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剑阁到江油,也就是三四天的路程,不过傅佥倍道而行,只用了两天半的时间,就已经赶到了江油。
到了江油,傅佥便愣住了,迎接他入城的不是江油守将马邈,居然是他的两个儿子傅著和傅募。听傅著和傅募详述,傅佥才知道了马邈叛国被刘胤所斩之事,此事已经上报给了朝廷,在朝廷派来新的守将之前,刘胤让他哥俩暂代其职,把守江油关。
至于刘胤,已经于四天之前离开了江油,此刻正在靖军山与魏军交战。
“你们俩为何没有带江油的守军同文宣一起到靖军山去,就他八九百人的兵力,能抵挡得住魏军几万大军吗?”傅佥质问两个儿子道。
傅著和傅募一脸委屈地道:“我们也想跟姊夫到靖军山的,可是他不许我们去,让我们只好好地守住江油关就行。”
“那边战况如何?”
“一天前传回来的消息,靖军山打得十分激烈,我军和魏军的伤亡都挺大的,从江油送了一批粮食和弩箭过去,到明天的时候,才会有最新的消息。”
傅佥自然不能等新消息的传来,在江油稍做停留之后,立刻率军赶往了清川口,准备徒步前往靖军山。
刚到清川口,傅佥就远远地看到了刘胤一行人,他心中一紧,莫非是靖军山失守了,看到了刘胤,傅佥这才略略地放下心来,总算自己没有来迟,失去的阵地再夺回来不算困难,如果刘胤真的有什么意外,他可真遗憾终生了。
“文宣,你没事就好,靖军山丢了也不打紧,现在我们退守江油,依托关隘,挡住邓艾不成问题。我会向大将军求援,只要援兵赶到,必可灭邓艾于江油城下。”
刘胤看了看山下,道:“岳父此次带了多少人来?”
“三千人马。”
刘胤呵呵一笑,道:“那足够灭掉邓艾了,何须再派援军。”
傅佥不禁是一愣,诧异地道:“不是说邓艾此次带的可是三万精锐,三千人马如何与之交战?”
刘胤嘿嘿一笑道:“邓艾的三万兵马倒是不假,不过此时已经被我灭掉了九成多,只剩下一两千人了,岳父的三千人足够收拾他了。”
“灭掉九成?”傅佥嘴巴张得足可以吞下一颗鸡蛋,瞠目结舌道:“你不是只带了不到千人吗,这怎么可能?”
邓艾的战力傅佥可是清楚的很,在陇西与之交战多年,邓艾无论是治军能力还是行军打仗,都有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对手,蜀军就算是拥有十万军队,想要吃掉邓艾的三万人马,那也绝非是易事,所以傅佥一听邓艾大军在此,立刻是萌生退意,三千人无论如何也敌不过邓艾的三万大军,只有退守江油,利用关隘,或许还有相持的可能。
现在刘胤居然说他已经打掉了邓艾的九成多的人马,那就是说邓艾的军队已经损失了掉了两万多,傅佥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钻心地疼,他这才意识到不是在梦中,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刘胤是如何能做到这一点的。
刘胤拉他站在清川口的最高处,从这儿看去,居高临下,一览无余,果然可以看到魏军追兵在朝这个方向开来,人数稀稀落落,看样子,真的不过才一两千人。
“岳父大人,详情待日后再禀,此刻邓艾追兵已至,他尚不清楚我们援军已至,可令全军立刻反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清川口两面低中间高,刘胤此时站在喇叭口上,两边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魏军此刻尚在两三里之外,根本不知道蜀军援兵已至,正奋力地向清川口发起进攻,此时反击的话,魏军定然无备。
傅佥一看军情紧急,也就顾上再说什么了,立刻将军队的指挥权的交给了刘胤,由他来全权指挥。
刘胤倒也当仁不让,立刻指挥蜀军集结队形,发动反击。
傅佥的这三千人马正是阳安关失守之后撤出来的军队,阳安关的失利让这些士兵很难在剑阁军中抬得起头来,他们一直渴望有一个机会复仇,来证明自己。剑阁蜀军众多,他们自然捞不到仗打,此次赶到江油,人人在心中都憋了一口气,此时看到魏兵,都红了眼一般,急欲雪耻。刘胤一声令下,蜀军一发呐喊,势如破竹地冲杀下去。
魏军连番苦战,又连追了几十里的山路,此刻真的到了强弩之末,只是欺刘胤只剩一百多人,才玩了命地追杀过来。看着刘胤留驻在清川口,魏兵们个个争先,都想抢夺首功,可刚爬上半山,就听得山上战鼓隆隆,杀声震天,也不知从何处涌出无法的蜀兵,气吞如虎,势不可挡,一路从山顶冲杀下来。
魏兵为了防备刘胤的那些可怕武器,虽然一路追击,但却是三三两两结队而行,根本就没有整齐的队形,此刻被蜀军的大队人马冲杀而至,登时便被冲了个七零八落。
整个的攻防形势立刻逆转了过来,魏军夺路而逃,溃不成军。
邓艾原本在后军,前面的溃军败退下来,将他的阵脚也冲了个唏里哗啦,邓艾大怒,拨剑欲斩逃兵,邓忠逃回来向他禀报道:“父亲,大事不好了,蜀军援兵已至,我军抵敌不住了!”
邓艾站在高处,看到了蜀军的大队人马,不禁脸色苍白,长叹道:“想不到这阴平小道,竟成为我邓艾的葬身之地!天意乎?”
“父亲,快撤吧,再不走蜀军可就攻上来了。”邓忠急切地道。
邓艾望着所剩无几的残部,苦笑道:“如果真有退路,为父也断不能明知不可为而强攻山头,事到如今,败局已定,你我父子恐无望再回陇西了。”
“天无绝人之路,不管怎么说,先逃过眼前这一劫再说。”邓忠强拉着邓艾向后退却,这个时候,蜀军的追兵来势极快,已经将他们团团围攻在核心,邓忠左冲右突,护着邓艾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望靖军山方向而走。