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徽瑜走到了青儿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温柔的抚挲着,轻柔地道:“青儿,娘是最疼你的人,有什么委屈,尽管和娘来说吧。”
“娘——”青儿扑入到了母亲的怀中,泪水夺眶而出,泣不成声,此时此刻,她不再是孤傲冷漠的间谍青鸟,而是依偎在母亲怀中的一只小小鸟,母亲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安宁,让青儿仿佛又回到了孩童时代的那个温馨氛围。
她半泣半诉,将自己的心事毫无保留地说给了母亲,天底下最无私最伟大的就是母爱,沐浴在母爱之河中,青儿没有丝毫地隐瞒,坦诚相告,将这几年的人与事,一一娓娓道于母亲知道。
羊徽瑜静静地听着,她没有插一句嘴,没有打断女儿的叙述,但她的内心深处,却无疑是波澜起伏,一片的惊涛骇浪。
羊徽瑜出生于名门世家,羊家是泰山望族,上溯九世,羊氏各代皆有人出仕二千石以上的官职,并且都以清廉有德著称。羊徽瑜的祖父羊续汉末曾任南阳太守,父亲羊衜为曹魏时期的上党太守,母亲蔡氏是汉代名儒、左中郎将蔡邕的女儿,名女蔡琰的妹妹。而时任荆州都督的羊祜,则是羊徽瑜的亲弟弟。
羊徽瑜美丽而聪慧,完全符合名门淑媛、大家闺秀的标准,只是不知她缘何以二十三岁的“大龄”嫁给了司马师做继室,当时的司马师已经在政治舞台上展露头角,其杀伐之果断,就连结发的妻子夏侯徽都不曾放过,这也让当时很多的名门士家女子望而生畏,生怕步夏侯徽的后尘,司马师曾经娶过一个继室,是吴质的女儿,后来不知是何缘故给休了(吴氏命大,没有被杀)。
羊徽瑜嫁给司马师,在许多人看来就是一次冒险而胆大的行为,但羊徽瑜用自己温情和聪颖,陪伴司马师走过了他生命中最后的十年时光,相敬如宾。
羊徽瑜的生活,也只能用平淡来形容了,相敬如宾的另外一层意义就是夫妻如宾客,成为宾客的夫妻还能够相濡以沫相亲相爱吗?
听女儿的故事,让一生平淡无奇的羊徽瑜内心激荡,她没有想到,女儿看似削瘦的双肩上,承载了不知多少原本不该让她承担的东西,女儿的故事简直就是一段传奇。
这段传奇之中,有爱也有恨,有聚也有散,有欢乐也有痛苦,羊徽瑜沉浸在她的故事之中,陷入虚无。
“青儿,到现在你还爱着他吗?”羊徽瑜问道。
青儿的目光幽怨,默默地颔首道:“娘,我很想忘怀,但始终都无法将他忘记,但我不知道他肯不肯真正地原凉我,毕竟是我欺骗他在先,他恨我怨我也是应该的。”
羊徽瑜道:“既然他来到了洛阳,那就说明在他的心目中,还是有你的地位。”
青儿有些吃惊地道:“娘的意思是说他为我而来?这怎么可能,他来到洛阳有他的使命和任务,有岂会为我而涉如此之险?”
羊徽瑜微微一笑道:“我的傻女儿,你还真的对男人不太了解,如果这个男人爱你的话,那怕是刀山火海,他也敢赴汤蹈火,他既来洛阳,说明他心中有你,青儿,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你一生的幸福,都唯系在这儿,难道你真的希望你的孩子出世就没有了父亲,你真的心甘情愿就嫁给那个何劭吗?”
青儿当然不是心甘情愿地下嫁的,如果她愿意的话,就不会因为逃婚而离开洛阳,更不会发生这么些的故事了,这次她之所以许嫁,完全是由于万念俱灰的缘故,她想从和刘胤的感情漩涡之中走出来,却发现自己陷得很深很深。
“我不知道……”青儿心乱如麻,摇头啜泣着。
羊徽瑜不无爱怜地抚摸索着她的头,轻轻地道:“我可怜的孩子,放心吧,娘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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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司马攸等人的加强活动,攸派势力呈现出飞跃似地增长趋势,尽管司马炎笼络到了不少的朝中重臣,但似乎司马炎一直走上层路线,对朝中的名门望族世阀豪强进行刻意地拉拢,但对于中下层的那些势力显然拉拢力度是不够的。
这或许是司马炎看不起中下层势力的缘故,认为只有把持朝政的这些肱股重臣才是社稷之本,只要能将这些人牢牢地抓在手中,整个曹魏的天下就都是他的了。
正是由于司马炎对中下层势力的轻视,才让司马攸有所发力,以在朝中的名望而论,司马攸似乎比司马炎更得人心,在嵇喜地大力斡旋之下,中郎令庾纯、侍中任恺、中书郎张华这些忠直之士都汇聚到了司马攸的旗下。
司马炎重用贾充是一把双刃剑,故然贾充在司马昭跟前得宠,但其为人品性不佳,深受别人的质疑,与庾纯、任恺等人不睦,间接地将这些名士推向了司马攸的怀抱。
攸派势力一直处于一片散沙之中,这与司马攸的不断退让和温和态度是密不可分的,司马攸无意争储,这让原本支持司马攸的朝臣倍感失望。
此刻司马攸重振雄风,欲与司马炎一争长短,这些势力便很快地依附在司马攸的周围,形成一个新的力量核心,在朝中,隐然有与司马炎争雄之势。
在这个立储的关键时候,司马攸的强势而起,让司马炎感觉到了威胁,司马昭迟迟地不肯公布继位者的人选,让司马炎也陷入到了慌恐之中,原本十拿九稳的事,现在看来,变得扑朔迷离起来,究竟司马昭百年之后将由谁来继承大统,还是一个未曾揭晓的谜底。
这其间最关键的人物,不是贾充裴秀,也不是王祥何曾,而是已经年愈古稀的太傅司马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