病号的关系,只能轻声问道:“要喝水么?”
林朝阳眼神带着些许嫌恶的望着她,又看着面前的那杯水,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可以瞧见杯底,一如他当初娶她的时候,还以为会是个纯洁的小白兔,现在他倒是知道了,眼前的女人究竟有多大能耐的。
绿帽子么?呵,当初就算是知道高铭是她姘夫也没那么大的冲击的,可是如今她勾搭上的第二个姘夫却是让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啊。
就算是打破他脑袋也不会想到的,他最好的兄弟,从小一起长得视彼此为亲兄弟亲手足一样的人居然会跟自个的老婆给他带上一顶多么漂亮的绿帽子!
心底的痛苦自然是不需要说了,但更多的却是火气,一股燃烧着怨恨的火气,从胸口一直叫嚣着要窜出,方才好几次他就想当面跟林夫人林委员提出要跟焦闯离婚的事情了,但每次一看到林夫人那红着的眼眶就忍了下来。
至少现在还是事多的时间,他不能再在这里往上添事了,离婚是肯定的,但得等他出院之后,他会安排好律师处理这事,若说之前还能跟她待在一个房子里,至少不说话就没事,可现在他就是连看见焦闯也觉得生厌觉得记恨的。
见他没有接过那杯水的意思,焦闯便将杯子放在他面前的小桌子上,正想转过身去看有无水果,还可以做点其他事情的,毕竟来都来了她怎么也要待久一点的,况且对林朝阳她的确是有些愧疚,毕竟他出了车祸这事不能说不能一点儿都与自己没关系,所以她得留下来。
“砰!” 杯子狠狠砸落在地上碎裂的声响,整个房间都充荡着那回声。
焦闯听到响声愕然转身。便看到杯子已经变成了四分五裂的状态,那水渍在地面上蜿蜒而流,她怔怔的望着,才抬起头看向阴郁着脸庞的林朝阳。
林朝阳终于是按捺不住满腔的怒火,对着她冷然一笑,俊脸有些许的扭曲。
“你滚,你如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怎么,是打算看我的笑话么,还是说在心底想着我怎么就没死呢?”
他说的这些都是气话,可是他一看到焦闯心底就忍不住涌出满腔的恨意,恨不得抓她到自个的面前质问她怎么就那么下贱。
一方面他也在气恼自己怎么这么容易就因为焦闯而动怒,想起以前他娶她的时候不就是为了摆在家里摆在父母面前的么?即使她出了轨他也不至于会这般的动怒才是,于是他为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而觉得烦躁。
焦闯没出声,她知道他心底一定会气的,只是默然的蹲下身子,将地上的碎裂的瓷片捡起来。
“哎呀”
忽然的一声惊呼让林朝阳眯起眼望着底下的那女人,只看到她正怔怔的望着自己的手指蹙着眉,她原本白嫩的中指此时正溢出鲜血,那血流的很快,不一会儿便滴在地上散成花朵似的,想来是割伤的口子不小。
可她自己似乎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只是怔怔的瞧着,只有在吃痛的时候才咬紧了自己的唇,上面的林朝阳见她那样子,不由得蹙起眉头,心想着她怎么就那么蠢笨 ,像这样的性子究竟让花容看上了她哪一点呢?
但是一想到花容,他心底仅有的那点心软就烟消云散,似乎此时巴不得她能够再疼一点了,至少她那流血的疼也比不过他现在心底被好兄弟被自己妻子背叛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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