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特别佩服在朋友圈里起哄的那些人,他们为了朋友圈的建设挖空心思,可是每当我想着建设美好家园的时候,打开朋友圈发说说的输入框,很多时候都是抓耳挠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然而我身边的朋友却和我不一样,陈伟最近老在朋友圈发小乐意的照片,从不在乎旁人的眼光;陈静偶尔也会将张力的背影发上来,大都是张力灰头土脸却认真做装修工时候的照片;罗俊还是那个玩摇滚偶尔也唱民谣的歌坛新人,不过他发到朋友圈的说说都足够文艺,幸运的时候还能得到秦洛神送上的大赞。
中秋已过,乐途秦岭驿站顺利的开始营业。而在我众筹开客栈之前,约定的第一次分红时间也不期而至。
来自网络的合伙人其实并不多,所以对客栈分红保持兴致的人就少了很多,毕竟很多都是老朋友暗里帮忙,这点我比谁都清楚,所以分红这件事情,我比任何人都着急,也比任何人都主动。
帕姬在太平洋深处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自然不会为了客栈的这点分红轻易抛头露面。我们在朋友圈里聊了很久,我将小酒窝整理出来的投资比例以及营收做了分析,帕姬应该得到的分红在十万左右。客栈开业的时间不短了,十万这个数字说出来的时候,其实我内心深处是极为忐忑的。
我尽自己最大的能力给帕姬返现,但效果比我想象的要差很多。
乐途湖景客栈的面积不小,如果按照市场价承租的话,一年的费用大约在五十万左右,而这大半年时间的投入,帕姬得到的确实太少了。
“当初答应你用房租入股,是因为我曾经拥有一颗骚动的心……”帕姬的声音很平静,顿了一下她像是酝酿好了感情一样接着道:“可是人总是会变,我已经怀孕了,有些事情总是要节制自己,我现在的生活很平静。帮助你渡过难关,我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考虑了。所以下一年,我不再打算入股你的客栈了,你付给我房租,咱两不相欠才好。朋友一场,我不多收,每年四十万,年初一次性付清。”
这是帕姬发给我的原话,我听完这段语音的时候,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我难过的不是帕姬的态度,而是自己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交出的答卷竟然如此令别人失落失望。
这一刻无论如何我都感觉失败,很多在我心底想象的很不错的事情,事实上并不是我主观臆断的那样。
我失落失望失去方向,幸好帕姬能看在以往情分的份上,将房租减少了这么多。她说已经帮我度过难关,事实确实如此。当初计划开客栈,我确实没有能力拿出一年的房租。但现在我名下已经有两家客栈,秦岭那边不用担心房租,所以年初凑四十万出来,加把劲应该可以办到。
累一点苦一点的,我如今早已顾忌不到了。
我和帕姬聊天的时候,黎昕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翻开一本墨绿色封皮的精装版《资本论》。我知道自己在黎昕面前表情阴晴不定,所以她一直没有出声打扰我。
对于看《资本论》的孩子,我从心底都是佩服的,那些令我抓狂的一般等价物,我从来都不打算正眼相待。
“你知道商品的价值是由什么决定的么?”黎昕似乎发现我手指停止输入,忽而抬头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自然是由生产该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难不成还是物价部门,或是流落于形式的听证会?”
“你好腻害!”黎昕娇滴滴的投过来赞许的目光。
“初中政治课本里就有答案,我那时候看一遍就记住了,真是个天才!”我做人相当低调谦虚,所以才说这答案是初中的知识。
“已有的价值单纯相加,永远也不能产生剩余价值,你说我的这个观点是不是能站住脚?”黎昕眼珠子轱辘一转,表情像是一只佯装老谋深算的小狐狸。
“这个观点无疑是正确的,但却并不是你自己的观点,我记得好像大胡子马克思曾经说过这句话。”
其实我并不知道这句话是马克思说的,但是黎昕手上的《资本论》却出卖了她,毕竟这些相对专业的知识,不是黎昕顺口就能说出来的。她一定是刚才在书里面看到,这会在我面前现学现卖呢。
这种老旧古板的把式,我当年做工程管理的时候早就用的滚瓜烂熟了。毕竟我曾经在工地上也小鲜肉过,有些不懂的知识,跑到工人师傅跟前弄明白了,转身就以行家的姿态卖给当时百屁不懂的董胖子。我讲解给董胖子的时候,看着丫投过来羡慕的目光,我心里不单单是非常受用那么简单。
时光匆匆,我离开黎昕家的地产公司已经有一年光景了。这一年的时间,我变了许多。不再是那个整日忙着应付深坑陷阱的职场悲催鬼,我也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成功的将爱好和事业衔接在一起,每天都过的忙碌而充实。想起当初,我不知道小尹和李磊他们工作的怎么样了?董胖子和杜达明跳槽去了郭栋那边,上次在街边远远看见,董胖子还是肥头大耳朵,腆着肚子满脸横肉笑的肥肉乱颤。他想必明白那次被捉奸的事情是我在背后搞得鬼,可是如今他也拿我没有丝毫办法。
“你真是个天才!”黎昕开口说话,将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其实也不全是,我总觉得只有和你呆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觉得自己像个天才!”我顺势拍马屁,黎昕笑意明显,女孩子大都稀罕好听悦耳的赞扬,黎昕也不例外。
“那你就是我的天才,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天才!”黎昕霸气的开口,强行将我占有了。
“没问题,我只做你一个人的天才。可是老板,你中午给天才安排点午饭吧,我这人饿不得,要不天才瞬间就能变成蠢材!”
黎昕嘿嘿一笑,温柔起身,说去外面吃香喝辣的。
生活无论多么平淡,但只要身边有一个人陪着你笑,能顺从你的意志,欢笑你的欢笑,委屈你的委屈,这样的平淡也是极有意思的。
我率领黎昕下楼,步行穿过电视塔转盘的绿化带,朝着皇佳国会下面的卜蜂莲花超市走了过去。
在树林里看着当年灯火辉煌,如今却门庭冷落的皇佳国会,我在心底感慨,做生意势必要对得起社会,要不风险总会防不胜防。看着皇佳国会门口那一对冰冷的狮子和挂在飞檐上的希腊诸神,我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高新区的金皇娱乐。
作为老一辈的企业家,魏青峰魏叔能在黑金帝国中掘金,避过了煤炭大萧条,这相当难能可贵。当年炒煤矿的人群里,如今很多人都是债务缠身。而魏叔却还很顺利的经营着金皇,公司旗下的旅游、文化、地产、餐饮娱乐等板块都做的绘声绘色。
船大难掉头,金皇的场子毕竟是见不得光的,我只希望魏叔能及早抽身,免得到头来晚节不保。很多次我都想在魏叔面前说出自己真实所想,可我又担忧魏叔是不是能在金钱面前忍住欲望。
我是晚辈,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是收不回来的,所以我一直忍着没有多说。
然而皇佳国会的真实案例就摆在我面前,不论这会所如今如何变迁,但它终究有从高处跌落的过去,这样的过去终于让我拿定了主意,我想过几天见到魏叔,勇敢的说出自己真实的看法。
我抬头看着当年辉煌的会所的时候,黎昕牵起我的手,不由分说的将我拉到了马路对面。
电视塔转盘太大,车也多,中间没有设置过街天桥,这样盲目穿越是很危险的。可即便如此,包括我和黎昕在内的人都无可奈何的穿行着。
这是一种将生命别在裤腰带上的肆意妄为,那么悲伤又讽刺。
今儿周末,商场中人比平日要多上一些。我和黎昕上到二楼的副食区晃悠,黎昕对进入西安的几家外资超市随口点评,听得我看见最喜欢的虾条都忘记放进手推车。
网购对实体经济的冲击还是有一定强度的,易初莲花先前在西安有好几家,如今关门剩下了三四家就是最好的见证。不光易初莲花,如今的沃尔玛、人人乐和华润万家,其实也挺难的。
黎昕今儿高兴,她负责往购物车里放自己想要的东西,我负责推车,配合的天衣无缝羡煞旁人。
在下二楼的扶梯上,我从中间的小格挡里顺手拿起一盒杜蕾斯塞进购物车里,黎昕扫过一眼后脸颊绯红,不过她转过头去慌忙掩饰,装作没有看见,我心里一阵狂喜。
结账前黎昕有意通过无购物通道率先出去了,她说自己不喜欢排队,要去外面等我,我明白她是不好意思看见我从手推车里拿出杜蕾斯结账。
其实我拿起杜蕾斯只是想恶作剧,不成想得到黎昕的默许,所以在结账的地方,我毫不客气的丢下了杜蕾斯,又精挑细选了一种非常牛叉的产品,该产品描述的是超薄凸点芳香,我灰常羞涩,不明白那几个形容词的真实意思。但见产品价格不菲,应该也会好用吧,我想!
将那东西放在收银台上,我用眼睛余光扫了后面一眼,身后一个年轻的女人仿效着我的动作,给自己也置备了一盒,大方的拿在手里。
我朝她微微一笑,她递过来赞许的目光,让我颇为受用。
“我请你吃米线,好不好啊天才?”结账完毕之后黎昕靠近我开口问道。
我双手提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嘴里叼着购物清单,只能点头答应。
和黎昕走进米线店里,放下东西刚刚落座的时候,一个面孔异常精致又熟悉的女人从门口走了进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